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

凌华将拓跋香儿送回房后,立刻去求见了皇后。

此时萧澜已经从旁人口中知晓了大概的情况,在听他说完狩猎场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后,只沉声问:“太子情况如何?”

“目前看起来还并无大碍。”

“张院判又是如何说的?他可能替太子把毒解了?”

“不瞒皇后娘娘,张院判到狩猎场里后,给殿下诊断了许久,却是完全没有诊出殿下有中毒的迹象。”

“但太子却坚称自己的异样是中毒所致?”

“是。”

“……”

萧澜敛起眉,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

在凌华等到心生忐忑,偷眼打量她面色时,她突然转头冲身边琼如吩咐,“你带着本宫的口谕去把沐云暖接入东宫。”

听言凌华是大为不解。

殿下笃定毒是从沐云暖身上而来,皇后娘娘竟然要把沐云暖接入东宫?

然琼如却只若无其事的问:“要以厚礼接入东宫吗?”

“嗯,该有的礼数都做全,不要让她觉察到任何异样。”

“是,奴婢这就出宫去办。”

琼如应声而去后,凌华才隐约窥得萧澜的意图。

紧接着他就听见萧澜说:“沐云暖入东宫后,立刻将她关入暗牢,再寻个人易容成她的模样应付旁人。”

“是。”

凌华拱手应罢,又听萧澜吩咐,“且先关她一段时日,不要审她,等张院判确定了太子所中为何毒后,本宫会派人去审她。”

凌华再度应了一声“是”,然后出了凤仪宫。

东宫的暗牢常年不见光,且极其的阴森,还有蛇虫鼠蚁无数。

虽说不会直接致人死亡,却能在精神方面使关入其中的犯人陷入崩溃。

而那沐云暖又是在沐侯府长大的娇生惯养的小姐……

只要在里面关上一阵,怕是什么都会招的!

……

晌午后。

琼如把丰厚的聘礼送到沐云暖手里不久,沐钦莺就收到了消息,这使她当即陷入了惶恐不安中,“云暖虽然还不知道仙容花的香味有使人性情大变神智失常的危害,却已经知道她身上的香味是因何而生的,若她入东宫后,被东宫的人套问了出来……”

听到这儿,梧桐在旁问:“娘娘觉得皇后娘娘在此时让人把二小姐接入东宫,是已经知道太子是因二小姐而中毒的了吗?”

“嗯,太子既然是自行察觉到身体有恙把张院判找去的,就说明他已经注意到他一日不与云暖缠绵就心痒难耐,是另有原因了!而皇后极为擅长对付女人……只怕云暖到了她手里,轻轻松松就会把所有说出去的!”

“那娘娘打算怎么做?要趁二小姐入东宫之前除掉二小姐吗?”

“……”

沐钦莺紧拧双眉,久久未答。

云暖出生时,她还尚在闺中,时常会帮着二婶照顾她们姐妹两个。

因而云暖姐妹两个与她而言,与沐侯府内旁的小姐是不同的。

而此前她为了对付太子利用云暖,心里已经对云暖存了诸多亏欠了,眼下实在下不去手!

然若是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放任云暖入东宫……

只怕不仅仅是她,连祯儿灵儿都会面临危险!

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行来,将一封书信呈到沐钦莺面前,“娘娘,这是二夫人送进宫来的。”

“二嫂?”

沐钦莺拧起眉接过,取出信纸一看,上面只写了简短的一句‘我不会让云暖入东宫的’。

她心里顿时万般在意。

难道二嫂已经猜到她可能会除掉云暖了?

若是那般,就意味着二嫂也猜到她在必要的时候,会把二嫂也除掉了!

这使她万分迷惑。

二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能若无其事的把会使云暖无法有孕的仙容花交给她?

还能在猜到她会痛下杀手后如此淡定?

“娘娘打算怎么做?”梧桐候在一侧,瞧清了那信纸上的内容,也瞧出了沐钦莺的纠结迷惑。

“且先静观其变两日吧。”

“是。”

梧桐应罢,从沐钦莺手中接过书信拿去烧毁。

而此时沐侯府内。

沐唯刚睡到昏昏沉沉的醒来,就听见了外室自家父兄三人的对话。

“眼下太子因为察觉到自己中毒了而没有归京,皇后又突然送上聘礼要迎沐云暖入东宫,定然是已经猜到太子的毒是因沐云暖而起了,只怕……”沐英话说到这儿,因沐唯掀开珠帘从内室走了出来而收声问:“妹妹昨夜回府后,一直睡到了现在,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除去睡太久有些头晕外,倒是并无哪里不适了。”

沐唯揉着太阳穴答完,径直去坐到沐英身侧,“二哥把刚刚说的事,仔细与我说说吧。”

沐英“嗯”了一声,详细说道:“今晨太子因觉察到身体有些不对劲而把张院判找去了狩猎场,随后凌华对外声称太子昨夜的反常是中毒所致,且太子已经与张院判去往隐秘之处医治了……”

听到这儿,沐唯道:“龙吟说了,受仙容花香毒性影响的人,医术再高明的大夫都是诊断不出来的,而在张院判诊断不出太子有中毒的情况下,太子还是没有归京去了别处医治,看来是已经猜到他的反常与沐云暖有关,也想利用中毒来挽回声誉吧?”

“嗯,我们也是这般想的,然后方才晌午时分,皇后身边的琼如送了丰厚的聘礼到妹妹你买的那处宅子里,称两日后要迎沐云暖入东宫。”

“看来皇后已经知道张院判诊断不出太子有中毒,想从沐云暖着手来为太子解毒。”

“嗯,这么一来,柔妃所行之事,就很有可能会经由沐云暖暴露,我们此时正与父亲商量要如何帮柔妃化解此次的危机。”

“……”

沐唯遂凝目看向沐钦锋。

沐钦锋当即面色凝重的说道:“皇后的人既然已经把聘礼送到了云暖手上,就无法轻易更改云暖入东宫这一事实,然云暖一旦入了东宫,就等于落到了皇后手里,皇后从她口中套问出一切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顿了顿,他头疼不已的道:“为父一时想不到能阻止云暖入东宫的法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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