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夜那张笑得特别危险的俊脸,木垟惊呆了,什么意思,苏夜这小子明明已经变成了一介凡人了,竟然还敢威胁他,开的什么玩笑,真以为他木垟是三岁小孩,可以被人三言两语唬住吗?

木垟气笑了:“到了这个份上,你竟然还敢威胁我,好,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我便先让你尝尝苦头。”

骤然间,一丝浑厚的气息像火山迸发一般从木垟身上涌现出来,一团金光显化成了一道鹰爪,流露出极其凌厉的气息。

这就是木垟的勇气显化。

以勇气化为鹰爪,能勃发出一个相当猛烈的破杀之力。

苏夜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级的勇气心惊,但据苏夜看来,这份威力顶多也就跟蜕凡四重施展玄品武学差不多。

若是在血日界之外,苏夜随便呼一口气都能把这种低级手段吹散了。

“苏夜,不管你在外面是何等呼风唤雨的存在,到了血日界你就是一介凡人,你连勇气心经都没有修炼成功,我要杀了你就如同撵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现在你立刻给我跪下来磕头求饶,然后老老实实的把你在外界的修炼之法告诉我,否则的话,我现在就以这一记玄影爪撕掉你一条手臂…”

木垟一脸狞笑,脸上露出了一种特别残忍的味道,反正已经是撕破脸,他已经不在乎苏夜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了。而且他强行来到村东石屋,恐怕守住路口的人已经向木争做了汇报,以木争那老家伙的狡猾,恐怕立即会有所行动。

他不快点从苏夜口中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以后想再弄到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苏夜瞥了木垟一眼,呵呵一笑。

突然张嘴念道:“天道冥冥,我心扶正,问道于斯,剑指长空…”

木垟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苏夜念的是什么东西。

不等苏夜念完,就问道:“该死,你念的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勇气心经…”

苏夜根本不理会他,继续念着,足有两分钟才念完,然后才笑眯眯道:“这当然不是勇气心经,这是一门天品武学名叫问天一剑。论威力比起你现在施展的勇气心经至少还强出三倍。”

“比起问天一剑更加厉害的还有王品武学、皇品武学、帝品武学,在那之上还有法术、神通、伪仙术、仙术…乃至天君之术,造化大仙术,甚至是远古神通…”

“这些我都懂,而且懂得不少。若我要把脑子里的东西用文字写出来,哪怕血日界的天空做纸,血日界的江河湖海作墨都写不完,你木垟哪怕活上十辈子都读不完这无尽秘典…”

木垟心头万分震撼,眼中更是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他万万想不到古玄门之外竟然会有那么多浩瀚之术,相比起来血日界的所谓勇气心经简直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烂虾。

“这苏夜果然是身怀无上奥秘,如果我把苏夜身上的秘密都掏空据为己有,那我…”

木垟狂热无比,语气急促的吼道:“该死,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点把你知道的奥秘都说出来,你难道还等着我撕掉你的手臂吗…”

“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告诉你这些奥秘。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有多么的无知,顺便让你感受到一种明知宝山在前却无法占据的感觉…仅此而已。”

“什么…苏夜,你该死!”

木垟气炸了,狂怒交加,身上那一道金色的鹰爪猛然向苏夜袭去。哪知鹰爪袭击之下,苏夜竟如同大山一般任凭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压根就没把木垟的攻击放在眼中。

但见鹰爪即将落在苏夜身上,苏夜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给我滚!”

骤然间,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凉亭里猛然爆发出来,隐约可听到一种长河滔滔激荡的声音。

木垟便感觉仿佛置身到了滔天大浪之前,凡人之躯面对天地伟力,一种渺小感觉油然而生。

砰!

仅仅一瞬。

木垟的身体便横飞而出,发出凄厉的惨嚎声,凌空喷着鲜血,摔在了十多米外的地上,在那一刹那,巨大的撞击力遍及全身,咔嚓咔嚓声音响个不停,木垟那一具苍老的身躯,骨头至少断了六七十处,浑身遭到碾轧的痛苦感几乎让木垟要昏过去。

“啊…”

“啊…”

木垟惨嚎着,如同伤兽悲哭。

苏夜这才好整以暇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慢条斯理的走出凉亭,一直走到木垟面前,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我的引河惊浪阵中,你也敢来威胁我,你有几条命?”

讲真,在苏夜参悟周天星图之后,领悟的无数阵法中,引河惊浪阵仅仅只能算是一种小阵,在外界根本就不算什么,会这种阵法的修炼者多了去了,稍微厉害点的人压根就看不上这种小阵。

原因很简单,引河惊浪阵威力一般,而且布阵时需要附近有一条江或者河,引河惊浪阵的真谛就是利用阵道把江河之力引过来,至于能发挥多少威力,全看这条江或者河有多澎湃以及布阵者能够引动的江河之力的多寡。

这里面限制太多,实在太不实用。反倒不如直接布置更高明的阵法,直接从天地之间借力,浩瀚天地之力才是真正无以伦比的伟力,远远不是一条江河可比的。

可在血日界,苏夜手中严重缺少布阵材料,唯一能使用的也只是那种产自蒙河的带着一丝水系灵气的石头,几多盘算之后,唯有引河惊浪阵最合适现在他了。

不过,即便是不得以为之,这引河惊浪阵依然是绽放了不小的威能,引蒙河之力爆发起来,几乎能赶得上普通的蜕凡九重一击。压根就不是木垟这种行将就木的老朽之人可以抵挡的。

而事实上,刚刚那一击,苏夜也仅仅只是动用了部分引河惊浪阵的力量罢了,最多只能算是蜕凡五重一击,木垟就已经扛不住了。

“阵…竟然是传说中借天地之力的阵…”木垟惊骇欲绝,他早就从一些秘典中得知,他们的先祖中有一类人号称阵师,哪怕失去了修为沦为凡人,也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布置,借天地之间的力量为己用,爆发出惊世威能,哪怕是血日界中最厉害的武宗也挡不住。

可阵道难修,先祖一代代的逝去之后,阵道早已经成为传说。整个血日界还懂得阵道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且威力也远远无法跟先祖阵师相比。

然而今天他竟然见识到了真正的阵师之威。苏夜仅仅是一拍桌子,四面八方就好像涌来一股滔天巨浪,让他无法抵挡。

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强者就是强者,哪怕暂时沦为凡人也依然不是他这种小脚色的可以挑衅的,他竟然妄想利用苏夜虎落平阳时要挟苏夜交出身上的秘密,简直就是个笑话。跟蚂蚁撼大象一样不自量力。

木垟恐惧了。

心底原本勃发的勇气瞬间被这股恐惧冲击得支离破碎。

在血日界,人人修习勇气心经,这几乎是他们变强的唯一方式,而这种方式有一个致命的缺憾,就是不能恐惧。

恐惧是勇气最大的天敌。

心中一旦产生恐惧,轻则勇气受损,修为暴跌,重则勇气消散,信念崩溃。

此时的木垟,纵然还有些老而弥坚,没有直接因为恐惧而溃散了信念,但勇气的溃散却是相当严重,起码在苏夜居高临下如仙看凡人的冷漠与蔑视下,他是一丁点勇气都凝聚不起来了。

因此说凡人,此时木垟比苏夜更加的凡人。单凭年轻的血气之勇,哪怕木垟身上的骨头没有断裂几十处,苏夜都能用一种脚踢南山敬老院的霸道将他活活打死。

“苏夜,我错了,是我一时昏了头才做下这等愚蠢的事,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不要跟我计较,看在我没多少年可活的份上放过我吧…”

木垟求饶了,身上断了几十根的骨头,那种疼痛可想而知,可他竟然能够翻身起来给苏夜跪下,这求生的欲望不可谓不强了,而前倨后恭甚至下跪求饶的转变,更是赤果果的说明,像木垟这种老头,脸皮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苏夜看着木垟求饶,冷漠的神色丝毫不改,只是眼底有些叹息,为木皇而叹息。

想那木皇身为远古天地五行宫的五皇之一,何等盖世英武,谁能想到若干年之后他的后裔,会变成这样,不仅仅一点点英武之气都遗传不下来,甚至连一点点尊严感都没有了。

“求饶如果有用,世上哪来的杀戮?我苏夜自修炼不过区区两年,何曾饶过求饶之人?你必须死,哪怕只是为了给木皇维护一点点脸面,你都必须死!”

苏夜无情而冷漠的声音在木垟听来,不啻于是惊雷滚滚,他骇然的抬起头想要大声呼嚎,苏夜一记拳头已经落了下来,直接轰在了木垟的额头上。

这是苏夜自出道以来轰出的威力最小的一击,但依然是将已经身受重伤的木垟轰死。然后苏夜便拖起木垟的尸体走向蒙河,站在高高的岸堤上一把将木垟的尸体扔下了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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