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大陈,要转卖丫鬟仆人需要提供契约,不然就以非法买卖人口定罪。高家现在正炙手可热,买卖一个丫头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老夫人如此注重高家名声,又怎么能容忍这一个污点,还是由自己染上的。
大夫人也没想到这回事,还以为云华的卖身契一直都在府中保管,没有想到他压根就没有将她的卖身契交给下面的人。
“翀儿,快将她的卖身契拿出来,云华属实不是你的良配,不然母亲怎么会不同意”。大夫人轻声相劝,想让他将卖身契拿出来,可高翀并不愿意。
他看见云华被五花大绑,上前想替她解开绳索。押住云华的人看了一眼老夫人的方向,又在高翀的呵斥下颤颤松手。云华被松开站在他身边,而面前的大夫人早已气坏。
“翀儿,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娘的话,娘也是为你好”。她目光刺向云华,咬牙切齿,“你还要害我儿到什么时候,你要是真的喜欢翀儿那请你快点离开吧,算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了”。大夫人露出点点祈求,让云华心情复杂。
“翀儿,你看你母亲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快点让开吧,祖母答应你会安置好她,只要你不再见她,她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高翀看见大夫人欲语还休的神色还有老夫人的殷殷期待心中复杂,可是让他放弃云华是绝不可能的事。
“老夫人,大夫人,云华厚着脸皮请求两位同意奴婢继续陪在少爷身边,奴婢答应你们永不做高家孙媳,也会劝少爷放弃这个想法”。云华跪在地上,目光祈求。少爷已经很难了,他夹在她们中间左右为难,她不能做什么,如果用这个条件能解决现在的处境那她是愿意的。
“云华”,高翀皱起眉头,实在惊讶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事情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有他在,老夫人和母亲就不能对她如何。
云华又哪里不知道。但是他夹在她们中间,大夫人竟然为了赶她走不惜放下身段求她,她又怎么能让他为难,这样也好,她答应永远不做他的妻子换来一生陪伴在他左右就已经很满足了。
高翀三人都惊讶于她这突然的请求,老夫人咳嗽了一声缓缓启唇,“你真的愿意一辈子没名没分地跟着翀儿,还会劝他不再执着娶你为妻?”,
“是,奴婢愿意”。云华面无波澜,但一边的高翀却如同冰川,浑身散发着冰冷。云华见他如此也无奈,只能之后再劝他了。
大夫人看老太太松动不太愿意,她正要说话却被老太太一个眼神止住。“我可以让你留下,但是翀儿愿不愿意你得先问问他,不然这之后他又故态复萌怎么办?”,她看着站直的高翀,这是她最爱的孙子,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感情非同一般,她也清楚他为人秉性所以从不插手他的事情。
但保守起见,她还是要他当面的承诺。“翀儿,你答应吗?”。
面对老太太的问话高翀沉默,他当然不愿意,可是他看着云华,和她眼中的释然恳求又没办法拒绝。
“少爷,奴婢愿意,请您成全奴婢”,云华看他久不下决心,缓缓转向面对他弯腰磕头。
“你”,自从他将她从江南带回来就从没要求过她行礼磕头,在他的纵容下她也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意,平常极少行礼,这次竟然对他行这样大的礼可见她心意已决。“好,我答应”。高翀最终妥协,老夫人满意一笑。
“那这事情就这样吧,希望你们两个能记住今天的承诺,别再劳我们二人废心”。
“母亲”,大夫人还是不愿就这样放过云华,万一哪天她反悔了怎么办?
“好了,事情就到此为止。翀儿最是言而有信,至于她应该也不会食言的,是吧?”,老夫人犀利的目光看向云华,云华低垂眼眸,语气坚定又透着失落,
“是”。
大夫人依旧不甘心,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她质喙的余地。“母亲,儿媳知道了”。原以为能一举将她扔出去,没想到竟然让她用这种方法逃脱了。
大夫人恨恨离开,高翀也带着云华向老夫人告辞。回去的路上他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冷气,云华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做出这样的承诺也是为了免于他的为难,她不后悔。前面的人疾步走着,她要偶尔跑两步才追得上他。
高翀气冲冲地回了玉书院,一进书房就把门关起来,云华差点撞上。小于看见她平安回来,立刻上去。“云华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云华瞧着她天真的笑脸心中也稍微愉悦了些,可现在高翀生气不理她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你去给少爷取饭菜送过来吧”,现在已经快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他在外面肯定没吃东西,现在也差不多饿了。
小于疑惑,从前少爷用饭都是她伺候的,怎么这次让她去了。她回想刚才二人的样子,少爷脚步匆匆,后面云华姐一直跟着,难道是少爷生气了?她没再想下去,看两人氛围估计就是吵架了。“好,我这就去”。
小于离开后,她又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可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想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气于是就先离开了,还是等他消消气自己再过来吧。
高翀满身怒气回来,脑海里都是云华拒绝做他妻子的事情,他冲进书房关上门坐在桌前,眼睛里都是怒火。他很想骂她,可又骂不了口,只能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生闷气。他听见她吩咐小于准备饭菜,可是他现在被她气成这样,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安静的室内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透过门窗还能看见外面女子的身影。他沉默良久,其实他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心中哀叹,对她也没那么气了。可是她怎么还不敲门,她要是进来说几句好话他不就原谅她了吗?
然而他迟迟没等到想听见得声音,而门口的人影也离开了,这下他更生气了。哼,还说什么愿意为他做很多事,他都气成这样,不给他送饭就算了,也不说几句软话,现在竟然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