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刘天已经被吓得有些魂不守舍了,“杜爷,杜道长,杜天师,杜祖宗啊!这东西,这东西可万万使不得啊,当年卷帘大将可以承受那是因为他有仙体护身,现在您要用在我身上,保证不出片刻我就会灰飞烟灭了,我要是灰飞烟灭了您可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任瑶瑶的死因了。”

“这么说,你知道任瑶瑶是怎么死的了?”

“知道,我都知道,任瑶瑶出事的前一天曾经来过城隍庙,庙里还有一块七宝琉璃盏的碎片,是我当年死前亲手埋下的,我与许家的恩怨也是因为这个。我生前是个道士,原本七宝琉璃盏对我来说一直都只是一个传说,可有一次我在酒馆内遇到了许均,他说他祖上传下来了一块透明碎片与他,他觉得不像是寻常之物就请我去他府上帮他鉴别鉴别,我发现那东西是七宝琉璃盏后就起了歹心。不料被许均发现了,他一路追杀我到了城隍庙,为了不让他们找到碎片,我就把碎片埋到了城隍庙的神像之下,许均寻不到碎片,一时气急败坏才把我活活封到了关二爷的雕像之内。”

刘天这下可算是被彻底的吓破了胆,一股脑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个遍,除去与许家的恩怨,他与任瑶瑶的父亲任棋也有交集,五年前任棋在城隍庙上香无意间发现了刘天的尸身,任家的祖上也是捉鬼的道士,这一点与杜组很是相似,其实我总觉得这杜组和任棋之间是有过往交情的,只不过杜组没有提及,我也就没敢多问。

在厉鬼刘天的供诉下,杜组和我很快理清了案件线索,任瑶瑶与毕方在大珉山中无意间发现了七宝琉璃盏的碎片,任家祖上是出了名的捉鬼道士,任瑶瑶一眼就看出了碎片的来历,为了找到更多的琉璃盏碎片,任瑶瑶回家请教了他的父亲,不料她的父亲不但没有支持她反而还严厉的批评了她,一气之下任瑶瑶躲到了好友谢敏的家中,谢敏的表哥谢斌一直以来都是任瑶瑶最忠实的爱慕者,为了讨得任瑶瑶的欢心,他把自己祖上与刘天的恩怨告诉了任瑶瑶。

自从找到了第一块琉璃盏碎片后,任瑶瑶就像着了魔一样,她笃定城隍庙中一定还有厉鬼刘天死前埋藏的第二块碎片,于是她不听父亲与谢斌的劝阻,独自一个人前往了城隍庙。

据刘天所说,在案发的三天前任瑶瑶就曾经去过城隍庙,她以教授毕方文物局的身份作为掩护,很快就在城隍庙的后院发现了刘天,但由于任瑶瑶的道行太浅,她从她父亲那里偷出来的灵符很多又都是残次品,所以刘天才侥幸得以逃过一劫。

任瑶瑶离开了城隍庙后,就去找了教授毕方,她以为这种情况下只有教授毕方才可以理解她,没想到毕方也拒绝了她的请求,据刘天所说,任瑶瑶的父亲和谢斌之所以极力劝阻任瑶瑶是因为在这城隍庙内除了他刘天以外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存在,也是因为有了那个神秘人的庇佑刘天才得以以在这城隍庙内安心的躲藏了百年之久。

只不过刘天说这个高人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刘天除了可以感应到他强大的气场之外对他基本是毫不知情,按照刘天的说法,任瑶瑶出事后这位神秘的高人也不见了踪影,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我和杜组轻易的擒获。

杜组在我家里一言不发的坐了许久后,突然向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我看着杜组点了点头,“七宝琉璃盏和噬心锁都是神话中的东西,我一直不相信它们会真的存在。”

“也罢,”杜组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已经参与进来了,我就和你好好说说这神鬼之事吧。清化街,号太平,打1949年起这世间就再无神魔一说了。听得我父辈说我们祖上可是出过修行飞升的仙人呢,从小我太爷爷便教我道法,可惜到现在我也只会一些符篆之术。究其根由,都是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破坏了修仙的灵根,神灵远离了我们,妖魔都消失殆尽,我们被上古仙灵永久的抛弃在了这里,只能自生自灭的存活着。”

杜组低着头,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不过我不相信这种说法,我一直想查出我们不能修仙的缘由。”

“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妖魔吗?”我疑惑的问。

“当然有,不过纯正的妖魔已经没有了,”杜组喝了一口水后接着说:“我爷爷说还有很多混妖生活在我们身边。”

“混妖?”

“就是像混血儿一样,他们体内有妖族的血脉,但大多自己都不清楚,他们活得很悲惨,由于体质的原因,这些混妖的寿命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

“这是为什么?”我疑惑的问。

“是身上有妖族血脉的原因吧,上古时候许多强大的妖怪都是修行数百年以上才得以从兽体或器体进化到人体,所以他们大多修为高深,寿元长久。而现在的这些混妖,他们很多是父母一时冲动的产物,他们体内的妖族血脉薄弱,又与人体的结构相冲撞,很少有活过四十岁的。”

杜组的话让我震惊,我甚至有些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这些妖物的存在,那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我的同情心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悲悯,我在想如果我是那样的妖物那我会怎样面对剩下的生活。杜组看着我,他看了很久,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决定。

“其实,”杜组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

“其实我在你身上也发现了很多混妖的特征。”杜组面露担忧的说。

“什么?”我不敢相信的看向杜组,“这,这怎么可能。”

“我,”我想辩驳却又无力反击,我的父母在我十八岁后我就与我失去了联系。如果我是混妖,那么他们一定也是,渐渐的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移民澳洲,然后与我失去联络,混妖的寿命活不过40岁,而我十八岁的时候,他们。

我迷茫的摇着头,似乎这种解释十分合理,但我内心十分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这怎么可能,我不会是混妖,一定不是。”

杜组伸手搂过我的肩,“开始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你能看到异物,又畏惧灵符和九宝琉璃盏的碎片,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些。”

我抱着头,像是受到了晴天霹雳,我仔细回想着我过往二十多年的生活。孤独、落寞、甚至是悲痛欲绝,一切所有隐藏在我内心的痛苦,那一刻全部都涌现了出来。我能理解自己的悲痛,就像杜组能理解我一样。

那会是一个怎样陌生的世界?我听着墙上钟表的滴答声,像是死亡宣判前的读秒。我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我头晕目眩。

拥有过的,失去了的,一一在我眼前浮现。如果杜组说的是真的,那么以我现在26岁的年纪来看,我已经接近暮年。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身体一直都很好的人,突然被查出患了绝症一般。

“你,还好吧?”杜组关怀的问。

“当然,”我苦笑着,“只是猜测,不一定就会发生对吗?”

我绝望的看向杜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怜悯,像是在应对一个街边乞讨者的哀求。他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我看他面色复杂的点头。

“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杜组自责的看向我。

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的这份愧疚,他只是说出了一些实情,一些常人根本无法背负的实情。

人心太过复杂,现实会是如此的残酷。但我必须坦然的接受这一切,没有人对我有所亏欠。哪怕下一刻我就会死去,我也应该努力活好这一刻。

“所以如果我真的是混妖,那么我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就没有多少了?”我看向杜组平静的问。

“我不清楚,”杜组摇了摇头,“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那么这一刻你最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头疼,我思考了很久,“说不上来,我有想过去见一眼我的父母,也想过去谈一次恋爱。但,现在、此刻,我最想的就是要查出杀害任瑶瑶的凶手吧!”

杜组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突然问道:“小子,这次的案子不简单,你想和我继续查下去吗?”

我笃定的点了点头。

“可要想清楚,我们的对手,很可能不是人类,他们的强大,或许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我看着案桌上的布袋,上面古朴的符文令我向往,既然生而为妖,那便应该去妖鬼的世界里转转。

“反正我也活不长久,有什么可怕的。”

杜组搂过我的肩,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一直聊到晚上八点多钟,局里打来电话说李铭他们在那边出了事,犯罪嫌疑人谢斌意外惨死,几名警护人员也都重伤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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