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溪微微扯了一下唇角,而后转头,又看向车窗外,轻轻地说,“毕竟爱过,我希望他好。”

不单单只是爱过,而是那么深爱过,而且现在还继续爱着。

此刻,虽然沈鹿溪的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那样淡然,仿佛看透了一切。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着爸爸和小艺坠落身亡的时候,她就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不需要咆哮,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动作,甚至是不需要任何的眼泪,她早已是心如刀绞,之后的她,就像死掉一样,安静,沉默,自己将自己包裹,一天天舔舐那遍布全身的伤痕。

哪怕经年累月,她身上的伤也不可能痊愈了。

车子开了快三百公里,中午十二点多,陆瑾舟吩咐下了高速,到了一家餐馆,车队停下休息,吃饭。

陆瑾舟没有让沈鹿溪点菜,可菜端上桌,有三分之二都是沈鹿溪喜欢的菜,还有一道特别适合流产的女人喝的滋补的汤。

沈鹿溪默默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但什么也没有说。

不过,即便都是她平常喜欢吃的菜,可她胃口实在是太差了,一碗饭,她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都只吃了三分之一。

“鹿溪,再喝碗汤。”陆瑾舟亲自盛了碗汤,端到沈鹿溪的面前。

陆瑾舟亲自盛的,沈鹿溪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硬着头皮喝了。

又休息了半个小时,大家重新出发。

“慕小姐,你不介意让鹿溪坐到我的车上来吧?”上车的时候,陆瑾舟走到慕夏的车前,笑意温和,“我有点事想跟鹿溪商量。”

“哦,鹿溪答应我就不介意呀!”对于友善的陆瑾舟,慕夏倒没什么敌意。

再者,人家陆家当家人,妥妥的资本大佬,慕夏对他,只有敬仰的份。

“宝贝儿,要是不习惯,事情商量完了,你就换回来。”她又跟沈鹿溪说。

沈鹿溪真以为陆瑾舟有事要跟她商量,就点头坐上了他的车。

不过,等车子重新开动上了速度后,陆瑾舟却一直没跟沈鹿溪说什么。

“陆先生,有什么事,您直说。”沈鹿溪率先开口。

陆瑾舟看着她笑了笑,“我这个车型比较舒适,接下来还有将近七个小时的车程,你可以好好睡一觉。”

沈鹿溪迎着他的目光,沉默半晌,而后点头说了声“谢谢”,人放松下来,靠进了椅背里,闭上双眼。

陆瑾舟的车子确实很舒服,空调温度也刚刚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原本她闭上双眼只是不知道要跟陆瑾舟说些什么,所以干脆装睡,可不知不觉,她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只是,才睡觉,梦魇就纠缠住了她,梦里,各种让人痛不欲生的画面,又重新上演一次,她眼角的泪像断了线珠子,不断地滚落。

陆瑾舟原本在安静地看着文件,忽然感觉到空气里的不对劲,他扭头,一眼就看到沈鹿溪眼角簌簌落下的泪水。

他保持着扭头的姿势,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的眼泪像汪洋大海似的,似乎怎么也流不完,忽然就有点儿后悔,午饭的时候,不应该让她喝那么多汤了。

掏出方巾来,他动作无比轻柔的去拭沈鹿溪眼角的泪。

最后他的方巾几乎都要湿透了,沈鹿溪的眼泪才终于止住了。

也就在他要收回手的时候,沈鹿溪迷迷糊糊间,眼睁忽然睁开了一条缝,看向了他。

陆瑾舟对上她迷离的目光,不等他反应过来,沈鹿溪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紧他,脸埋进他的胸膛,放声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说,“沈时砚......我再也没有爸爸......再也没有妹妹......他们死了......他们都死了......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害死的......”

陆瑾舟原本还一头雾气,惊讶沈鹿溪怎么会忽然扑到自己的怀里,但在听到她那么清晰地叫出“沈时砚”三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还陷在梦境里,没有彻底醒过来。

原本他一双僵在半空中的不知道该如何放的手,慢慢落了下来,抱住了沈鹿溪,温热的大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无声的安抚。

沈鹿溪抱着他,哭的伤心欲绝,双肩不断的一颤一颤的,没一会儿,就他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她一会儿,她忽然清醒过来,然后一下在陆瑾舟的怀里抬起头来,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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