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动,记起来在大昭寺明心上人说法那日,立在我和青卓前面的林昭儿曾打趣道:“双成,你就笑话我好了,看改日见了卫王殿下,我怎么说呢……”

如此说来,这倒是流水落花相见欢的一桩佳话了。

且是得了双成兄长樊玉汝的认可和相帮。

遂替谢安若拦了樊双成,笑道:“本来不明白的,你这粉拳一挥,我们可就都明白了。”

双成越发羞急,掩面道:“你们都欺负人。”

青卓连忙过去将她手拉下来,仰着小脸直凑过去问道:“她们明白什么了?我怎么不明白。”

我跟谢安若对视一眼,再掌不住,笑出了声来。

好容易止住笑,便唤翠浓将几个人的手炉都烧的旺旺的送了过来。赤芙见太阳虽好,风却有些大,从外头来的三位也都披着斗篷,便又拿了件葱黄二色金羽纱面的斗篷与我系上了。

四人一路说笑,被丫鬟们簇拥着去了角门边上的园子。

疏技横玉瘦,小萼点玉光。

不大的园子里,十几株粉色梅树并两三株蜡梅开得正盛,疏落自然的景致倒很有些野趣。

谢安若见了很是喜欢,牵了青卓的手跑进梅树中间,吸了吸小巧的鼻子,笑道:“好香啊。”

又快言快语抱怨道:“家里地方那么大,可前边儿让父亲给弄成了演武场,后花园又让哥哥的内眷占了去,也不爱种些花树。唉,如果能像这园子似的该多好。”

她说完后似又猛地意识到不妥,不自觉的拿帕子掩了掩嘴巴。

樊双成笑道:“你自己的院子里不是有吗?”

谢安若提裙走了过来,伸出葱白似的手指比划着,道:“只有穿堂边上的两三棵而已,人家喜欢成片的啊!”

孔青卓也小步跑了过来,笑道:“什么叫被哥哥的内眷占了去?安若,你小时候下棋就机灵古怪的老欺负我,如今大了,说话更叫我听不懂。”

谢安若貌似不经意的看我一眼,方回头向孔青卓道:“这有什么不懂的,女儿在娘家是娇客,却总是要出嫁的,倒是嫂嫂们才是谢府将来的女主人。花园怎么布置,还不是要听她们的!”

说完扭身跟我进了花榭,似是不愿就这个再多谈下去。见花榭里的八仙桌上搁着茶点,遂叫丫鬟服侍着净了手,拈起一块八珍糕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樊双成坐在她身边,端起茶盏却有些不解的问道:“可谢府现在的女主人是你母亲啊,你要将花园子里辟出一块地儿来种花树,难道你母亲会不依?何况你父亲和大哥都那么看重你,即便是你嫂嫂霍氏,不也宠着你么。”

她抿了一口茶,笑道:“难道你是担心林昭儿?你放心,她虽然要强些,对你二哥却是十分上心。将来过门做了你二嫂嫂,对你这个小姑子,自然也是要让着的。”

见谢安若笑了笑没说话,像是对林昭有什么不满,便问道:“你这副样子,难道是怀琰公子说过什么?可我听说两家的大人已经请太史令帮着合了八字。你二哥和林昭的婚事不是已经算是定下来了么!”

我正端着盏热茶,茶盏里的热气在我眼前缭绕起几缕白雾来。

茶水汤色极好,衬着白瓷越发显得浅绿明净。

只是那秀长紧结的茶叶却在茶汤里起伏不定。

翠绿的芽叶上浮出许多密密麻麻的白毫来,纤毫毕现的在茶汤中冉冉抖动,仿佛即将从茶叶里剥离出去一样。

从此后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我这里思绪翻涌,那边谢安若已经伸手拉着樊双成笑道:“何必老说他们的事情。双成,你随公孙大娘学舞已经有两年了吧?今日良辰、美景,你何不舞上一曲“剑器浑脱”,让我们赏心乐事在梅林呢?”

青卓本来举着一块豆沙山药糕,听了这话,忙不迭的将口中的糕咽下去,也小步跑去樊双成身边摇着她的肩膀,“好双成,你还会这个!”

樊双成素来不是个爱张扬的性子,自然觉得为难,却被她二人一前一后的磋磨的没了法子,只得点头应下了。又冲我不太好意思的笑了:“昭训您看,可合适?”

我当即颔首笑道:“我们几人年龄相差不大,原本在一处就是要玩闹亲热的意思,而且若论起序齿,只怕双成还是姐姐,何必如此拘束?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就是,我好让丫鬟们去准备!”

众人听说樊家小姐要舞剑,都想一睹为快,做事更是卖力。有让婆子去找侍卫取来一把未开锋的长剑的,有去府里歌舞伎的雅乐院传乐手过来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东西便都齐备了。

双成也让自己的贴身丫鬟从马车上取来一套衣衫换上了。

石榴红色的骑射装浓烈奔放,戴上翎羽戎帽,双成顿时改了平日里低眉信目的温婉闺秀做派,显得英气妩媚起来。

安若已经拍手叫好起来。又拉着我一起下了花榭的台阶,站到了双成的对面。

双成端立在梅树下,长剑在手,凝神闭目。

当鼓点响起的时候霍然睁开了眼睛,锐气四射,身未动而神已聚。

继而点剑而起,携雷霆之势破风而来,激起周围梅树落下一片片的粉色花瓣来,落英缤纷飘飞。

簌簌花雨中,忽然鼓点一变,又身轻如燕的踏在地上,收剑展臂,婉转柔媚。

我不由暗暗叫好。

青卓立在花榭的台阶上,手中举着一块糕点却忘了吃,只顾着娇声喝彩:“双成姐姐,真好看!青卓也要……”

然而她忽然停在了这个字上,后面的半截话卡在了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抬手指着对面的墙头,却说不出话来。

我见她神色有异,忙扭头去看,耳边已经响起丫鬟们的尖叫声。

竟从墙头上跃过一个男子来。

瞧着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大眼浓眉,形容和衣衫都不是大齐人的样貌。

乐手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叫:“厥族人!”

人群顿时更乱了起来。

我心中怦怦乱跳:怎么会有厥族人在萧王府!

他们不是应该远在北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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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上的数据愁云惨雾,,小莞说:我还能坚持多久呢???

掩面低泣。

泣……

(此段不计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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