“回君上,此次大典完结后,近期便就没有其他的典礼了。”
“那查查日期,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
“黄道吉日?”一旁的司礼官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君上查吉日,是要用作何种用途?”
“大婚,吾要与吾的王妃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说着云霄拉起安夏的手。
“你想好了?”
云霄点了点头。
“从在毒禁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云霄便再不是从前的云霄了。”
“说出去的话,可不许反悔。”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安夏突然松开了云霄的手。
“你从未问过我的过往,哪怕我之前劣迹斑斑,你也不嫌弃吗?”
云霄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二十三年前,你结识了一个富家公子,也是因为他,你才修建的商都,可是后来他被人谋杀了,你至今没有找到谋杀他的凶手。”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和尚很早之前就告诉过我。”
“这个和尚。”
云霄转身看向安夏,“你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可是。”
“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他,我有很多次想问你,但都没能说出口,安夏,你从心底可曾爱我?”
安夏看着云霄的眼睛,不知为何,她有种无法拒绝的冲动。
“或许,有吧。”
云霄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司礼官,黄道吉日可选好了。”
“本月初六,五行相合,百事皆宜。”
“初六是哪日?”
“还有三天。”
“那便定在初六,三日之后,我将迎娶安夏成为我云霄的王妃。”
“臣下恭贺殿下!”
“臣下恭贺殿下!”
百官与护卫齐身跪拜祝贺,云霄拉着安夏的手,朝唯宫走去。
“大典开始了吗?”
刑爵对他身边的护卫问到。
“日出同典,应该已经开始了。”
狼顾和梁誓灰头土脸的跟在刑爵的身后,为了完成云霄的命令,他们连夜去破坏了蛮古祭坛。
“先回府换上一些干净的衣物,然后我们再一同前往唯宫。”
“还去啊?”狼顾有些绝望的看向刑爵,“已经折腾了一晚上了,就不能让我们休息休息吗?”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大护法他们蠢蠢欲动,我们晚一步,或许就失去了夺他们兵权的最佳时机了。”
梁誓拍了拍狼顾的肩。
“再坚持一会,我们等着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狼顾恶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没错,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大护法将我流放,占我族人产业,这些仇我必须要报。”
悲愤的不止的狼顾一人,越来越多的流放者再次回到云之国,他们心中都有一些偏执。
“公子,我们回来了?”
两个衣着寒酸,满脸枯瘦的家伙出现在维宫前的街道上。
“啊普,我们终于回来了。”
其中一人闭眼落泪,为了今日,他们已经在蛮古流浪了足足百年。
“少爷,我们回家吧。”
“对,回家。”
皇甫少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他心中的仇恨,正在被逐渐点燃。
“都过去百年了,这维宫还是和当初一样,没有变化啊。”
阿普兴奋的上窜下跳,皇甫少晨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他对于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没有一丝爱意。他冰冷的心,早在一百年前就死在了这里。
“少爷,老爷他们似乎离开维宫区了。”
啊普到处打听,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皇甫家的消息,曾经的府邸变成了酒楼,阿普急的上窜下跳,皇甫少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少爷,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一百多年过去了,山海精灵一族虽然寿元长久,可百年一劫,族人们是否存活尚未可知,而且很可能遭到了奸人的迫害。”
“少爷,你是不想找他们吧。”
皇甫家晨抬头看了一眼阿普。
“当初是他们把我赶出云之国的,即便找到了他们,又能如何?”
“我就知道,少爷心里有怨恨。”
皇甫少晨将背上的包裹取下,然后放到路边,一个人惬意的躺了起来。
“少爷,就算不找夫人他们,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吃些东西吧,阿普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坐下,别急,很快就会有人来给我们送饭了。”
阿普疑惑的看了一眼皇甫少晨,然后无精打采的坐到他的身边。
“今天是新君继位的第一天,各区的朝臣必然会进宫拜见新君,而这条路是通往维宫的必经之路。”
“所以少爷要做什么?”
皇甫少晨用余光扫视着一旁的街道。
“寒光,云之国刑侦部,旧历二十五年,初入朝堂,至今,也算是百年的老朝臣了吧!”
匆匆而过的车马突然停了下来。
“这做派,恐怕寒大人已经晋升为刑侦司卿了吧?”
一个身着黑色朝服的官员从车马中缓缓走出。
“是何人惊扰本官?”
皇甫少晨躺在路边,破旧的礼帽挡住了他的脸。
“阁下是谁?为何对本官如此了解。”
“三千钱。”
“什么?”寒光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衣着破败的家伙。
“我说你给我三千钱,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寒光回头示意他的奴仆们为皇甫少晨送上了钱币,阿普迅速接过,然后来不及清点就放到了自己的包中。
“现在阁下可以告诉我了吧?”
皇甫少晨掀开自己盖在脸上的帽子,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寒光。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皇,皇甫少晨?”
寒光有些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
“大人!”两旁的护卫急忙上前扶住寒光。
“你居然回来了?”
“不,那个皇甫少晨已经死了。”
寒光站稳脚跟,对着皇甫少晨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回到马车内,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少爷,这家伙当年可亲自审讯过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皇甫少晨起身,看着寒光离去的背影。
“不急,先跟他拿点利息,往后的帐,我们慢慢算。”
阿普拿出包里的三千钱,仔细的清点了一遍。
“现在我们可以去吃点好的了。”
皇甫少晨看向一旁围观的百姓,突然变得有些愤怒,这些无所事事的家伙,他们总是这样,冷眼观热闹,不帮衬也不打压,可就是这种眼神,在一百年前杀死了另一个皇甫少晨。
“看什么看,滚!”
阿普被突然暴怒的皇甫少晨吓了一跳。
“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你少爷我死不了。”
皇甫少晨吼散了众人,然后带着阿普,向酒楼的方向走去。
“都散开,都散开!”
喧闹的街道里,突然出现了两队护卫,银白色的盔甲,是灼华大军的象征。皇甫少晨和阿普和其他人一样,被驱赶到两边。
“灼华大军?”皇甫少晨眉心紧锁,“原来外界传说的灼华大军出世,是真的。”
阿普够着头向后看去。
“少爷,那辆马车上,拉着的就是云之国的新君了吧?”
皇甫少晨顺着阿普指着的方向看去,云霄和安夏端坐在车马之上,而一旁的百姓则欢呼不止。
“少年人,意气风发,不错!”
皇甫少晨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死死的盯着云霄。
车门驶过,像所有君王一样,云霄的眼中并没有皇甫少晨,他们高高在上,永远不会关注到这些卑微的百姓。
“走吧,今日举国欢腾,去晚了,恐怕酒楼就都坐满了。”
“对对对,”
阿普连连点头,然后兴高采烈的跟着皇甫少晨向酒楼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刑爵和狼顾他们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准备进宫拜见新君。
“刑爵,你对收缴大护法的护卫军,有几成把握?”
刑爵眉心紧锁。
“三层。”
“君上都开口了,为何才仅有三层?”
“因为今日之君王,还不能算做真正的君王。”
狼顾侧头看了梁誓一眼。
“若如你所说,那今日我们进宫,岂不是还会有性命的威胁。”
刑爵点了点头。
“流放的守护者,一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次进宫凶多吉少,我们得要做好心理准备。”
狼顾拔除腰间都刀仔细的擦拭了起来。
“若新君昏庸,我就用大护法的血将他泼醒。”
“鲁莽。”
刑爵把云霄手里的刀按回刀鞘之中。
“这次进宫只为拜见新君,至于守卫军一事,君上不提我们便不提,大护法不让我们便不取。”
“如此忍让,不太过憋屈了吗?”
刑爵摇了摇头。
“这是为臣者的策略,我看得出来,我们现在这个君上,谁也不信。”
梁誓眉心紧锁。
“现在的云之国,暗流涌动,新君想清理这些势力,需要时间。”
“说来说去,我看今日这兵权是夺不了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都回去睡觉算了。”
“兵权事小,但今日我们必须出面,刑爵需要我们。”
狼顾疑惑的看了看梁誓问道:“刑爵需要我们做什么。”
“撑腰。”
明月缓缓说道:“新君继位,他必然要考察朝中大臣,他唯一提前有所接触,并且能信任的,只有刑爵一人。”
“所以呢?”
“所以我们必须要去力挺刑爵,要让新君知道,他信任的人是可靠的,是可以与大护法他们搏一搏的。”
“明白了,”狼顾回头看向刑爵,“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浩浩荡荡的灼华大军,占领了整个维宫,温良宫成为了他们的统帅,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守卫上不容出一丝差错。
“君上,到了。”
一旁的司礼小声的提醒着云霄,安夏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挽着云霄的手臂,缓缓向维宫的大殿内走去。
“臣下叩见君上!”
“臣下叩见君上!”
齐整的声音穿破大殿,从维宫内传出。刑爵和狼顾他们加紧了进宫的步伐,而皇甫少晨则透过酒楼的窗口不时的向外看去。
云霄走到大殿中央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大护法一眼,然后说道:“吾一路来,坐的有些乏了,不如护法大人先上去替吾将椅子坐热如何?”
大护法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君上这是何意?臣下绝无僭越之心啊。”
“谁说护法有僭越之心了?吾这是想让护法大人体现一下对吾的衷心啊,吾知道近些天来,许多朝臣都在议论,说护法对吾不忠,对云之国不忠。”
说着云霄上前拉起大护法,朝殿上的宝座走去。
“来,大护法莫慌,这是吾的指令,吾看谁敢不从。”
大护法战战兢兢的被云霄拉拽到大殿之上,宝位就在眼前,若他坐了,便是大逆不道,有篡位谋逆之嫌,若不坐,便是抗令不遵,对君上有不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