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话也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说的好像我要跟着你去吃屎似的!”
舒景同却不拿她的话当玩笑,他突然敛了笑,故意一本正经的说:“不管吃什么,我都负责安排,过完元宵节出发,你提前收拾好东西!”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道:“同学们面前,这件事还是低调点,若是大家都单独去,我还得三五不时的忙着接待,实在是没那么多时间。”
沐清晨微微一愣,就这样说定了?她是很想去看看,是很想跟他走,可是,总不能让他一句话就敲定吧,她不该再矜持一下吗?
算了,明明知道他最不喜欢扭捏做作的姑娘,还是大大方方的认下吧,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听起来也很不错。
而且,他怕别人耽误他时间,竟不怕她耽误。
这么一想,心情由衷的明朗起来。好心情一旦打开,好像收也收不住。
她眉开眼笑的望着正前方的路,发现舒景同的车速突然慢下来,然后停在路边。
有人等在那里,冲车上招招手。
舒景同解释道:“顺便捎个人。”
没等沐清晨看清来人的样子,她身侧的车门已经被从外面打开。
“咦,还有人……”来人显然也没想到副驾驶上会有人,他迅速的关了车门,又打开后排的门钻进来。
沐清晨没敢回头打量,她不确定这是舒景同的同事还是其他什么人,只是下意识的有些担心,她这么大咧咧坐在副驾驶上会不会被不熟悉的人误会。
后排的人却并不打算放过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开口调侃道:“沐清晨,多年不见,你倒是比小时候傲气多了,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
这个人竟然认识她?
沐清晨有些震惊,看来并不是舒景同的同事,难道是同学?
她回头望着后排的人,仔细打量他的五官。
这一眼就望进他的眼眸里,那是一双黝黑又仿佛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正带着些笑意的任她打量。
那浅浅的笑意似乎还带了些宠溺。
是的,宠溺。
沐清晨被她想到的这两个字弄得更加迷惑起来,她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更想不到有谁会对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当年的那些同学,不欺负她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求助的望向舒景同:“他也是咱们同学吗?”
舒景同显然更满意沐清晨此时的迷惑,他呵呵一笑,爽快的回答:“这不是苏和煦么!”
“苏和煦!你是苏和煦?”沐清晨的声音充满惊奇,她实在是没想到。
眼前的人戴着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身量却偏偏看上去像熊一样壮,说话又处处透着爽朗,除了刚刚他上车时目测到的身高之外,和她记忆中的苏和煦相差的太大。
“是啊,如假包换!”苏和煦一边说一边摘下眼镜,“怎么,戴上眼镜你就不认识我了?你倒是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没有眼镜的遮挡,苏和煦的那对大眼睛更是他脸上最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那犹如刻画过的双眼皮和长长的睫毛,让沐清晨也自叹不如。
她有些愧疚的微微一笑:“实在是你变化太大,我是真的想不到,小时候的体育委员现在竟然蜕变成这么斯文帅气的美男子。”
苏和煦哈哈大笑:“拉倒吧,就我还美男子,听上去怎么这么像小白脸呢?体育委员在你心里也就是一身臭汗四处疯跑的代名词吧?至于说变化大,和舒景同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有些促狭的望了舒景同一眼,又继续说:“清晨,你这么夸我,这要是盖了舒总的风头,说不定还得再挨顿打!”
看着沐清晨明显疑惑的表情,他有些故作不怀好意的问:“怎么?你都不知道舒景同小时候揍过我吗?好家伙,揍得那个狠,还缝了好几针呢!”
“揍你?为什么?”沐清晨下意识的跟着他的话问道,只是这问题一出口,她已经猜到原因。
当年的不堪她此生都不会忘,那些年幼无知的孩子们,又有谁没欺负过她呢?
舒景同的拳头,打的都是欺负过她的人。
而那些欺负她的人,无外乎只有一个原因。
那个原因,车里的三个人都知道,也是谁都不愿意再提起的痛苦回忆。
苏和煦略微有些尴尬,讪讪道:“清晨,我……”
他越是这样,沐清晨越是后悔接错话茬,有些求助的望向舒景同。
舒景同虽然在开车,却还是敏锐的接收到她的求助信号,他依旧爽朗的笑一声,微偏了头对苏和煦说:“我也有伤好吧!你那一身臭汗真没白流,还起手来一点都不客气!不过看你现在的斯文样子,没人会信罢了。我倒是好奇,戴个眼镜作用这么大么?回头我也该去弄副眼镜戴戴?”
苏和煦也自然跟着他的话题开口:“听你这话就是外行,我这是近视,眼镜都是按度数配制的,你要弄,也得先近视再说!”
话音一落,沐清晨已经先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舒景同也跟着笑道:“那看来我跟斯文是沾不了边儿啦!”
这次苏和煦倒是没有再笑,他敛了表情,不无感慨的说:“舒景同,你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谁能想到当年那么愣头青的你会变成如今这么成熟稳重的样子,而且还事业有成!”
他话音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羡慕,话音落定,他转头望向沐清晨,那眼光中也包含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似遗憾又带着些满足。
舒景同笑笑,没有再继续提起当年的事情,很自然的转开话题:“苏和煦,结婚了没?”
“结了,去年结的,再过不久媳妇就要生孩子了。”
“恭喜啊,到时候记得说一声,得贺贺!”
“那必须的,结婚的时候没联系上你们,生孩子的时候可不能再便宜你们,到时候我摆酒席,你们人不到可以,份子钱得到!”
车里三人同时笑出声来,沐清晨心里格外熨帖,她就知道,舒景同总是能不动声色的化解一切尴尬。
说说笑笑中,酒店赫然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