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士君请林向晚和叶楠吃了饭,之后就亲自开车送林向晚回了茶庄。

因为第二天是周末,所以叶楠也留在了茶庄里。

小孩儿倒是不怕生,在茶庄里见了人就乖乖的喊人,就连龙纪威看见他,也只是挑了挑眉头,没挑出错来。

林向晚拉着他,娘俩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叶楠喋喋不休的和她讲着自从她诈死之后发生的事情,恨不得把所有一切相关的都告诉给她。

两个人席地而坐,茶庄里就算是地面也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只有几片落叶衬在灰白的水泥地上,林向晚挨着叶楠,手握着他的手,听他说话,她偶尔会打断他,夹杂一两句自己的意见,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安静的坐着一个最完美的听者。

或许这对别人来说,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但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上天给给予她最好最好的恩赐了。

可以和叶楠平静度过的时光,她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交换。

晚上两个人也睡在一起,林向晚去洗澡,叶楠就在床上等她。她从浴室出来后,看见小孩侧身躺着睡着了,他经过这一天的起伏跌宕,心情激动,也真的累了,林向晚靠在床头,正打算把他身上的外衣肿下来的时候,叶楠却突然翻身抓住她的手腕。

“妈妈……别走……别不要我……”小孩儿低低地吟语着,下意识地将林向晚拉向自己,小手握得紧紧的,就像是抓住了什么宝贝。

林向晚盯着他,然后眼泪掉了下来。

她无声地流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和他说着对不起,然后合衣躺在他身边,将他搂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睛。

第二天清晨,林向晚醒来的时候,叶楠已经睁着眼睛看她了。小孩儿一边看,一边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她的面颊。

林向晚笑着问他,“在瞧什么,你妈我很美貌么。”

叶楠毫不迟疑的点点头,然后身子钻到林向晚怀里,“妈妈最好看了,比谁都好看。”

林向晚被人公然拍了马屁,心里就像是碰洒了一缸蜜糖,她揉了揉叶楠柔软的头发,然后吻了吻他的额头道,“甜言蜜语哈,我已经老了,不吃这一套了,你可以把它用在小珍身上。”

“小珍才不好看,小珍是可爱。”叶楠一本正经的纠正着林向晚的错误。

盥洗过后,用完了早餐,林向晚就带叶楠去见白静。每天到了这个时候,白静总是会在茶庄偏东一些的别院里晒太阳。

叶楠没见过白静,林向晚以前也很少提起,所以瞧见那个在青纱白闱间沉睡的女人时,叶楠不禁拉了拉林向晚的衣袖,“妈妈,她为什么一直在睡觉?”

“因为她的王子还没来。”林向晚信口胡说着,龙纪威坐在一旁,眼睛眯成一条线。

“妈妈又在骗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读过睡美人的故事。”对于林向晚的解释,叶楠好像不太满意,他蹭到白静身边,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白静的手。

林向晚嘿嘿笑了笑,“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孩子了,不过妈妈真的没骗你啊,你要知道现在的王子素质都不怎么样,又娘又受……”突然感觉到两道危险的视线正投在自己身上,林向晚立刻改口道,“但是这个姐姐的王子一点也不是娘,更不受,他现在一定正在想尽办法赶到这里来解救公主,等他来的时候,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叶楠估计也是知道林向晚是在胡掰,所以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最后乖乖地哦了一下,就当答应了。

龙纪威见林向晚改口,就轻轻哼了一声,把目光又转到报纸上。

林向晚帮白静做按摩的时候,叶楠就待在一边,有时候替林向晚端上一杯茶水,然后又退下去。等林向晚忙完手里的事情,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叶楠突然跑过来,抱住她的腰。

林向晚有点惊讶,问他是不是饿了。

叶楠摇摇头,小手抱得更紧,“幸好妈妈不是这样的……妈妈躺着不理人的时候,叶楠好害怕……生怕妈妈永远都是这样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除了抱歉,林向晚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个孩子,她亏欠实在太多,想要补救,都不知道从何着手。

龙纪威大概天生比一般人的感情细胞少一些,所以林向晚抱着儿子大发感慨的时候,龙纪威一直都在看报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过晚上龙纪威有事要出门,出去之前却特意交待了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他们俩。

林向晚的厨艺仍是没有长劲,在茶庄养病时试着做了张烙饼,把饼烙得和铁饼一样,仍出去落地有声,后来那张烙饼被龙纪威拿去挂在墙上,当了飞镖钯子。

知道自己这方面是弱项,林向晚也不逞强,老老实实的和叶楠一边玩剪纸,一边等厨房开饭。

两个人吃完饭,林向晚给叶楠洗澡,脱衣服的时候叶楠有点不好意思,林向晚当时就炸了毛,“害什么羞啊,你是我生的,你身上哪块肉我没看过没摸过,快脱快脱,要不然我辣手摧花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感慨,吾家有儿初长成,不知道看自己儿子果体的日子还有多久,不知道以后儿子得便宜给了哪个丫头。

踏踏实实地又过了两天,周末结束,沈士君派人来接叶楠回去,叶楠不乐意,眼泪汪汪的抓着林向晚的衣角不肯走,一直到林向晚和他许诺,第二天就去接他下学,他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车子,一直到车子开得老远,叶楠都扭着脑袋往回看,直到看不见了林向晚为止。

林向晚叹口气,往茶庄走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裤兜里多了样东西,林向晚掏出来一看,乐了。

是张公交卡片,全市通用的,做长途车也行。估计是叶楠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放进来的,怕林向晚没顺风车搭,就不能去看他。只不过他忘了自己用的是学生卡,林向晚明显已经不能再假冒小学生了。

但这张公交卡却给林向晚提供了灵感,虽然这附近都是山路,但也会有长途车经过,如果能找到车站的话,就不怕到不了b市,虽然比坐私家车麻烦一些,但不用受制于人。

林向晚心里有了主意,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出去转转,看看附近最近的车站在哪里。

只不过等到第二天一早,林向晚的如意算盘就都被打破了。

从半夜开始,山里就下了小雨,雨水浠浠沥沥地落在茶园里,茶香四溢。清晨时分,天还没亮,林向晚就起来了,和茶庄里的人借了把雨伞,就往庄子外面走。

走到茶庄门口的时候,林向晚却不得已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隔着一扇大铁门,她看见一个人站在庄子外面。

雨水将他身上的衣物打得精湿,他站在一颗槐树下,晚开的槐花落在他的头顶上,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白茫茫的槐花盖了他一头,远远看去就像是发如雪。

那是个让林向晚不得不停下脚步的人,纵然她知道自己和叶楠相认,就必然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看到他,她仍是觉得心悸。

她站在铁门内,手掌下意识的扣在胸口上,胸膛中那颗本属于别人的健康的心脏,此刻也在激烈的跳动着,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够冷静的人,可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

如有灵犀,楚狄抬起头。雨雾缭乱里,不期然地,他与林向晚对视。

像是畏惧似的,林向晚朝后退了一步,这和在车里看见他,感觉完全不同。

在车里的时候,至少还有徐云起跟在她旁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想必徐云起会替她出头,可是现在,只有她自己。

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了他们两个。

楚狄盯着她,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林向晚,他向前走了两步,林向晚突然伸出手,示意他停下,“别再走近了。别再过来了。楚先生,不要再靠近我了。”

据说在人的六感之中,对声音的记忆是最漫长的,时隔多年你可能会忘了一个人的体味,还有他的容貌,但只要他的声音不改,你就会在千万人之中一下子认出他。

所以当林向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她长达两年的隐身藏匿,要就此终结。

雨水哗啦啦地落下,从楚狄的嘴角浸到他口中,像是吞了黄莲一般的苦楚在他口里漫长。“我知道你没死。我一直都知道你没死。”他坚定的开口道,“我只是没能找到你的下落,但我一直都知道,你没死。”

“哦,那又怎么样呢,我虽然没死,但也不是因为我不想死,只是因为有人不让我死,这和楚先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没记错的话,在法律层面上,我们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了吧,你又何必这样死死不放,这样有什么意义?”

如果可以的话,林向晚其实很想演一出,啊,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的经典剧幕,但她知道如果她真的这么干了,除了让楚狄看笑话之外,也没别的其他功效了。

ps:更的晚了些,感冒,又不能吃药,快把肺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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