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向芙蓉树林看去,只见一个黑影在芙蓉树林里飘来荡去,端的恐怖。

有胆小的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夺路而逃。

若谖心里一紧,想起昨夜芙蓉树林里恐怖的一幕。

许夫人忙起身笑着解释道:“各位莫要惊慌,这是我准备的歌舞节目。”

众人方安下心来,盯着那里。

只见芙蓉树林里忽然亮起千百盏各式花灯,比上元佳节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花灯渐次升高,挂在空中形成个大大的圆圈,一个穿着七彩霓裳的舞姬从林子里缓缓升起,在花灯围成的圈内边飞边甩着长长的水袖,竟如月中仙子在广寒宫里舞蹈一般,众人都看的呆了,纷纷夸赞许夫人心思巧妙,竟安排了这么一出赏心悦目的节目。

天上繁星点点,皓月当空,水榭里灯火辉煌,荷花池里波光粼粼,不时有风吹过,送来一阵阵荷花香气,宾主全都很尽兴,就连许夸都淡忘了刚才的不快。

芙蓉树林里的歌舞结束之后,靖墨才带着子辰与众女眷一一见面相认。

子辰并未因身份骤然升高而得意忘形,仍是不亢不卑沉稳的模样,再加上长得俊逸出尘,引得众年长的女眷母性大发,纷纷抢着点赞,老夫人听在耳里,自觉有面子,心情十分舒畅。

当子辰走到若谖面前时,如见明珠生辉一般,眼前一亮,浅笑道:“不过几个时辰不见,妹妹越发出挑的清丽脱俗了。”

若谖含羞带怯低头一笑。

程氏看在眼里假意乐呵道:“两个孩子倒是挺配的。”

有亲友不知就里附合道:“说不定两个孩子大了,结成秦晋之好,到那时便是亲上加亲。”

老夫人笑意盈盈的脸陡然一黑,坐在角落里的凝烟幸灾乐祸抿嘴偷笑,附在许夸耳边小声道:“他俩若成了好事,许姨倒去了后顾之忧。”

许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向不远处的靖墨看了看,没有言语。

若谖趁人不备轻轻扯了扯子辰的衣袖,偷偷做了个跟上的动作,自己先走出了水榭,走出老远,回头看,灯火通明处,子辰恭敬的站在老夫人面前,不知在说些什么,大概是要尿遁来赴她的约,不觉好笑。

凝烟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狠戾地注视着若谖二人的背影,嘴角微勾,见她二人走远了才低声对许夸道:“许姨,报仇的机会来了。”

许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若谖和子辰一前一后远去的背影,端起茶来慢慢地饮着。

凝烟见她不理会,心下恼恨,也不言语,只长吁短叹,菜也不吃一口。

许夸方问道:“你又怎么了?”

凝烟听出那个“又”字带了几分厌烦,心中的措词立刻全改了,低头愧疚道:“都是我的错,害许姨堂堂一个皇妹竟在这个小小的永安侯府受这奇耻大辱!”

许夸才刚淡忘的不快被她重新勾起、渲染、放大,狠狠咬了咬唇,将怒火隐下,半晌道:“罢了,你也别自责了,此事到此为此,我可不想再被人说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插手人家的家事。”

凝烟不屑道:“许姨金枝玉叶的尊贵身份,怎会理会别人家乱七八糟的事,不过碰巧与翠玉姐一起撞上一桩丑事罢了。”

许夸听她这话说的奇怪,不禁扭头直视着她,凝烟嫣然一笑,将嘴附在了她耳朵上如此这般,又补充道:“烟儿别无他意,只想给许姨出口气罢了。”

若谖与子辰两人一前一后隔着老远来到梅林,现在不是赏梅的季节,这里人迹罕至,更何况是晚上,倒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若谖摘了几片梅叶把玩,子辰已踏着月色而来,问她:“找我有事吗?”

若谖嗔道:“只许有事才能找你?”

子辰微微怔了怔,忽然对她长揖到地:“多谢谖妹妹。”

若谖先是讶异,但马上明白过来,心中有些不悦,如此良辰美景岂是用来谢恩的,当下绷着脸道:“你拿什么谢我?”

子辰更是呆住,望着她,不知所措道:“妹妹想要我拿什么来谢?”

若谖将下巴一抬,跋扈道:“要你用你的一生来谢我。”

子辰更是惊诧,随即低下头来。

话一出口,若谖也觉得自己太过孟浪,忙以话遮掩道:“看把你吓的,生怕拘了你做奴隶似的,我也只不过开开玩笑而已。”

子辰闻言,神情才算放松了些。

若谖看在眼里,自然有些失落,从贴身处拿出那块帕子,塞在子辰手里。

子辰借着月光展开一看,惊问道:“你送我帕子干嘛?”

若谖含羞道:“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送帕子当贺礼。”

子辰好笑道:“你可知女子送男子帕子代表什么意思?”

若谖小脸顿时绯红,连夜色都遮掩不了,忙转身不让子辰看见她此刻的表情,佯装不知道:“一条帕子能有什么意思?只是我听你说过你留着我的一条帕子,那条帕子不能算我的,这条才算,要留就留这条。”说罢就要跑离。

情急之中子辰一把抓住她一条胳膊,又如火炙般急忙松手。

若谖转身静静看着他。

子辰故做淡定道:“我也有东西送你。”

若谖又是惊喜又是好奇道:“是什么?”

子辰将手伸进胸口处,掏出一枚做工精致的竹哨来。

若谖用戴了银顶真的手从子辰的手掌里拿起那枚带着体温的竹哨,偏着脑袋,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子辰见她娇俏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道:“有了这个,万一以后你遇到危险,一吹竹哨,我就会赶到你身边。”

若谖听了,心花怒放,心甜如蜜,拿起竹哨就要吹,被子辰伸手拦住,道:“别惊动了他人。”

若谖猛然意识到自己和他孤男寡女……

正有些不自在,就听子辰问:“你手上怎么戴着顶真?”

若谖慌乱应道:“绣完帕子,忘取下来了。”心想这个理由谁信谁是傻子,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转身往树林外跑去,独留子辰手里拿着帕子回忆她刚才所说的话,心中怅然,原来她不懂赠帕的含意。

若谖将要跑出梅林,就见外面有灯笼摇曳,心里疑惑,谁晚上会来这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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