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待着我去去就回,也别给我在这炸刺,前面华阳天宗三尊大神在那杵着,别说你,就是淳于子在这炸刺也是个死球的命。”
茅真黄拍着鱇驹的巨腮趴在它耳边就是阵嘀咕,然后退后两步对它望了两眼,转身朝着观楼宗一众前头的王栋真蹭了过去。
丝毫不担心这条肥鱼敢甩尾巴窜上天,一金丹之死不仅震撼了此地所有人,同样,只要是只稍微有点智慧的仙禽猛兽都会在那名华阳天宗黑袍化神老怪淫威之下寒颤若惊。
更何况是智商远超其它的鱇驹!
茅真黄左蹭右窜,没出半柱香的时间就从人群之后窜到王栋真的身旁,谨慎的对着前方十丈地上的三道人影瞄了一眼,然后转头挤出个“真诚”的笑容对着旁侧这道白色身影道了一声。
“王伯伯好!”
静坐入神的王栋真睁开双眸,侧头朝着贴过来的一张大盘子脸瞥了两眼道:“险吧?”
只有二字,不过却憋的让茅真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
“还行吧!不过筑基了。”最后尴尬的茅真黄摸着脑袋随口就道了一句。
“好事情!几灾筑基?”
一个随口问,另一个随口答,尴尬的不仅是他茅真黄,还有王栋真!
二人本没有什么交集,一个晚辈上来就套近乎,实在让有点不善言辞的王栋真受不了。
“八灾筑基!”
“几灾?”
王栋真猛的一个回头狠狠地望了一眼茅真黄那张大盘子脸,他感觉自己刚才耳朵出毛病了,根本没听清对方究竟说的是什么话。
“呃过了第八饥馑之灾。”
茅真黄看着对方惊愕的神情,瞬间感觉自己报高了,早知道八灾筑基能吓着一名金丹,他怎么也在会往低了报报。
“不错不错,后生可畏!”
王栋真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嘴角一顿抽抽,八灾筑基什么概念?
观楼宗有史可寻的这等人物,一只手都能扒拉的过来,而这些人更是已经全部入了土,最后的一位都要追史百年之前。
他更是对观楼宗最后一名八灾筑基知之多,那人叫任戍城,道号普阳子,天命到筑基走了十三年,而筑基到金丹仅用了十年,金丹到化神更快,只用了五年!
四十七岁的化神期人物,也是观楼宗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存在。
不过遗憾的是此人没活过五十岁就陨落了,要是命好点活到现在,没准观楼宗除了相王两家,可能又要多出一个任家。
“谢伯伯夸赞,道宁最近可好?”
茅真黄感觉应该岔开话题,纠结在这一点上其实并不好,特别是对方听完他说八灾筑基之后,露出那双饿狼一般的眼神,他感觉被相韩渠惦记上,都比被王道宁他老子惦记强上百倍。
“还行!飞剑传过几回书,不过问的全是你安好与否。”
茅真黄听着地方的胡诌,要不是看在对方是金丹的份上真想大嘴巴子扇过去,那贱货要能担心一个人死活就出鬼了,与他相处那么多年,茅真黄怎么会不了解他王道宁是个什么德行。
但笑脸不变,对着王栋真道:“我也甚是想念道宁,这不在几个月就是他大婚之日,晚辈早已经为他备上贺礼。”
礼物确实准备好了!
并且还挺贵重,一套从顾北骢手中淘弄出的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天地阴阳大乐赋》,就是不知道那贱货能不能接受得了。
哼哼!
再好不过的大婚之礼。
王栋真深深的看了一眼茅真黄,对其微笑道:“他半月之后大婚之礼你参加还来得及。”
“提前了?”
茅真黄一愣!
王栋真对着他摇了摇头道:“外面此时已经桐花馥茉莉宾,凤仙降庭鸡冠环户了。”
“此时是六月?我在里面待了两个半月?”
茅真黄傻眼的望着王栋真,他记得当初踏进蹑空舆楼之时少皑峰的桃夭正俏。
“此地混沌不分,天时难辨在正常不过。”
而两个半月很长么?
茅真黄感觉一点都不长,不过是筑个基与杀几个人的时间,而王栋真感觉时间也不长,一个兴旺观楼宗几百年历史的家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瞬间崩塌,两个半月谈何来的长久。
“三日之后我带你去参加他的大礼,日子错不过去,不过我看你此时好像是有话要跟我说。”
王栋真转头对着呆愕的茅真黄一声轻笑,他儿子这个朋友似乎不错,但就是心机重了点。
“嘿嘿~~晚辈才想起来,刚才有人托我找王伯伯您办点事。”
茅真黄听着对方的直接,低首朝着对方委婉的打了个哈哈。
“哦?不是你?”
王栋真转首对着身后望了一眼,回头的瞬间眼底一丝杀意稍闪即纵,在看向茅真黄之时眼眸已经变得清澈透灵,更好似一汪不掺在半分杂质的纯洁潭水。
茅真黄没说话,而是指了指自己后背的刀,然后笑嘻嘻的将胖猪蹄子又朝着身后一指。
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们许给你了什么?”
王栋真望着茅真黄的动作,直接闭上双眼重吸了一口气。
杀气这种东西闪烁于眼帘之中并不好!
不光会吓到人,更会让别人透过双眼看透他的内心。
茅真黄盯着闭目的王栋真,斩钉截铁的道:“一个人的承诺!”
“承诺并不值钱。”
“发了道誓的承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王栋真压下眼底的杀气,睁开眼眸冷冷的对茅真黄就是一句。
“搀合进一场巨人的战争!”
“那你还敢搀合?”
王栋真并没有露处不屑之情,而是转首饶有兴趣的对着他一声疑问,这年头一个筑基敢跟金丹谈条件的,他可是头一次见。
茅真黄抿着嘴唇对着身前的人精道:“回报让我双眼发红呗!”
“很有勇气!我都不敢说是付出大于回报,还是回报大于付出。”
王栋真看着这个后辈一阵摇头,瞬间感觉自己老了,这片世界聪明的人很多,而聪明还有胆色的人却真不多。
他王栋真很荣幸!
身旁就坐了这么一位。
“有人看见那件黑袍在恐惧,所以疯了眼的到我这来乱投医,免费送来的宝,我觉得可以押上赌一把,毕竟就是输了也不是我的钱。”
茅真黄看着王栋真那双清澈的双眼就是声嘿笑,既然都是老狐狸,彼此之间也无需过多的拐弯抹角。
“告诉我,我能得到什么!”
王栋真闭目一阵沉思,他不知道自己那不孝的儿子究竟交了个什么朋友。
世间哪个筑基期修士敢金丹手中拔毛了?
没有!
听都没听说过,皆是于地软成一滩泥磕头捣蒜之辈。
“共有四百二十三人,其中筑基者一百一十五人,王伯伯您可得到三百零六人以后为王家马首是瞻的道誓,但他们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要将他们在扔回大梁边塞。”
这是一个会让任何心动的数字!
观楼宗的筑基期修士一共才多少?
撑死六百四五十人。
一百一十五人就占五分之一,况且还有二百多天命期的杀才,这些人都是走过大梁边疆战场,并且从这座山脉里活着踏出来的,后背背的那把破烂的断横刀也根本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衡量。
只要给他们配上差不多的法器与符箓,这就是一群暴徒!
让相家恐惧的暴徒。
“告诉我怎么个马首是瞻?”
王栋真的心在颤,甚至眼睛都有一丝泛红。
王家人不多,不提直系,就是旁系都与相家没法子比,二百天命没什么,而一百一十五个筑基只要是个有野心之人,都会诞其一丝贪婪。
茅真黄笑容带着一丝残忍的道:“您眼神所及之处,就是他们刀锋所指!”
“呼~~~~”
王栋真直接狠狠地呼了一口重气。
他心动了!
不过他心中却还有着一丝更大的贪婪,“剩下的那一百一十九人呢?”
茅真黄阴着眼神道:“他们愿意做鬼!”
王栋真转头盯着茅真黄没说话,而是摇摇头无声的笑了。
这就是相家的赫赫之威!
有时候根本不是一句识时务就能将所有人都拉倒王家这条大船之上。
“你也真敢豪赌!实话跟你说,相家那条船很大,大到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多大,而你要知道我这条船破了,可是要拉着所有人沉海的,况且我还想告诉你,就是加上你那群人也只有五五,你还赌么?”
王栋真朝着前方华阳天宗的三道身影望了一眼,回首对着茅真黄就是一盆凉水。
赌会让人眼红!
但输可不仅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这是押上一船人的性命去赌,上到耄耋扶协之辈,下到呱呱垂啼之幼,皆要上这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