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玉回到院子里,陪着刘氏说了好一会的话,丫鬟明月便忍着笑意走了进来,说了李旻玉挨打的事。

刘氏听完,不由得看向了李灵玉,无奈地说道:一定又是你,总是捉弄旻玉,你们可是亲兄弟呢!

所谓知子莫若母,李灵玉聪慧机敏,在外一副风光月霁的模样,但只有刘氏知道,其实她的孩子心眼多着呢,这让她又喜又愁。

喜的是自己的孩子机灵聪慧,愁的却也是她太机灵懂事,若是别的孩子,有母亲护着,自然不需要这么多心机,只要天真无邪就好,可却因为她的无能,让她的孩子这么小就要算计别人来保护自己。

尤其是……想到李灵玉的身份,刘氏心里更加担忧起来。

都是娘不好。刘氏说着,不禁就抹起了眼泪。

当年她一连生下了两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虽然夫君待她还算体贴,但是公婆却颇有微词,后来弟媳赵氏进门,没两年便生下了长孙,她的压力更大,就连李耕读因为她,在李家受到了冷待和白眼,不如二弟李兆光得宠。

那时候就连李兆光都忍不住要开口替李耕读纳妾了,刘氏与丈夫是青梅竹马,两人伉俪情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好在当时她有了身孕,当时大夫断言说她这一胎是双胎,她求天求地,就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没想到,天意弄人,却是一对双胞胎的女儿!

当时的刘氏看着一双女儿,默默流着眼泪,还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李耕读,刘氏做了她这一辈子最大胆的事,她对外谎称自己生的是龙凤胎。

有了儿子,李耕读不需要再纳妾,她也保住了自己的位置,可是随着李灵玉长大,她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李灵玉到底是个女子啊!而且看着她那么聪慧,若是身为女儿身,大可以找一门不错的亲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成男子。

李灵玉一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娘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多愁善感了些,尤其有时候情绪一上来说哭就哭,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娘掉眼泪。

娘,我真的没事,您没有对不起我。李灵玉劝解着说道,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对了娘,我得回书房看书去了,您早点休息啊。

李灵玉拿她娘的泪水没办法,就只好躲了,刘氏一听,也顾不上哭了,拉着她的手道:你,你怎地又要去读书?不是不用去那同泽书院了么?

和别人望子成龙不一样,刘氏是担心李灵玉太成才了,如今她扮做男子已经收不了场了,若是再继续读书,以后还要去科举做官么?!简直要了亲命了!

李灵玉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不去同泽书院读书,也要继续念书啊,我若不出人头地,以后谁给姐姐们撑腰?

说到这个,李灵玉有三个姐姐,大姐李怀薇、二姐李怀青、三姐李怀冰。

大姐李怀薇今年十六岁,找就已经及笄,但因为李兆光被贬到登州,都知道他是得罪了皇上,所以没人敢与李家结亲,李怀薇的亲事便这么耽搁下来。

这登州倒也是有适龄的男子,可一般的男子,别说李灵玉了,连刘氏都看不上,她又如何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李怀青今年十四岁,明年也要及笄了,也要开始说起亲事了。

三姐李怀青便是李灵玉的双生姐妹,今年十二岁,当时刘氏在李灵玉和李怀青之间摇摆不定,不知该让谁扮做男子,好在当时孩子还小,看不出来什么,倒是让他瞒了过去。

还是满月只后,刘氏见李灵玉小小年纪便安静听话,李怀青却是闹腾得不行,这才下定了决心。

两个女儿,一日出生,可是却因为她的一己私念,害了她的女儿。

刘氏还要说什么,李灵玉却已经站起身,向外走去:好了娘,我先回去看书了,您也早点休息,要不你去看看姐姐们也好。

李灵玉说完便跑了,刘氏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李灵玉回到书房里,却并没有看书,而是想着今天的案子,她把今日掌握的线索都写在了纸上,眼神沉稳如水,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希望明天能有好消息。李灵玉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早,李灵玉就出门了。

几人在醉仙楼见面,李灵玉以为自己出门的够早了,没想到她到的时候,江灏等人都到了,正坐在包间里喝茶,包间里蔓延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只有齐宵偶尔与叶湛说上几句话,却也遮掩不住彼此之间尴尬的气氛。

李灵玉一来,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李灵玉不禁笑着道:没想到才刚刚相识,你们的关系就这么好了!

齐宵深深地看了李灵玉一眼,你是瞎了么?

叶湛原本冷峻的面容有些激动,一双眼亮晶晶地:我昨天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幸不辱命!说到最后,竟是有一种得意之色,眼巴巴地看着李灵玉,像是要求夸奖的样子。

李灵玉毫不吝啬地赞美了他一番:叶公子办事果然让人放心!

叶湛清冷的面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然后便解释道:李三金是本地人,打听没费什么功夫,他家里是祖传做豆腐的,几年前娶了妻,还生了一个女儿,只是从去年开始,他染上了赌瘾,也不做豆腐了,整日混迹这赌场里,很快家里的积蓄就都输干净了。

叶湛说到这,眉头不禁皱了皱:照我说,这些赌场真是害人不浅!朝廷就应该取缔了赌场才对。

李灵玉神色淡然地说道:就算没有赌场,这些人也会去找别的法子来赌的,这是他们的本性。

江灏点了点头:灵玉说的不错!

李灵玉看向叶湛,继续问道:还有一名死者呢?

就是她发现的那名死者。

叶湛这才继续说下去,第二名死者正如李灵玉猜测的那样,是靖州人,名叫周达,今年三十五岁,和李三金不同,周达可是一个老赌徒了,以前周达家里也是富贵人家,后来他染上了赌瘾之后,不止变卖家产,还气死了父母,这一次他离开靖州,就是因为欠债太多,是出来避债的。

叶湛说到这,更是满脸的愤慨:这个周达更不是东西,听说为了赌钱,把老婆都给卖了,简直是畜生不如!

李灵玉并不觉得奇怪,染上赌瘾的人,卖儿卖女都不算什么。

接下来就是齐宵了,齐宵倒也争气,还真的从齐远山那里套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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