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狄说完,才低头看了看腕表,然后轻吐出一口气,“哈,幸好还没有过12点。我今年做不了最早和你说生日快乐的,但却是最晚,一定要记得,这一年都要快快乐乐的过。”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虽然布了些血丝,但看起来却是精神充沛。他的工作一定很忙,可为了她,却生生的挤了时间出来。

林向晚仰面瞧着他,从他头发上不断的落下水珠,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又让人心动,就像是个冲动的年轻人,为了能对心爱的人说一句生日快乐,于是便风雨兼程。

怎么可能会忘了。

虽只是这样一件微小的事,却像是烙在她心头,让她觉得即甜蜜,又感伤。

林向晚伸出手臂,抱住楚狄的脖颈,“谢谢你。”她在他颈旁呜咽,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鼻子的样子,于是把脸埋得深深的。

楚狄在黑暗中无声地扬起了唇角,工作上的事情压得人透不过气,他几乎是顶着钟昆的白眼和怒吼跑回来的,可他觉得值,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她更宝贵的,钱财,还有那些虚荣的业绩,和她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打个电话就好了,干嘛一定要亲自跑回来?事情不是很多么?一来一回的多费时间,还有,现在雷雨天气,坐飞机又不安全……”

林向晚絮絮的话,被男人的吻堵了回去,楚狄俯下身,将她温柔地抱在自己怀中,轻轻地吮吸着她的唇。

他的衣服上因为沾染了雨水而有些微凉,但他的身体却是那么热,热得连呼出来的空气,都像是要将林向晚烫伤。

她楞了一下,然后探出舌尖,在他的唇上轻柔地掠过。

只是这一个动作,几乎让楚狄疯狂,他觉得脑中轰然一响,然后世间所有都不符存在,唯有她是真实的,真实的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

他亲吻着她的唇,她的面颊,她的额头,强健有力的手臂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胸膛,他爱这个倔强的女子,很多年前,其实就已经爱上了,只不过他一直不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却不敢靠近她,因为近亲情怯,因为那些纷纷杂杂的往事。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又怎么是他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他已经受够了那些只能遥望她,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却要安分守己不能越雷池一步的日子,他想要她,天地间,他只想要她一个。

也许下雨的夜,就是容易让人变得冲动,又心软。

林向晚被他吻着,心里头像是溶化得一汪蜂蜜,滚烫得又甜又黏。

“可以么?”男人的声音有些微颤,他的身体明明已经紧绷到了极点,但他仍是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她刚才那个小小的回应意味着什么,他害怕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让她恼火。

林向晚觉得自己的脸和身体要烧起来了,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要问她,他想让她怎么回答。

似乎说什么,都不妥当。

不能用言语表达,她干脆就不再多话,支起身体,张开被他吻得樱红肿/胀的唇,她像个顽皮的孩子似的,在他的肩头烙下一个惩罚似的咬痕。

她想要再幸福一些,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想要肆无忌惮的幸福,再多一点,再多一点都觉得多。

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从来也不敢奢求什么,她觉得她所拥有的幸福都是她偷来的,今天或许还在,但明天说不定就要从她身边遛走,抓都抓不住,可是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不是么,她现在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及,因为这个男人,有他在她身边,她不需要有丝毫的顾及。

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抱住他,放开自己。

那一夜的缠绵悱恻,随着一场春雨化入梦中。林向晚从来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可以如此美好。

原来他们的身体竟然可以如此的默契,就像生来就该在一起一样。

她忍不住落泪,用手捂住脸,任由眼泪无声的划落,而身上的男人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立刻停下了动作,“很疼?”

不,一点也不疼,或许在最初的时候会有些疼,但后来这一丁点疼痛,会被极大的欢愉所淹没。

她摇摇头,默不作声,只是尽力地将身体向着男人迎去,想要把我给你,也想要感受你,请不要怜惜我,用力的拥有我,占据我,让我真实的感觉到你,你的身体,你的力量,还有你满满的,却未曾言说的感情……

像是这样的心情……大概就是爱吧……

是爱吧?

*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到楚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林向晚累得睁不开眼,呜呜囔囔胡乱地应了几句。

听见男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再后来,就都记不得了。

真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

楚狄当然不可能那么好命地留下和她一起赖床,他早就登上了早班飞机,此时已经坐在了讨论桌前。

林向晚看着混乱的床单,她的睡衣还有楚狄的衬衫纠缠在落在地毯上,他的真丝领带也难逃厄运,揉得皱皱得,正躺在卫生间门口处。

那场景真的是,太糜烂了啊。幸好他们的房间够多,叶楠不与他们同住,否则的话,这教坏小盆友的……

把脸埋在薄被下,林向晚嘿嘿地笑了笑。听见楼梯上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知道叶楠和楚昊肯定也已经起床了。

用酸软的手臂支起身体,突然觉得胸前凉凉的,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脖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链子。

链子看起来十分眼熟,小小的星贝上镶嵌着无数切工完美的钻石,林向晚握着那条链子,微微怔了怔,然后轻巧地跳下了大床。

之后的两天,钟昆打电话过来向她抱怨,让林向晚把真的楚狄还给他,顺便再把这个总是没事露出傻笑,连签合同现场这样严谨的场合,人人都正襟危坐的时刻,他居然也能笑得出来的家伙拎回去。

林向晚自然没有理会他,谎称电话信号不好,把钟昆匆匆打发了,挂了电话,像在楚狄平时那么严肃的人,居然也有今天,自己也就坐在那里傻笑不止。

苏岑在一旁看得全身发抖,感觉世界末日要来临一般。等到林向晚来向她交请假条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签了字,批了条子,一副生怕林向晚把花痴传染给别的同事的模样。

又过了一个月,叶楠放了暑假,小孩儿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包,直接住进青训营,走之前还极为老道的拍了拍林向晚的背,祝她旅行愉快,记得带纪念品,还有,住最好的酒店。然后又略带威胁的看了一眼楚狄,不过到底是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至于楚昊,则被张阿姨接走回了乡下,林向晚给张阿姨放了假,张阿姨正好可以回去省亲。她的老家不在h市,是个南方的二线小城,夏天去避暑休闲最是合适,她见楚昊一个人没地方去,干脆也把他带上了。楚昊听说林向晚和楚狄要出门的时候,难过了几天,觉得自己是个包袱,让两人为难了,后来听说张阿姨要带她回老家,兴奋得几天没睡好觉。

把两个孩子都安顿好,林向晚也正式开始和楚狄的南疆之行。

从h市飞往香格里拉要几个小时,中间还要在昆明转机,林向晚不知是不是受了楚昊的影响,这几天也没睡踏实,上了飞机整个人就晕沉沉的,楚狄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向空姐要了两条毛毯,把林向晚包得严严实实,让她一路睡了过去。

等飞机落地之后,也不着急转机,而是在昆明停留了两天。

林向晚的心脏不是原装货,楚狄怕突然去了高海拔的地方她受不了,于是就提议两人可以从昆明玩起,然后到丽江,最后上香格里拉,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在路上兜兜转转正好让林向晚的身体能够适应一下高海拔的情况。

楚狄看起来已经安排妥当,林向晚自然没有意见,反正楚狄临行时也说了,在家的时候大小事都听她的,等出门的时候,她吃他的喝他的,事情也就由他说了算。

楚狄早年来过云南,对这边的环境十分熟悉。他曾经跟许明翡一起深入滇缅边境,不过那时候都是为了生意,现在带着林向晚出来散心,他绝不会挑那种地方,只带她去好看好玩又安全的风景区。

抵达昆明的第一天,已经是下午时分,把行李放到酒店之后,他就拉着林向晚去了滇池。

滇池也叫昆明湖,湖边上有租自行车的,好多情侣都租了双人自行车,楚狄也租了一辆,两人慢悠悠的绕着湖开始骑车。林向晚在飞机上睡得迷迷乎乎,直到现在也没清醒过来,于是大多数时间都是楚狄骑,她在后面坐享其成。

楚狄知道她在偷懒,也不说什么,就带着她一路向前,两人在湖边绕了一个多小时,太阳落了山。

黄昏落日在湖面上留下片片金波,林向晚把脸贴在楚狄的背上,喃喃道,“好漂亮。”

楚狄笑着回头看她,“洱海,泸沽湖更美,据说去过那里的人,很多都不想回来了。”

“泸沽湖?女儿国?”林向晚突然想到电视里看到关于该地的介绍,“那里还是母系氏族,流行走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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