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的大本营是在直隶的,雄霸了各行各业,但是,他做生意没有赶尽杀绝,很多商场对手,虽说和他成不了朋友,但偶尔还是可以坐下来聊几句的。

四爷这天回了直隶,请了几位在当地德高望重的商人过来吃茶赏梅,当然,也是比较友好的几位,蒙他手下留情过。

同时,他也邀请了和兴堂的东家过来,和兴堂的东家叫吴东兴,他的药厂在惠平公主的打击之下,其实已经摇摇欲坠,尤其这两年,难以支撑下去了,四爷斥资买了他的药厂,所以他愿意连老字号都一并卖给了四爷。

大家附庸风雅地坐在一起吃了一会儿茶,四爷忽然正色起来,看着众人道:“过一阵子,我有意拿下惠平公主新开设的医馆,但我自己不出马,不知道谁能替我出这个头呢?”

吴东兴怔住了,“四爷,惠平公主新设的医馆马上就要投入运行了,她怎么会卖出来呢?”

“她做不下去,得卖啊!”

四爷道。

“做不下去的可能性不大,就算如今京中有太子妃开设的医馆和医院,但实际上负荷不来这么多病人的,且宝元堂在京中多年,有一定的根基,眼下看似是太子妃占据了上风,但只要惠平公主的价格打下来,未必不能竞争一把。”

吴东兴分析道。

四爷看着他,“那可不好说啊,医馆做得好,要多方面因素,但若做不下去,只需要一个致命的原因。”

大家都看着四爷,惠平公主这些年霸道嚣张,但朝廷压根不管她,由此可见,要动她简直是难上登天,四爷就算是驸马,可到底和皇上隔着亲缘,怎能斗得过惠平公主呢?

不过四爷的本事,他们也是知道的。

宏福号的章东家对四爷道:“四爷若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尽管说。”

四爷微笑道:“好,到时候就有劳章东家了!”

众人都走了之后,吴东兴却留了下来问和兴堂以后的发展,四爷早有规划,这一次卖他的老字号,保留了他一成的股,只叫他安心等着分钱就是。

吴东兴听了这话,顿时便安心下来了,临走的时候,又好奇地问了一下四爷,“四爷,您为何一直盯死惠平公主?”

四爷也有些茫然,想了半晌,“我徒儿说要弄死她,我做师父的能不帮忙吗?

而且,既然是发了狠的要弄,就得往死里弄,做事怎能半途而废呢?”

“四爷的徒儿是?”

“太子妃元卿凌啊!”

四爷的眼神更茫然了,太子妃是他徒弟的事,京中几乎人人都知道,为什么直隶没人知道?

“噢!”

吴东兴张大嘴巴,一副了然的样子。

腊月十三,惠平公主的医馆要开张了,提前一天,大夫要进驻,但是,到了十二这天,那些原先答应过来的大夫,却纷纷不见了踪影,压根没有过来。

医馆马上就要开了,大夫不来,怎么开?

惠平公主急了,派人去请了曹御医过来问。

曹御医道:“公主,刘大人只让微臣去传话,至于他们为何不来,微臣实在不知道,不过,倒是前两天听说了,之前他们进学院的时候,曾和太子妃签订过一份契约,他们学成之后,要听太子妃调遣三年,不知道是不是太子妃拿了合约压他们,他们没办法过来,公主如果想挖他们,怕是得另想法子了。”

曹御医的话,气得惠平公主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她铁青着脸冷冷的眼光从曹御医的脸上扫过,曹御医马上低头,“微臣失言了!”

“你早便知道他们有合约在身,是不是?”

惠平公主怒得眼底赤红。

曹御医摇头,无奈地道:“公主,微臣敢拿您的银子,怎还会有所隐瞒?

若知道他们早都走不了,当天微臣就跟刘大人说了,微臣虽然糊涂,却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惠平公主盯着他,冷冷地道:“如果让本公主知道你和元卿凌串通,绝不轻饶你。”

冷冽眸光下,暴戾之气暴露无遗,曹御医心中一凛,低头道:“微臣绝不敢欺瞒公主!”

打发了曹御医,惠平公主马上去面见刘国手。

刘国手听得这话,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随即长叹一口气,脸上有颓然之色,“上当了!”

“上当了?

上谁的当?

父亲不是说,那些人保准会过来吗?

谁能拒绝得了这个条件呢?”

惠平公主有些慌了,这些医馆她投入很大,一时间哪里去找这么多大夫坐诊?

刘国手眉目里浸着一丝冷狠,“只怕他们早就想到我们这一手了,不过是将计就计,让那些大夫假意答应我们,我们着手去置办医馆,他们来一招釜底抽薪,太子妃玩不来这一招,怕是冷肆从中作梗了。”

“冷肆?

冷驸马?”

惠平公主心头没来由地慌了一下,冷肆就是商场鬼见愁,他若参与此事……刘国手忽然站起来,脸色一沉,“不好!”

惠平公主惊愕地看着他,“怎么了?”

刘国手看着她,气息沉了起来,眼底也闪过一丝慌乱,道:“冷肆出手,绝对不会只有一招,一定有连环计,我怀疑,之前扫空草药的人是他,与药贩子相接的人也是他,甚至,从药农身上推高价格的人,也是他,甚至买下和兴堂的人也是他,不是安丰亲王妃,你现在入了多少货?”

“二百多万!”

惠平公主也有些慌了,但随即稳定下来,道:“若是这事,不怕,市场上的货基本被我们扫了,他们要用药,就得从我们手上买,否则就生产不了成药。”

刘国手摇摇头,背着手转了几圈,“不对,不对,容我想想,”他神情越发的慌乱起来,“如果药物的价格一直都是他催动的,忽高忽低都在他的预设之内,他不可能没有留下一笔药用于自己药厂的生产,不对……”他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惠平,眼底几乎滴出血来,“你大肆扫货,一定会有药贩子从外地倒腾草药进京,而且会大批地进,价格一定会再被打下来,到时候,我们的药贵,他们的药便宜,如果要打价格战,我们输定了,还有,我们现在不能入货,一旦入货,药堆积过量,会损坏一大批,而他们,我怀疑这段时间清了不少库存,倒腾了一手,你扫的货里必定有他们之前从药贩子手中接的货,他们是低价入,高价卖给了你,等大批的药进京之后,他们空仓可以大量进便宜的货,再等到我们的药差不多用完,他们再推高价格,如此反复,这是也给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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