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浔愣在原地,直到齐迁到她面前开口。
“纪小姐,老板请您过去。”
纪浔没动,“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就不过去了。”
她十分抗拒,落到身体两侧的手把衣服都攥皱了。
身后的陈谅将她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这是纪浔不愿意。
他猜到电话里那个人应该就是现在要见她的人。
“纪小姐……”
齐迁的话还没说完,纪浔就看到傅衍寒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退,抓住了陈谅的袖子,又马上松手,怕牵连到别人。
“你是不想和他说话吗,我带你走,我是警察,没人敢强迫你。”
纪浔听到男人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对她说。
她咬着下唇,迟迟没有开口,直到男人的那双笔直的长腿迈进她眼中。
“纪浔。”
纪浔深吸了口气,才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她牵强的扯出笑容,“傅医生刚刚不是说很危急吗,怎么这个时候还出来找我,难不成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熊猫血,需要傅医生这么大动干戈。”
傅衍寒听见她的话不悦的蹙眉,“手术交给别人了。”
纪浔轻嗤了一声,“所以为什么还来找我,傅医生这么做,你那位心上人不会生气吗?”
傅衍寒没有听她带着酸味和阴阳怪气的话,目光无比锐利的定格在陈谅身上,“这就是你找的下家?”
纪浔的手攥得更紧,整个人都感觉到无比羞辱,她挡在陈谅身上,“我找不找下家,有没有下家以及找的下家是谁,不是都跟傅医生没有关系了吗。”
傅衍寒眼神流连过她,唇边都绽开一丝诡谲的笑容,“纪浔,我曾经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你怎么还是这么蠢。”
他直接走上前拉住纪浔的胳膊,然后俯身在她耳边恶魔般低语,“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资格找下家,哪怕是我玩腻了,也一样。”
他嗅到她身上比平时浓郁的清浅甜香,心里一躁。
随后直起身子,神色无波无澜的扫过面前的女人,“我只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乖乖跟我走。”
纪浔紧紧咬着下唇,走了之后怎么办,她现在怀了孕,又不能和他做那些。
“傅医生,你应该说话算话,我不想跟你走。”
她用了很大勇气才说出这些,话音落下之后,她便低下头,心里五味杂陈。
感情无法得到公平对待,连人身自由也是。
她守不住心,成了钩子上听天由命的鱼,却又不知死活的想要挣扎。
感情这方面,男人一贯拎得清,可女人不同,她的身体和心是连着的。
睡一次,与男人的连接便更近一分,直到无法自拔,彻底溺死。
纪浔现在就沉浸在溺死的边缘,想逃又逃不掉,死也死不彻底。
“纪浔,我最后说一遍,跟我走。”
傅衍寒似乎很快就要失去耐心,说出来的话再度冷了几分。
纪浔清楚,现在不和男人走的话,接下来就是强迫了。
她正准备过去,陈谅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不想的话,谁都不能勉强你。”
他挡在纪浔面前,直视着傅衍寒。
傅衍寒的眼中有十分明显的轻蔑,“纪浔,你要站在他身后?”
言下之意:你就跟着这种废物。
纪浔想要往外抽出手,但是想到陈谅是警察。
或许傅衍寒知道他的身份,就真的不敢动自己。
这个时候,她像是寒地里突然开出的花,心里充满勇气和希冀。
“帮帮我。”
她声音特别轻。
“放开她。”
傅衍寒摩挲着袖口漫不经心的开口,他压根没把这男人放在眼里。
“纪浔刚刚说了,她不想跟你走,这是她的人身自由,你们强行带她走,是违法的,我有权利将你们逮捕。”
陈谅大声说着,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谁都不能强迫她!”
纪浔心里十分感激,尽管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傅衍寒嗤笑了一声,“很好,情深义重。”
他将手放下,掸了掸袖口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再次抬头,眼里带了点阴恻恻的怒意,“我现在偏要强行将她带走,你想逮捕我,可以随时派人过来,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
他给了齐迁一个眼神,齐迁便走过来欲要拉开两人,可陈谅恼了,直接上手给了齐迁脸上一拳。
齐迁捂着脸,直接就跟陈谅动起了手,他是练过的,跟陈谅这个警察都不相上下。
莫非现在情况不对,纪浔还真想好好看一会儿,他们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武打戏,而不是两个莽汉扭打。
可她现在显然不应该去思考这些。
纪浔看着他们两个打起来,脸都白了,她大喊了一声看向傅衍寒。
“我跟你走,都住手!陈谅,别打了!”
“纪浔,你别怕,我不会让他带你走……唔……”
他说话的瞬间就挨了齐迁一脚。
“齐迁!齐迁别打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她看着无辜的人因为自己受牵连,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就想过回普通人的生活而已,从头到尾,真是她错了吗。
一切仿佛又回到纪家刚刚破产时的那种无助。
齐迁停了手,他看了一眼傅衍寒,见男人点点头才后退到一旁,看上去有点狼狈。
“走吧。”
傅衍寒转身就往外面走,齐迁看了一眼纪浔,对着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纪浔看了眼陈谅,“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不要掺和进来,是我自愿和他走的,今天的事谢谢你。”
她说完转头就走了,齐迁随后跟上。
陈谅站在那里一直看到她的背影消失。
他猜出来那是不好惹的人。
傅衍寒已经上了车后座,齐迁帮纪浔打开另一边,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迈进去。
隔板早就升起,纪浔心里慌慌的,她和男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纪浔努力不着痕迹的往车门那边又靠了靠。
“两天不见我,翅膀硬了不少,刚刚跟他说什么了。”
纪浔低着头,没想着反驳他,怕男人生气强来,她现在得护好肚子里的宝宝。
“没有,我跟他今天才认识,他平白无故因为我被打,我总要跟他说句对不起。”
纪浔抿着唇,头都没有抬。
傅衍寒眸子不咸不淡扫过她,眼中释放着深不可测的寒意。
“这就心疼了?我要是再对他做点什么,你是不是都会跪着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