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了暗想,这要是再饿她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吧。与此同时,高遥刚下朝回来就收到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他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心中不可置信。
“这是真的?”,他一脸震惊地问送信的人。送信的是跟着高翀前去江南的侍从,这路上快马加鞭不曾停歇,浑身都是泥泞尘土,连日的奔波让他十分憔悴。
“二爷,是真的”,侍从说完低下头,语气悲恸。高遥后退两步,心中情绪如波浪翻涌。“大少爷奉命前去治水,江南大雨不歇,连着一个月江河漫漫,汉江尤为严重。
大少爷怕底下人干不好防汛便亲自前去,那晚大雨,河水暴涨,洪水瞬间冲破堤坝,少爷并一百多人全部被水冲走,死伤五十多人,剩余的全部失踪,少爷也在其中”。
汉江是南城最大的河流,也是以往汛期最频发洪灾的地方,这次的雨期比以往都要严重,往常这个时候最多只有点小涝,可今年雨势却远比以前要大得多,以至于南城的人来不及安置。
尤其是南城人口众多,汉江作为大陈最大的运河之一,周围的居民众多,数以万计的的百姓靠着这条河生存,一点差错都会导致这上万百姓的性命之忧,因此高翀才会冒雨前往堤坝监督工事。
“我立刻派人手过去,一定要找到翀儿”,他只是被水冲走,说不定侥幸逃脱正等着他们营救。事不宜迟,高遥匆匆安排人马。而这个消息也慢慢传到高府各处。
大夫人原本就因为云华孩子流产一事心情不郁,乍一听闻高翀出事了立刻晕过去。高大爷甫一听下人说也没反应过来,看见大夫人晕过去了赶紧将人扶住。大夫人缓过来后,神情凄凄恐慌,“胡说,胡说八道,我不信”。
高大爷也不信自己儿子会意外去世,让下人将消息如实说来。当听闻高翀深夜监工被洪水冲走,二人心中一沉,大夫人更是哭的不能自抑,彻底晕了过去。
寿福院内,老夫人正躺在榻上让下人按摩额头,最近为了云华的事总是生气,再加上老了人也有些精神不济。
“老夫人,出事了”。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声咋呼让老夫人深深皱起中额,“什么事情吵吵闹闹,天塌了不成”。然而接下来婆子的话让老夫人顿时觉得天崩地裂,“你说什么?”,
老夫人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老夫人,少爷失踪了”。说是失踪,可是被那么大的水冲走,只怕凶多吉少,存活的可能极小,何况少爷又没有修为,那样的情况下等同于绝境,不可能生还。
老夫人一下喘不过气,旁边的丫鬟看见赶紧帮她顺气,好不容易才让她恢复。“还不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信,只是去治治水,翀儿一定会没事的,应该是被人救了也说不定。
一时间,高府因为高翀失踪的消息陷入混乱,整个高府都加急派人去南城沿江寻找高翀,而因为高翀的遇难,汉江工事不可无人监管,高遥自请前去,其中就是为了更好地寻找高翀。高府中的人马一下少了超过半数,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派去南城。
云华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的吵闹,然而她此刻虚弱得紧,一点也听不清外面的谈话,只隐约知道好像高家出事了。
隔间的门被打开,照例是一下又关上了。云华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可现在她连声音都难以发出。外面的脚步渐行渐远,门再次被打开,隔间走进了一个人。
“云姨娘,奴婢奉二夫人之命给您偷偷送点吃的喝的,您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婢女拿出水壶,云华尝到水立刻迫不及待地大口灌进去,她已经四天没进过水米了,乍一喝到水仿佛久旱逢甘露。丫鬟喂她喝完了水,递给她两个馒头就收好水壶出去。云华三两口吃完馒头,擦干嘴巴上的碎屑,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云华一直吃着二夫人悄悄送来的东西,慢慢地身体也逐渐在恢复。为了让老夫人放心,她平常还是装作虚弱的样子,以便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
二夫人通过那守门的丫鬟也知道了云华的情况,心里对老夫人之前对云华的冷漠十分不满,那么多日半点没有让人照顾过云华,好在她不放心,发现得早,花点银子买通了守门的丫鬟,这才得知云华的情况。
但是眼下另一件事让她十分忧心。大侄子失踪多日,二爷已经到南城,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如果人还活着恐怕早已经传回来消息,而她要不要把大侄子出事的消息告诉云华呢。算了,二夫人叹气,还是等她身体好了再说吧,她没了孩子,万一再听见丈夫也出事了恐怕接受不过来。
自从传回来高翀失踪的消息,老夫人和大夫人就没再睡过一个好觉,一直期盼高翀找回来的消息。但是都等了几天,那边还是没有好消息回来。大夫人因为忧思,病情更加严重,院里整天药味不断,而老夫人也没有心思管家,只能将高府事情都交给二夫人。
“什么?老夫人把管家权交给二夫人了?”,三夫人听到下人打听回来的消息心头愤怒。高兰也为母亲不平,不过她连着被江月折磨两个月,性子磨平了许多,可积累的怨气让她性情更加刻薄。
“母亲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偏心,就算祖母再怎么不喜二夫人,可那也是祖母的亲儿媳”。高兰的话径直戳进了三夫人的肺管子,目光简直要喷出火来。
“走,去给你祖母请安”,她心里不舒服当然也要给别人找不自在,这府里的人身份都比她高她不敢惹,但云华不是被老夫人关着吗,高翀死了,可不会再有人能护得了她。三夫人嘴角得意,要说最近最好的消息就是高翀死了,这样高家就剩高阜和郝儿两个孙子辈,将来老太爷和老夫人驾鹤西去,郝儿能分到的家产又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