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落在赵瑜手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周槿欢感觉脸上的肌肉已经不受控制了,想笑却嘴角太沉,根本就无法上扬。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瑜,他笑了,带着居高临下的桀骜和不屑。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卫子封被人带了上来,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受刑,看不出来一点点狼狈,只是他眼里是深深地绝望。
“卫子封,朕昨日忘了问你,一个人服用多少水银才能保持尸身不腐?”
“微臣欺瞒皇上,罪该万死。”
和昨天的反应完全不同,今日的卫子封面容十分平静,月光洒在他斯文俊秀的脸上,很是恬静,仿佛他面对的并不是死亡。
“明日午时午门凌迟,诛九族。”
在听到后面三个字,卫子封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动容,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了头。
赵瑜很是志得意满,将卫子封押入地牢,绕有趣味地盯着周槿欢,嘴角的笑满是讽刺。
周槿欢只是脸皮厚,但还是要脸的,所以她握紧了拳头,单薄的身子在瑟瑟寒风中发抖。
“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槿欢说这话的话,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眼睛像是在眺望着远方,有些迷离,甚至有些满足。
而这些让赵瑜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自从破国之后,周槿欢在赵瑜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而她现在的模样让他恼火。
“周槿欢你一直想出宫,朕赏你一个机会,怎么样?”
听到这话,周槿欢简直快要疯笑出声了,强压住心里的那股气,不说话。
“辽东和函谷都有动乱,而现在朕分身不暇,该如何平乱?”
“卫子封有一子,不过幼学之年,还请皇上能饶他一命。”
“没想到弑兄毒族妹的前朝公主还会为一个大理寺卿求情,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啊?”
“奴婢只求皇上能饶那幼子一命,至于奴婢,死不足惜,早就不敢奢求可以出宫。”
周槿欢说这话并非是矫情,她只是在找另一个方式:或许死亡真的是重生,谁知道呢?
有时候,输和赢都不是绝对的。
“那就要看你给朕的答案如何了。”
白玉芙蓉杯里是碧绿的茶水,赵瑜浅尝辄止,等着周槿欢的回答。
周槿欢知道自己的回答关乎人命,所以回答得格外小心。
扁鹊治病讲求对症下药,对待叛乱也是如此。辽东和函谷虽都有叛乱,但两者的“因”不同,所采取的对策自然也不同。
函谷的动乱与其说是军事问题,倒不如说是政治问题。叛乱的领袖不是最底层的农民,而是当地的一些官员。大燕刚刚建国不久对前朝大臣虽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好多人如芒在背。函谷是大魏的龙兴之地,好多当地的官员都琢磨不清新朝廷对于自己的态度,加之有心人有意放话加深当地官员对于朝廷的误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久而久之就会有一些人臆断朝廷对自己不利,也就有了反意。
而辽东的动乱也并不是军事问题,而是经济、政治问题。辽东处于极北之地,冬季漫长又寒冷,而今年辽东的收成不佳,朝廷下拨的救灾粮也被官员克扣,辽东的百姓受寒受饿,朝廷的救灾粮杯水车薪,这样辽东的百姓才有了反意。
说到这里,周槿欢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到赵瑜发亮的眼眸,有探究也有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