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沈时砚一直黑沉着张脸,没说话也没抬头。
张孝安自己进去,小心翼翼对他道,“老板,刚刚夫人打了电话来说,您的一个表姨夫在第二人民医院做了个小手术,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表姨夫。
沈时砚正拧起眉头要发火,可才抬起头来,他就明白张孝安的真正意图了。
不由的,他多看了张孝安两眼,黑眸都跟着亮了亮。
“探望的东西准备了吗?”他改口问。
“都准备了。”张孝安立马笑道。
“走吧。”下一秒,沈时砚就关了电脑,起身拿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往外走。
“是。”
……
第二人民医院。
沈鹿溪昏昏沉沉的,从下午五点多一觉又睡到了将近晚上九点。
她睁开双眼醒来,就看到陈北屿和护士一起站在病床边,正替她拔输液管。
到今天下午,她总算是不烧了,但医生也不敢肯定,她不会再烧起来。
“北屿。”她迷迷糊糊,叫了陈北屿一声。
陈北屿原本正盯着护士拔管,因为怕护士弄疼了沈鹿溪。
这会儿听到声音,立刻低头朝沈鹿溪看去。
“醒了。”他说着,去将床头摇了起来。
“好了啊,病人今天的药水都打完了,要是再烧起来,立刻叫我们。”护士拔完针管,对陈北屿说。
陈北屿点头答应,送走护士,回到病床边坐下,问沈鹿溪,“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点。”
沈鹿溪这会儿终于清醒了,看了看时间,又看陈北屿,问他,“快九点了,你怎么没去上班?”
陈北屿俯身过去,抬手捋了捋她有些凌乱的齐肩短发,笑道,“我这几天请假了,你忘了?”
也就在这时,原本是去楼上看表姨夫的沈时砚,却带着张孝安,来到了沈鹿溪的病房外。
病房门是敞开着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沈时砚脚步倏地停下。
“哦。”沈鹿溪也笑了起来,脸色苍白得很,“对不起,我睡晕了。”
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脚步声。
“没事,很快就好了。”陈北屿去轻抚她没什么光泽的脸颊,格外温柔,“要不要吃酸辣粉,或者水煮鱼片?”
这几天,沈鹿溪高烧反反复复,一直都没胃口,一天最多也就是喝一碗白粥,还老是吐。B
为了让她有胃口,陈北屿就想让她吃点她喜欢的。
“可以吃吗?”沈鹿溪眼睛顿时亮了亮。
陈北屿笑了,宠溺的不行,“当然可以,只要你想吃,什么都行。”
“北屿,你真好!”沈鹿溪真心实意的。
这几天她躺在医院,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陈北屿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晚上也是。
她说完,抿着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角想了想,“我想吃酸辣粉,臭豆腐,还有葱油饼,烤鱿鱼,就我们学校外面美食街上的那几家店。”
陈北屿听着,笑的不行,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那你等我,我现在去给你买。”
都是学校美食街上的小铺子,有些没开通外卖服务。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
“算了,别去了,有点远,还是在外卖app上随便点两样吧。”沈鹿溪赶紧拉住他。
“没事,来回一个小时差不多了。”陈北屿说着,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叮嘱,“你刷会儿手机,我很快就回来。”
沈鹿溪眉眼弯弯的冲他一笑,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目送陈北屿离开。
等陈北屿走了,她下床,去上厕所。
烧退了,虽然人没什么力气,可活动是完全不受影响的。
沈鹿溪上完厕所,又洗了把脸,铂拉开洗手间的门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房沙发上的男人。
因为慕岩打了招呼,所以,院长特意叮嘱,给她安排的vip病房,病房里沙发茶几衣柜这些东西,一应俱全。
一眼和沙发里沈时砚的目光对上,沈鹿溪明显怔了怔,胸腔里霎那间翻涌起如岩浆的怒火来。
可只是短短两三秒,那股汹涌的怒火就又熄灭了下去。
她一下又平静了。
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她反手将洗手间的门关上,然后走到病床边,脱了鞋子,躺上去,又拉过被子盖好,然后翻身背对着沈时砚的方向,闭上双眼,睡觉。
沈时砚一双眼睛像是粘在了她的身上似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