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云华正和高阜玩耍,听见小于声音抬起头来。二夫人自然也听到了,让人将小于叫进去。“小于见过二夫人,云姨娘,奴婢是奉老夫人之命给云姨娘送安胎药的,云姨娘趁热喝了吧,奴婢也好回去向老夫人回话”。
“先放着吧,我待会再喝”,云华自然不会喝,让她先放着。可是小于当然不愿意,她要亲自看着她喝下去,不然她不放心,因此犹犹豫豫还是没有离开。
“云姨娘,老夫人叮嘱要亲眼看到您喝了才能离开,不然老夫人会罚奴婢的,姨娘还是喝了吧,这都是老夫人对未出世小主子的一片心意”。
云华听她这样说心里不舒服,心意就是随便拿来不知道什么符纸让她喝下去吗,她才不会喝,万一把孩子喝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二夫人从账本中抬头让小于放下东西回去回禀老夫人,就说她会亲自监督云华服下,让老夫人不必担心。小于见她们一个两个推脱,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她可以不惧云华,但是二夫人不一样。
“那奴婢这就回去回禀老夫人”。正当云华二人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不用回禀,我亲自来了”,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进门,二夫人和云华立刻起身行礼。“不就是一碗汤药,快快喝了,你不要以为怀了孩子就能为所欲为,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老太太说话十分严厉,这让云华不知道如何拒绝。二夫人正要相劝,哪知老太太又冲她发火。“你也是,在外头有点威风还想在家里耍,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如今管事情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母亲,儿媳不敢,儿媳只是想着还没用午饭,待会用过饭再喝对身体比较好”。二夫人赶紧解释,以免老夫人继续发作。但是老夫人要发作有千万种理由,她又怎么挡得住。
“什么饭前饭后的,你这样说是怀疑我在药里下了毒,好啊,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恶毒的婆婆?”,
“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二夫人懊恼,又不敢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出来。
老夫人板着脸,根本不听她解释,“你有什么不敢的,以前我体谅你一个人在外面做下这一番事业也不容易,而且也是为了阜哥的将来考虑才没有多加约束,没想到你变本加厉,自以为能插手我的事了不成”,
云华眼见老夫人因为她的事情要责难二夫人,连忙向老夫人请罪。“老夫人,是奴婢最近喝不下汤药,所以才没喝的,请老夫人降罪”,
“喝不下汤药?”,该不会是为了逃过喝药故意这样说的吧,不仅老夫人这样认为,连小于也觉得如此。
“奴婢最近一闻到药味就犯恶心,一点也喝不下去,因此不敢强迫自己喝,怕伤了孩子”,她不是胡编乱造,而是近来确实如此。可老太太不信,非要让她将符水喝下去。
“你之前胎像不稳,这才好一点怎么能不喝安胎药,你就算不为孩子考虑也得为翀儿,为你自己考虑。这药我让人熬了将近一个时辰,里面的人参补药都是对孩子好的,你快喝了去,别让我再操这闲心”。
“是啊,云姨娘,老夫人也是关心您和小主子,您就喝了吧,也好让老夫人安心不是”,小于在一旁帮腔,让云华将药喝了。
云华骑虎难下,一边是孩子和她的安危,另一边是老夫人的怒火。二夫人皱着眉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轻轻点头。突然碗盏碎裂的声音惊了众人。
“你这丫头怎么毛手毛脚的,这可是老夫人送的药,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巴掌,扣半年月钱”,二夫人语气严厉非常,责怪丫头打翻了汤药。
老夫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手倒是快,三两下就把那个丫头处置了。“好啊,好啊,真是好得很,韦姣你可真有本事。二夫人不守妇德,不敬婆母,从今天起禁足紫云阁一月,哪里也不准去”,
“你,跟我来”,老夫人看向云华怒气冲冲。二夫人不想让老夫人将云华带走,可还没出声就遭到老夫人一记瞪视。
云华虽然忧虑,临走前安抚二夫人,然后跟在老夫人身后离开了。“快,去请二爷”,看老夫人的样子今日是铁了心让云华喝下符水了,她要赶紧将二爷叫回来帮忙。
云华跟着老夫人一路惴惴不安地去了寿福院。“坐吧”,老夫人让她坐下后就没再说话,厅堂一片安静,安静得令人心慌。小于进了院子就离开了,应该是去熬药,果然小于再次进来时手上端了一个药罐,罐子上方还冒着热气。
小于拿起药罐将汤药倒进碗里,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房间。云华闻到这个味道有些想吐,用手帕捂住口鼻才缓过来。
“不要以为翀儿宠你你就能无法无天,在这高府我才是后宅的掌权人,以后你要想好好地做翀儿的姨娘那就听我的话把药喝了”,老夫人示意小于将药端给云华。药碗放到她的面前,浓稠黑色的药汁让她忍不住泛恶心。
“给云姨娘上点米粥和小菜,别又说空腹喝汤药不好”。老夫人吩咐一声,没过多久厨房的人就将饭菜送了过来。
云华顶着那么多人的目光用饭实在难以下咽。可更让她着急的是待会老夫人逼她喝药怎么办?老夫人见她用饭磨磨蹭蹭,虽然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催她。
“用完了?”,老夫人看云华放下碗筷她便询问,
“是”,
“好,那就把汤药喝了吧”。果不其然,才刚用了饭老夫人就让她喝药。“正好药也凉了”。老夫人目光如炬,而且周围都是人,她也没办法耍花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拖延。
“老夫人,奴婢才刚用饱饭就吃药是不是不大好?”,
“别跟我玩这些花样,快点”,这么拙略的借口也亏她说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