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那维莱特用沉静的目光看向那边还在来回踱步,像个无头苍蝇的模样多过像位神明的芙宁娜。
果然,一听到敲门声,芙宁娜顿时神色一肃,步伐优雅地走向办公室里的沙发前坐下,正经的不行。
那维莱特早已见怪不怪,他不动声色地冲办公室门道:“请进。”
推开门进来的,是一名戴着礼帽的青年,对方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直视自己的那维莱特,便对他行了一礼:“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点点头没说话,青年便转脸望向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好像是来找最高审判官商量什么事情一般的芙宁娜,他清了清嗓子,出声道:“芙宁娜大人,关于您之前的交代……那位旅行者已经来到枫丹了。”
“什么?!竟然这时候……”芙宁娜瞪大一对异瞳,接着意识到什么,立刻假装不经意地轻咳两声,神情恢复淡然,上位者气质十足地道:“嗯,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暂且退下吧!”
青年躬身致意,后退着将办公室门重新合上。
“呜——!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芙宁娜一秒破功,抱着脑袋在那苦恼的不行。
办公桌后,那维莱特轻叹一声:“夜之魔神倪诺克斯……我并未与他有过会面,在我来到枫丹廷之前,他便传闻已经陨落,但关于他的记载,我也看过许多。”
“厄歌莉娅陨落之后,你继任水神权能之初,他似乎在枫丹还短暂停留过一些时日,根据那段历史的资料记载,你与夜之魔神不是关系非常亲密的友人吗?”
“额……是……是这样没错……”芙宁娜哑然瞬间,眸子里晦暗之色一闪而逝,紧接着她便梗着雪颈道:“但稻妻的雷神,须弥的草神……以前也都是他的朋友啊,你看他现在复活后都干了什么,和雷神大打出手,在须弥掀起战争,还干脆的霸占了教令院,他……明显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啊。”
“况且……我其实也只和他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就回稻妻了,再然后……他就消失了,我和他……远没有他跟其他那些神明关系好,说不定,他早就忘记我了。”
“而且……而且……”
“我……我不能见他的……”说完这句话,芙宁娜忽地有些萎靡,她垂着头,看上去很低落,也很难过。
那维莱特看着状态显然有点不对劲,刚刚说话时后半段声音都在发抖,几乎像是要哭出来般的芙宁娜,他轻轻凝着眉,不再言语。
......
......
“抱歉。”
“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道歉?”
一个身影朦胧的女子背着手,笑盈盈看向他。
“现在的我,救不了你,反而因为我,让你至少要提前半年陨落。”他神色悲伤。
“嗬嗬~这可真不像你,这是我早已注定的命运,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天空岛的神灵将我创生至今,过去了都不知道多少岁月,半年,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是弹指一瞬间罢了。”女子依旧笑盈盈的:“倒不如说,这样或许更好……”
“……抱歉,厄歌莉娅。”
......
诺克斯在布法蒂公馆待客厅的沙发上睁开眼,他回想着刚刚脑海里的回忆片段,轻轻一笑,下一刻,他浑身燃起黑炎,在这妖异火焰的摇曳中,他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须弥,甘露花海。
兀然出现在这里的诺克斯,漂浮于半空,安静地凝望着眼前矗立的万种母树。
水的旧主殒命于此,草木的主人在此种下神树,让其残余神识有所依附。
诺克斯伸出手,万种母树上一缕流光涌向他。
“你真是还有意识存留吗?”
......
“根据枫丹法律,每个月前三天任何人都不得在枫丹城区放飞飞行物,你们已经违反了这条法律喔。”
“假如二位没有异议,我将以水神的名义批捕你们。”
长途跋涉许久,终于来到了风景秀丽的枫丹,都还没出港口,就遇上了此行枫丹最想要面间的水神芙卡洛斯,两件好事叠加在一起,结果却变成了眼下这样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结果。
当被枫丹的水神以一条极其莫名其妙的法律为由下令拘捕的时候,荧和派蒙是极其懵圈的。
被卫兵押送着离开,荧回头看向站在高台上,时不时向后看一眼,神色时而紧张,时而期待,时而又好像有点害怕的芙宁娜,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旁边的派蒙还在叽叽喳喳的言语抗争,但那些卫兵都视而不见。
身后许多枫丹的民众都在欢腾。
“不愧是芙宁娜大人!竟然把那位在其他国度叱咤风云的异乡金发旅人给抓起来了!”
“放飞飞行物,我记得好像只要拘留七天吧?而且像现在这样人证物证具在的情况下,都不需要到歌剧院去审判,这点实在有点可惜。”
直到被关进拘留室,铁质的大门“砰”的一声合上之前,荧和派蒙都还以为这是在做梦。枫丹真的是一个好荒谬的国度!
“啊——!!气死我啦,这个国家竟然这么不讲理!”
“法律规定不许放飞飞行物就算了,竟然还把界定成飞行物!”
“我讨厌枫丹!”
拘留室里,派蒙小脸上一片怒容,在半空中使劲跺脚。
荧的反应就要比派蒙平静的多了,她走到拘留室里的床前坐下,凝眉回忆。
刚刚她们面见了水神,虽然过程不太愉快,但那位水神好像也不太对劲。
指的不是不讲道理的把她们抓起来,而是那时候水神的神情、眼神、动作……
她像是在寻找什么人?期待某人来到现场看到刚刚那一幕,但同时又有点紧张与害怕?
让一国神明有如此反应……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管是枫丹的民众,还是枫丹的水神,乃至枫丹这个国度,都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