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门熟路地将林向晚和叶楠送回小区,林向晚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带着叶楠就下车回家了,好像楚狄是个免费的司机似的。

倒是叶楠,被她抱着,在林向晚看不到的时候,偷偷地朝楚狄挥了挥手,用口型和他说着再见。

楚狄也向他笑了笑,笑容僵硬而心酸。

独自一人坐在跑车中,四周安静得就像是死寂,楚狄把头抵在方向盘上,没一会儿,怀里的手机便嗡嗡地响了起来。

*虽然是节假日,但因为时间不对,不是营业高峰期,所以ktv里的生意十分冷清。

楚狄走在装潢奢华的走廊里,跟在服务生身后,很快就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找到了钟悦。

钟悦怀里抱着已然喝得滥醉的杜源,杜源的身体不断的往下滑,口中吱哇乱叫着不知道说着什么,钟悦用手臂环着他的腰,时刻提防着杜源把自己滚到地上,一看见楚狄来了,钟悦就像是见到了大救星。

“你快点过来,把他挪一边去,可压死我了。腿都让他压麻了。”钟悦说着,十分嫌弃地推着面色赤红的杜源,两人合力,把他抬到旁边的沙发上。

“怎么喝成这样?”楚狄虽是个生意人,但极不喜欢喝醉的人借酒撒疯,若不是钟悦打电话叫他,他才懒得过来。

“我哪儿知道,说是怀念他曾经青葱的似水流年,他什么时候青葱过?一个大爷们,每天老弄这些事情,他不觉得腻歪么?”钟悦几年前由主接民事纠纷的律师,转型做了刑事律师。每天和杀人犯,死刑犯混在一起,性格本来就很坚毅的她,经过这几年的磨砺变得更为犀利。

不是不明白杜源的心思,这些年他绞尽脑汁出现在她面前,明明是个跨国公司的老总,却像个小丑一样做出各种各样让人叹息又无奈的蠢事,只为了吸引她的目光。蹉跎了青春,推却了大把大把的美女,只为了陪在她左右。

可是她不喜欢他,就算是他再做出一百倍的努力,她也不会喜欢他。

他们两个就像是两条相交后又彼此远离的射线,谁都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将会落在哪里,一刹那的相交已经是他们此生最后的机会。

楚狄点了一只烟,坐在钟悦身边,50寸的液晶屏幕里放着一首老歌,男人沧桑沙哑的声音低低吟唱。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是鬼迷了心窍也好,是前世的因缘也好,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鬼迷心窍?

楚狄想,或许真是的鬼迷了心窍,否则天大地大,又怎么会把身家性命都放在那一个人身上?

和林向晚一样,他也不相信神鬼之说,但在他生命之中发生的一件又一件事情,让他不得不思考。

难道真的像歌里所唱,一开始我相信最伟大的是感情到后来我无力的看清最强悍的是命运?

可就算是真的有命运这种无形无态却无比强大的力量。

楚狄也要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认定的人,最终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他是个没多少耐性,且脾气并不温和的商人,他会用自己所有的手段,来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看出楚狄有些心不在焉,钟悦用膝盖撞了撞他的腿。

楚狄靠在沙发上,面容冷俊的开口道,“钟姐,我想让你帮我处理件事情。”

“什么事?”

“我想要争回孩子的抚养权。”

钟悦睁大了眼睛,“你要和茉莉离婚了?我的天,你总算想清楚了!我就和你说,那个姑娘脑袋里住了只麦兜,你一直不信,现在可算是想清楚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手续……”

楚狄挥挥手,打断了钟悦的话,“不是茉莉,我还没打算和她离,就算是离的话也要她先提出来,我们结婚的时候签过协议的。我想要的,是另外一个孩子的。”

钟悦这下不说话了,她静坐了半天,才开口道,“另外一个孩子?楚狄,你在外面有情妇?还允许她给你生了孩子?”

钟悦知道楚狄在和季茉莉结婚之前签过一个协议,协议的内容她不是很清楚,但楚狄以前和她聊天时曾透露过。

季家同意和楚氏联姻,一方面是因为看中了楚氏未来的发展前景,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季茉莉真的喜欢楚狄。

不过按钟悦所说的,季茉莉脑袋里就住了只麦兜,连她一个外人都看得出那丫头是个金玉其外的货,她的家人又怎么能不知道?

所以,为了保护自家的女儿不被欺负,季茉莉的父亲特意要求楚狄在结婚之前签下协议。在最大的限度上,保护了季茉莉的利益不被伤害。

只不过季老板并没有想到,人的利益有许多种,经济利益只是其中的一面。还有许多无形的财富,是钱没办法衡量的。

“不是情妇,钟姐,那人你也认识,是叶向晚。”

楚狄的声音不大,却在钟悦说得半天没有缓过神,“你说叶向晚?你们不是几年前就分开了么?怎么会有孩子?”

“她出国的时候怀着孕,可是我不知道,我以为她做了手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很确定那是我的孩子,她也承认了。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现在和她对簿公堂,胜算能有几成。”

楚狄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如果林向晚的态度一直这么强硬下去,他不介意用这种手段逼她就范,虽然知道,她可能会恨他一辈子。

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就算他不这么做,她也不会认为他是个好人。

只要有一分把握,他也要试试。

钟悦的眉头拧成一团,这个的消息对她来说有些突然,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事儿挺麻烦的,如果按你说的,她是在国外生下这个孩子,那你们的官司就要打到外国去,这期间会牵扯许多精力和时间,而且这种新闻一旦露出来的话,对你,对阿姨,还有对楚氏,都会有不小的冲击。而且你的胜诉机会很小,因为不管再怎么说,是她把孩子独立抚养大的,这说明她有抚养孩子的能力,而你这些年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义务。楚狄,你为什么要争这个孩子的抚养权?”

钟悦是看着楚狄长大的,知道他能得到今天这个地位还有身家,付出了怎样艰辛的努力。她更知道楚狄不是个长情的人,准确的说,在感情世界里,他是一个冷血动物。

“我想这么做,是因为我希望在死了之后,他可以得到楚氏的继承权。”

楚狄的回答让钟悦彻底晕菜了,“你……你说什么?楚狄,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钟姐,你知道我们家叶家的事情吧,可是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叶向晚的妈妈,和我父亲之间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你会怎么说……?”

钟悦长大了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半天才吐出一句,“我会说你是个混蛋。”

楚狄当初对林向晚做的那些事,就算是基于双方都同意的基础上,也实在是太过分了。虽然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构不成犯罪,但在道德的法庭上,楚狄绝对是罪大恶极。

“钟姐。”楚狄苦笑,“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

“就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才只是骂骂你而已,如果我是叶向晚的家人,我才就报110来抓你了!有钱了不起了,有钱就能随便欺负人了?想想那丫头也真是太可怜了,被你欺负那样,家里居然都没人帮她衬她一下……不对,你等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楚狄,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律师与生俱来的敏感嗅觉让钟悦一下子就抓住了楚狄话中的不对劲,她紧盯着楚狄,直到他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楚狄疲惫地揉搓着自己的眉间,“三年前她走了之后,家里老宅子开始翻修,有个工人在主屋后废掉的花园子里,挖到了一个铁盒,交给我。盒里是一本日记……”

“那里面写了什么?”钟悦追问道。

“因为埋在地里的年头太多,本子大多都被雨水泡过了,我找了修复专家,才抢救出来其中的几页,钟姐,你猜那本日记是谁写的?”

“是……你爸爸?”。

楚狄摇摇头,“不对,是叶向晚的母亲,林落的日记本。”

“她的日记本怎么会在你家的后园里出现?上面写了些什么?”

“日记里只写了些很平常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从那几页抢救出来的内容可以看出,林落很早以前就和爸爸认识了,两个人的关系还走得很近,林落曾经在老宅里住过,这本日记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妈妈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这些年,她从来也没对我讲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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