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霞的见面，颠覆了刘小夏的很多价值观。财富管理行业，还可以这么玩吗？
王霞牵头，将单位里的几百名同事组织起来，合伙买信托。王霞作为牵头人，将获得佣金。按一年一个亿的体量来计算，王霞每年可以赚七八十万！
我靠！简直是发家致富的捷径啊！王霞干了七八年，也就是说，她自己的身价，起码得五六百万了。
回到公司，刘小夏立刻进了张雅雅的办公室。
“雅总，你知道团单吗？”
“知道呀！很多人都在这么做！”张雅雅不以为意的说道。
刘小夏摸了摸鼻子，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无知，“雅总，我刚才去见了王霞，她是能建一公司的，她给我说了很多人，大部分都在您给我的名单上，她都认识，都是团单子的人。李秋月的客户彭玉也是。”
“我知道。李秋月、孙芸，包括之前离职的吕倩等人，都是这样的客户。”张雅雅说道。
“孙芸也是？”孙芸之前是运河分公司总经理。
张雅雅不屑的笑了笑，“当然是，她屁都不懂，不团单子，她哪来的业绩？”
“她能挣到钱吗？她靠什么挣钱呢？”刘小夏满心的好奇。
“刚开始团单子的人，也是不懂的。随着越来越懂，她自然越来越不挣钱。但再不挣钱，一个月也能赚个三四万。孙芸之前只是能源医院的一名护士，不团单子，她连房子都买不起。”张雅雅的表情露出一丝嘲讽。
刘小夏有些愣神，他感觉财富管理行业颠覆了他的好多认知，“难怪李秋月、庞倩她们工作这么散漫。”
“她们早晚得被公司淘汰，被社会淘汰。前两年，她们是运气好，碰巧进入了这个行业。不做直销，不提升专业，用不了两年，她们就得被淘汰。她们连学历都没有，离开这个行业，去超市做收银员都没人要！我都不理解她们哪里来的优越感！”张雅雅显然将刘小夏当做了心腹，说的也很直接。
“她们之前很挣钱？”刘小夏问道。
“庞倩我不知道，李秋月得挣了两三百万吧！知道她为什么三十了都找不到对象吗？”张雅雅的表情有些讥讽。
“为什么?”
“膨胀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她只是赶上了好时候，她以为是她自己多么厉害。挑选对象的标准可高了，我觉着她脑子有病。和她打交道，她三天就露馅，屁都不懂。她来盛唐前，就是个卖保险的！要学历没学历，要底蕴没底蕴。哪个高净值客户会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刘小夏消化了一会，问道：“雅总，我很好奇，当初盛唐为什么会招聘她们呢？”
“因为其他人看不上呗，不愿意干！当初这份工作，很简单，天天跑银行，认识银行的理财经理，要联系方式，要邮箱。然后发产品资料，报价。当时的市场很单纯，理财师和银行的理财经理一人一半。大家都很满意。”
“后来，看到挣钱了，都开始眼红了。理财师互相抬价挖墙角，银行的理财经理也开始四处询价。好日子也就一两年，很快就都不挣钱了。钱都给了银行的理财经理或客户，她们就在公司里熬底薪。哼！”
张雅雅不屑的笑了笑，“离开这个行业，都是些废物！公司为什么要改革，必须做直销，依靠这些人，给客户说咱们是做财富管理的，我都嫌丢人！大字不识几个，唉！”
张雅雅一声长叹。
刘小夏沉默了一会，“这个行业，比我想象的，乱多了。”
“销售行业都这样。说白了，咱们只是销售，和卖保险的，没区别。国内的保险行业，是平安给带坏的。财富管理行业刚兴起的时候，银行也没有带好头，各种乱象，逼的各家企业，不得不学习保险公司的战术。野蛮生长。”
“也就是咱董事长有魄力，能顶住集团的压力，大刀阔斧的改革。没办法，再不改革，咱们和P2P，就真的没有区别了。太乱了！这个行业未来的竞争力，一定是专业。李秋月这些人，没有前途。”张雅雅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来盛唐来对了。”刘小夏有些兴奋，这不正是他逆势崛起的机会吗？
“绝对来对了。你的资源很好，你好好利用，做个财富中心没问题。王霞这些资源，我都给你，可以撑起两个团队。你有机构客户，一年做两个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刘小夏笑了笑，“雅总，说真的，我从来没觉得我有资源，是李秋月他们太差了。”
“这个行业，也是有些牛人的。齐州恒远就做的不错，草根都能赚到钱，有资源的，能赚大钱。别管销售人员乱不乱，我们的产品，确实是有竞争力的。客户也不傻，产品不好，谁敢把几千万的资金放在这里。你去P2P公司看看去，有大客户吗？不是大客户不知道，而是压根看不上。”
刘小夏想起了李德亮，他点了点头，“雅总，你说得对！咱们和P2P比较，从业人员或许差别不大，但咱们的产品，是远胜他们的。”
“根本就没有可比性。P2P就是一帮放高利贷的，要文化没文化，要素质没素质。暴力催收，诱导贷款。你信不信，P2P公司没有前途。任何政府，对于高利贷，一定都会管控的。虽然我不理解国家为什么不管，但我觉着未来会很危险。贷款利率，已经决定了P2P的命运！太坑人了！”张雅雅愤愤的说道。
“P2P的人，并不认为他们的利率很高，信用卡的利率都是18%呢！银行可是正规金融机构。”刘小夏说道。
“那没办法，银行是国家的亲儿子。犯了错，最多挨打。P2P犯了错，是要死人的。咱们国家根本没有信用体系，P2P在美国，在发达国家为什么玩不转？因为监管！好嘛，老百姓辛辛苦苦赚的这点工资，全部贡献给高利贷了，这太畸形了！”张雅雅说道：“政府再不管，我感觉要出事！你知道简信的一款产品吗？”
“什么产品？”刘小夏问道。
“退休贷！”
刘小夏略一沉默，点了点头，“知道，以前觉着不错，现在想想有些恶心。”
“岂止是恶心，简直是喝血扒皮。你想想，针对55岁以上的退休老人，只要退休金超过两千，就可以贷款20万。一对退休老人可以贷款40万！他们都退休了，贷这么多钱，一定是急用！”
“年化利率24%，一年就是10万的利息。两个退休老人的工资是多少？5万！拿什么还？压根就不可能还上！简信也不傻，知道这个岁数的老人，大都有房产。老人一般又怕丢人。暴力催收一下，大部分老人都会选择卖出房产。我给你讲，设计这种产品的人，简直是缺德！也不怕遭报应！”张雅雅有些气愤。
刘小夏挠了挠头，“或许，国家不管P2P，是因为P2P能吸纳很多就业岗位。黑社会都去做催收了，治安也会变好。”
“或许吧！反正咱们也是受害者，我出去给别人说我是盛唐财富的，别人都把我当骗子。没办法，需要时间！”张雅雅也有些无奈。
“如果咱们有小额理财，一定很火爆。”
“总部领导动过这个念想，开放了一批三十万的小额理财。被大老板知道了。大老板将总部领导全部喊去了香江，指着鼻子骂了半天，据说骂的很难听。总部领导从香江回来的第二天，小额产品就全部终止，并且全部提前兑付了。”张雅雅说道。
“为啥？”刘小夏有些好奇。
张雅雅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据说，大老板只允许四家财富做高净值客户。不允许四家财富与普通老百姓产生交集。普通老百姓抵抗风险的能力太差了，很容易出事。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被骂是真的，董事长也被骂了。老头回来后，又把设计小额产品的团队全开了！唉！”
张雅雅又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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