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异度空间都刮起了刺骨的阴风。

那作用在她那庞大血肉之躯上的动乱,似乎也就是在那一个瞬间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那支放在桌子上的羽毛趣÷阁剧烈地振动了起来。

纸张上的那血红的字。

也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愈加的鲜艳猩红。

就像是一种挑衅。

甚至即便是左左都被这一幕所彻底的震慑,但林恩依旧是抬着头,平静地直视着那片黑暗的高空。

而那一刻。

整个黑夜城的温度,都仿佛突然之间降低了十几度,屋檐和高塔之上,竟是缓慢地爬上了点滴的冰霜。

城里所有的夜医全都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茫然地注视着天空。

狂风滚滚。

深深的地下殿堂当中,十二翼自缚天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一阵阵的凝重,她望向自己身上的诅咒的锁链,就仿佛是受到为了某种影响一般,咔咔咔地细微地收紧。

而不仅仅是她。

在黑夜城的各处,巨像之脑和艾雯爵士他们,也全都在同一时间隐约地感觉到了体内诅咒的异动。

就像某种注视的出现,让所有的诅咒都焦躁而不安地出现了细微的动荡。

“这到底是……”

艾雯爵士抬起头,呢喃地眺望着天空涌动的黑雾。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隐约地。

有一些难言的变化似乎正在发生……

……

黑夜城远方的峰峦之上。

呼呼的狂风的吹拂之下,那个猪头屠夫远远地眺望着远处那座黑雾涌动中的城市,长长的豪猪的尖刺在他的身后散发着细碎的光晕,他的目光逐渐的微眯,甚至就连他肩膀上的那个小丑,都咔咔的活动着机械的脖子,歪头注视着。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八音盒。

就像是某种感应和征兆一般,那个八音盒微微地振动着,就像是某种渴望。

“有人又一次动用了命运的权柄,是吗?但是好像……地狱这次的反应,有些不同。”

他咔咔地转过头,又哭又笑的脸面对着身边的那个屠夫。

那个猪头屠夫远远地眺望着黑夜城,但是却并没有回答,目光当中闪动着细微的黑气,目光平静而幽深。

许久。

他眼中的黑气慢慢的褪去,平静道:

“因为这次动用权柄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那个孩子,而且,他在试图挑衅。”

那个小丑一动,哭笑的双眼也是罕见的严肃了下来。

“挑衅谁?”

那个猪头屠夫抬头道:

“这座地狱。”

这一刻,即便是那个小丑的目光都为之一变。

“他疯了?”

那个猪头屠夫抬头道:

“他没疯,或者说他现在比你想的还要理智。”

“随着他逐步地知道这个世界的更多的信息,也伴随着他那逐步觉醒的掌控能力,他以后会越来越多地发挥并窥探到自己存在的优势,并对此加以利用,并做出一步步的试探。”

“就像现在。”

“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迫使这个古老的机制,出现了严重的逻辑冲突。”

那个小丑的目光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

他知道这的确合理。

但是谁又敢真的这么做呢?仅仅是因为自己体内所表现出来的一些异常,几句根本无从证实的话,就敢悍然做出这样的试探,这不是只有勇气就敢做出来的事情。

难道他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后果吗?

从这一点来说。

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他闪烁地问道。

在这件事情面前,已经不是他的权能能够做出的决定了。

猪头屠夫再次看了远方的黑夜城一眼,久久地沉默地注视着,随即他转身,大步地向着远处的黑暗里走了过去。

“在主人苏醒而把这座地狱完好地交换给祂之前,这个古老的机制必须得到捍卫,这不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所存在的职责和义务吗?”

“而如果这个时候做出让步,那只会让他进一步确认自己的特异之处,也会让他失去对未知和神秘最起码的敬畏,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个小丑深深道:“所以你的回答是……”

那个猪头屠夫的身影被旷大的黑暗所笼罩和吞没。

他的声音也是在虚空久久地回荡。

“答应他。”

“不过我也会留给他足够的时间来应对这场反噬,但到底用什么方法来进行规避,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

而与此同时。

黑夜城地下的异度空间中。

林恩依然静静地坐在那张安静的书桌前,抬着头,与那地狱所对峙。

那巨大的注视感一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甚至就连左左都完全停止了思考,苍白地仿佛整个灵魂都为之冻结。

明明不知道那是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身上却已经是结满了细细的冰霜。

那种压迫感。

仿佛就像是你在与整个天空对立,在与最宏大的意志进行最后一子的对垒。

时间惶惶然地流逝。

而也终于在某一刻,左左骤然感觉到紧绷的意识一轻,那种从巨大的注视感也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逐渐消失于了无形,那种巨大的压迫感也仿佛一下子消失在了这座异度空间。

左左颤抖地一动不动。

而伴随着那支羽毛趣÷阁剧烈振动的停息。

那团几乎病变的占据了整个异度空间的血肉组织,也就像是彻底平息了那动荡的灾变一般,哗啦啦地开始收缩,然后一点一点地变成了人形一般的大小,那病变的组织也仿佛一瞬之间凋零消却。

就像那血红的字迹发挥出了他的作用。

就像是地狱退却了。

反噬……

“消失了……”

左左呢喃地望着这一幕。

就像是退潮之后洪水隆隆地消退,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又似乎隐约地意识到,这一切的变化,都与她的大脑袋在纸上写下的那些话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她猛地一颤,立刻急促地抬起手,而望向桌子上时。

那一个个写在羊皮纸上的字迹,也仿佛比之前要变得更加的猩红夺目了一些。

是……

生效了么……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猛地抬起手,颤抖地望向了林恩的脸颊。

脑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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