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少是因为万浮尔的原因,于是她抢先解释,“大夫人,是浮尔昨晚因为知道今天要过来心情激动没睡好有些累了,就回来休息休息”
大夫人看她确实脸色疲惫,这才没有再追问,反而嘘寒问暖地关心了一下万浮尔。“万小姐真是和善,不过是做个客罢了,哪值得这样,你若是不习惯,以后就多过来几次,想必也不会有这样感觉了”,
万浮尔不好意思,“多谢大夫人抬爱”。看着她露出腼腆的笑容,两位夫人都露出了笑容。高翀坐在边上,云华看着她们三人谈笑,唯独高翀被冷在一边心情复杂。其实是高翀实在不爱多说,因此局面这样十分正常,但她就是不喜欢这样,总觉得他孤独。
云华偷偷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后背,面前的人身子一僵随后又放松。大夫人察出他的异样便问他如何了。高翀淡淡一笑,解释可能是刚刚在院子里花草繁茂被蚊虫叮咬了,这会有点不舒服。大夫人即便有疑惑,但听他这么说便让他去房间找点药擦擦。
“不必了母亲,只是一点点不适,一会儿就过去了”。因为高翀的打岔,还是身子不适,这让万大奶奶和万浮尔都觉得再待下去不合时宜,于是起身同大夫人告辞。
“我们叨扰了许久也该回去了,家中事务繁忙,改日我们再请大夫人和高大人一起去府上做客”,
大夫人看她们要走自然不太乐意,可也不能拦着人家,于是站起身一番挽留。“要不再坐坐吧,这会太阳还大着,若是晒到万小姐可不好”,她不免有些暗恼高翀拆台,若不是他乱说话她们怎么会走。
“也过来许久了,还是改日吧”,大奶奶执意,她也没办法,于是只能叫上高翀二人亲自送万大奶奶母女到了大门。
高翀站在大夫人后面一言不发,只在万大奶奶离开之际才说了一句慢走。万浮尔看向他,重重咬了银牙,随后掀开车帘进了马车。回去的路上,大奶奶问她和高翀相处得如何,万浮尔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不断向大奶奶抱怨高翀的不好。
“那高翀也太克己守礼了,也不懂的变动,死脑筋的一个人”。她将花园中的事细细说一遍给大奶奶,但大奶奶听过之后却笑了。
“你个小丫头,他这么做才是对的。下人犯了错自然该罚,他已经给你面子轻罚了你还要如何?而且你这性子也要改改了,以后要是嫁人了,婆家也不会有人处处让着你”。
今日过来和大夫人交谈一番,大夫人是不错的,一直对浮尔赞叹有加,而且大夫人是出身清贵,不屑做一些腌臜之事,除了规矩严一些也没有其他坏毛病,但浮尔有万家在背后,嫁到婆家去也没人敢真的让她立规矩。
想起今天的高翀和万浮尔对他的描述,其实大奶奶心中对高翀是十分满意的,年轻有为不说还洁身自好,只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听说他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婢女情有独钟,不愿成亲纳妾。大奶奶皱起眉头,若真是这样,那浮尔可万万不能嫁过去,宠妾灭妻自古有之,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落得那样的下场。
“既然这样,那母亲回去便和你祖母说不考虑和高家的亲事了”。即便高翀哪哪都好,但他喜欢一个婢女,单这一点就配不上浮尔。
万浮尔只是同大奶奶抱怨,听她这一说顿时沉默。想起高翀清冷俊逸的面孔,对待她和母亲彬彬有礼的画面她心底却不太同意了。“要不再看看?女儿觉得高大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其实和这京城很多子弟相比他已经十分好了”。
万大奶奶听她这一说,便将今天自己在高家打探出来的消息告诉了她。万浮尔听了消息之后心中惊讶,原来他竟然喜欢的是身边的婢女吗?“是那个跟在他身后的紫衣女子?”,
“对,就是她,叫云华。听闻高翀对她十分宽容忍耐,也是由她贴身伺候日常起居”。万浮尔回想今天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紫衣婢女,长得还没有她十分之一美貌,低眉顺眼,瞧着普普通通的一个人竟然是高翀的心爱之人吗?难怪她在园子里跌倒他不愿意扶她,转而拉了云华挡住。
她此刻内心羞愤难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和欺骗。“母亲,那婢女什么来头?”。
“只是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儿,是他南下的时候路过江府带回来的”。出身平平无奇,长相也平平,除了有点修为半点过人之处都没有。
万浮尔愤愤,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的喜欢。万浮尔自小被捧惯了,第一次在高翀这里碰壁怎么心甘情愿,而且他要是喜欢的是京城其她的才女贵女就算了,竟然喜欢的是一个婢女,真是掉价。
她心生恨意,对高翀也全然没了想法,这样没眼光的人哪当得起她的看中,可是一个小小婢女怎么能胜过她。然而万浮尔的嫉妒并无人知道。
大夫人送走了万大奶奶母女,转身就开始责怪高翀,目光碰到云华就不屑地转移,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玷污。“你也真是,我还来不及和万家大奶奶好好说话,你就将人赶走了,你这是存心气我是不是”。
“母亲冤枉,孩儿刚刚确实觉得脖颈处有些异样,不是故意装作不适赶走万大奶奶二人”。高夫人不信,侧头看向他的脖颈处,透过衣领果然有一处红斑。
“算了算了,你快回去找点药擦上”。大夫人再没有理由发作,只能让他离开。
“孩儿告退”。高翀离开了,大夫人看着他的背影以及他身后的云华嘴角轻抿,这云华恐怕真的不能留了,再这样下去,翀儿迟早被她害了。
高翀回了玉书院,云华立刻从药箱中找出药膏替他抹上,都怪她不细心,竟然没有发现他遭了蚊虫叮咬。清凉的膏药涂抹在皮肤上,没一会儿脖颈就不痒了。高翀替她将手上的药膏擦干净,连指间都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