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管学院离警局并不是很远,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教授毕方的办公室,但并没有找到他人。
“学工办的人说他去王华宫了,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等一等?”
杜组四处打量着,这是他办案的习惯,想要了解一个人,从他熟悉的环境入手,是很不错的方法。
“毕方不在,那我们就和附近的学生聊聊。”
经过了大半天的走访,杜组和我都对这个毕方教授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老学究,做事专一,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一直专心研究中国古建筑,尤其对我国的寺庙道观文化较为感兴趣。他为人十分风趣,很多学生都喜欢他开的课,他经常带自己的学生去自己家里一起研究古建筑,他带过的学生百分之八十都去过他的家里。据去过他家里的学生说,毕方是一个很疯狂的文玩收藏者,他很痴迷于古文玩,而且他收藏的文玩大多都具有神话色彩。
任瑶瑶是上个学期才开始和毕方选修的古建筑学,因为她为人机敏所以毕方十分欣赏她,才带了她一个学期就已经多次把她带回过家了。不过后来听说因为陶荭误会的关系,毕方开始逐渐疏远任瑶瑶。
李铭的第一次分析把任瑶瑶定义为毕方的情人,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欠缺依据。任瑶瑶舍友口中所说的任瑶瑶的男朋友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找到,当然毕方是目前看来最像任瑶瑶男朋友的人,因为他们接触频繁,关系密切,但又因为特殊的原因不能公开恋情。
下午五点左右我们在王华宫门口等到了教授毕方,衣着朴素又不失整洁,一眼看上去不会给人太深的印象,老旧的手提包,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完全是一名老学究的做派。说不上来什么原因,总觉得这个教授毕方不像是会和自己的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的人。
经过寒暄,他同意带我们去他家的里了解一些情况,一路上我一直在观察这个教授毕方,他显得有些拘谨,而且没有和我们做太多的交谈,可能是怕言多必失。
很快我们就到了教授毕方的家里。
“上个月和妻子闹翻了,她带着孩子搬了出去,现在一个人住,屋里有些凌乱,还请见谅啊。”
“没关系的,毕教授,听说你很喜欢文玩?”杜组开门见山,进屋就和毕方聊了起来。
“有收藏一些,我可以带你们参观参观?”
进屋后,我四处打量了一圈,屋内如毕方所言有些凌乱,过了客厅,就是毕方的收藏室,与客厅不同,这里出奇的整洁,显然他对自己的这些文玩格外爱惜。
“毕教授,你的这些文玩大多都不是真品吧?”
“杜警官好眼力,这里的文玩大多都是我自己做的复制品,你知道我是文物局的,有时候研究需要用到,所以就仿制了一些。”
“看来毕教授也是一个十分喜欢工作的人啊。”杜组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瓷瓶,一边向毕方教授的书房看去。
“谈不上,兴趣爱好罢了。”
“我听说你经常带同学回来一起研究这些文玩?”
“杜警官想问任瑶瑶的事吧!”教授毕方笑了笑,“她对考古和文玩研究都有很独到的见解,我曾经多次带她回来过,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外界有了一些不太好听的流言,为此我妻子还和我有过几次激烈的争吵。”
杜组微微点了点头,“上次我们警队的人去经管学院找教授的时候,教授你说案发当天你让任瑶瑶去城隍庙附近的打印店取了一些文件?”
教授毕方皱着眉,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看来你们已经发现了,取文件的女孩不是任瑶瑶,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教授毕方的坦诚让杜组和我有些始料未及,本以为他会强力辩驳一翻,没想到他会如此大方的承认。
“任瑶瑶去城隍庙前,曾经用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她问我知不知道城隍庙里面有一个关二爷的雕像。那个雕像你们也应该发现了,她问我的时候我听得出她有些惊慌,雕像内有一些不平凡的东西,这一点林警官应该很清楚吧?”说着毕方朝我笑了笑,虽然没有更多的表情,但他这一笑,让我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怎么说毕教授也是当代的老学者,怎么能听信这些神鬼的谣言呢,我们都是共产党人,要坚持社会主义唯物论不是吗?”杜组轻描淡写的帮我掩饰着。
毕方看了看杜组,然后又摇了摇头,“这个任瑶瑶不是一般的学生,我知道她这次去城隍庙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我极力的劝阻过她,可她不听,她说她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后来她让我安排一个女生去城隍庙附近的复印店拿资料,她说要是她出事了就说是我让她去城隍庙拿资料的,我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城隍庙里的东西。”
说着教授毕方又从一旁的木盒里拿出了一块玻璃碎片交给杜组,“这是任瑶瑶生前交给我的,你们既然能查到城隍庙那就说明你们不是什么普通人,我研究了一辈子神庙道观,这东西是我见过的最不寻常的东西,很可能任瑶瑶也是为此丧命,今天把它交给你们,我也算是对得起任瑶瑶了。”
杜组接过毕方手里的碎片,乍一看,仿佛与普通的玻璃碎片并无差异,但仔细观看后,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不时还有金丝游动。
“这东西是任瑶瑶随我去大珉山中考察时无意间发现的,她很喜欢就一直带在身上,就在她出事的前几天她突然把这个交给了我,还说它里面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可她还没有破解出来,她让我帮她鉴别这东西的年代。”
杜组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碎片,“哦,那教授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惭愧啊,想我毕某人研究了一辈子的古玩却看不出这东西的年代,似新又不是新,似旧又不是旧,我也请了几个我们文物局的老专家来鉴定过,可结果依旧是模棱两可。”
杜组把碎片递给了我,或许是因为我身体异于常人的原因,碎片放到我的手心上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我整个人都被压制住了一般,不过这种压迫感很快便消失了,我说不出原因,但我能感觉到这碎片似乎对我不是十分友好。
“怎么?”杜组很快就看出了我的不适,“这东西有什么异常吗?”
我摇了摇头,“很奇怪,这不像是寻常的东西,它会和任瑶瑶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在杜组抓获厉鬼刘天时他使用的灵符对我也有过同样的压迫感,说不上来,好像我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有畏惧。
杜组眉心紧锁的看了我一眼,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但好像又不太确定。
“既然毕教授已经把我们想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打扰了,只是,”杜组起身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教授毕方,“如果毕教授还有什么隐藏,也请早日与我们警方说清楚,毕竟关系到命案,要是因为毕教授没有及时和我们沟通导致凶手逍遥法外的话,我想任瑶瑶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歇的,毕教授你说是吧?”
“当然,任瑶瑶是我的学生,我自然是希望可以早日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要是我有新的发现,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和你们警方沟通的,杜警官放心好了。”
离开了教授毕方的住所后,杜组并没有立即带我回警局,这个案子依旧疑点重重,毕方的话真假不明,神秘的碎片和厉鬼刘天让这个案子开始与一些灵异事件牵扯。
“林轩,你不觉得这教授毕方有些奇怪吗?”
“有点,”我点了点头,“我们刚找到他的时候他明显有些过度紧张,一路上都寡言少语的,显然是在想事情。”
“没错,进他家门前我发现他特意看了看自家的窗户,书房第二个窗口是开着的,正常人出门不会不关窗子,他家还住一楼,虽说他的收藏室里大多都是仿品,但像他这样爱惜自己收藏的人不可能一点防盗意识都没有。”
“杜组,你的意思是他家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不好说,我们进去的时候,他直接把我们带到了收藏室,而且刚才我看向他书房的时候,他有一个明显的侧身的动作,显然他是在担心我们会发现什么。”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从他很快就承认自己昨天说谎的行为看,他不是想掩饰什么就是在惧怕我们的调查,拿出玻璃碎片,很可能也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想通过我们对线索的好奇来吸引我们,这一点他做的很好,只可惜他低估杜组您的观察能力。”
杜组拍了拍我的后脑勺,“什么时候学的这种油嘴滑舌了。”
我低头笑了笑,然后看着杜组手里的玻璃碎片,这个案子变得神秘了起来,从发现厉鬼刘天后,我们追查命案的重点好像越来越偏离了现实的路线,更多的证据指向一些我们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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