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墨看着若谖,略有些诧异道:“你觉得子辰被诬陷一事与凝烟有关?”

若谖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不相信凝烟会跟此事有任何关联,就像他不是亲眼所见不会相信青砚是个刁奴一样,心里暗叹,大哥哥看上去挺机灵的,实际上容易被蒙蔽,青砚在他面前小心奉承,他就以为他忠心,连自己的家当被人卷走都一无所知,只不知凝烟在背后做过什么她不知道的,让大哥哥如此信任她。

她必须探探他的口风才能决定是否对他推心置腹。

“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先前听青砚说老君眉是烟姐姐给他的,烟姐姐自己都没有,拿什么给他!他既然敢把烟姐姐抬出来做挡箭牌,想必料定烟姐姐会护着他,可烟姐姐又为什么会护着他?这倒令人费思量了。”

靖墨颔首道:“你分析的不无道理,但别忘了青砚是个刁奴,心机又重,说不定故意咬凝烟一口,让我们兄妹互相猜忌,我是不相信凝烟会跟他有什么勾结,况且两人又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

若谖低头沉思,靖墨是靠不住的,查出真相,还子辰一个清白只能靠自己了。

靖墨见她埋头不说话,猜想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未能使她释疑,因此继续为凝烟辩护道:“你也不想想凝烟曾经为了救你烫伤了自己,她那样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又怎会勾结他人陷害子辰,况且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他摸了摸若谖的头,叹道:“你还是太小,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若谖抬头笑道:“大哥哥说的极是,常言道,无利不起早,子辰是烟姐姐的表哥,烟姐姐若诬陷他一是伤了亲戚间的情份,二来子辰受罚她脸上也是无光的,这件事上她可是讨不到一点便宜,烟姐姐冰雪聪明,这样的傻事依她的个性断断是不会做的。”

靖墨宽慰地笑了笑,道:“总算想明白过来了。”

若谖笑笑不语。

琥珀这时走了进来,跺脚埋怨道:“小姐叫奴婢去取饺子和豆浆,奴婢热热的端来,小姐却不见了,奴婢一通好找,直找到夫人那里,夫人说小姐和大公子在一起不会有事的,奴婢不放心,又转来……小姐,你下次去哪里先跟奴婢说一声好吗,害奴婢担心。”

若谖应了一声,笑着和靖墨告辞。

两人走出砚墨轩没多远,就看见凝烟提着个食盒袅袅地走了来。

凝烟将琥珀一拉,两人躲在一丛芭蕉后面,看着凝烟从她们眼前经过,径直往砚墨轩走去。

若谖见她走远,对琥珀说:“你在这里等我。”说罢,便要暗暗尾随凝烟而去。

琥珀道:“小姐,我也去!”

若缓略一思忖,点点头同意了,主仆二人轻手轻脚跟在凝烟身后来到砚墨轩,蹲在房后的窗户下,里面传来凝烟的声音:“今天烟儿特意做了菱粉糕和莲蓉酥饼给大哥哥吃,现在酷暑难当,吃这两样点心最适宜了。”

靖墨道:“有劳烟妹妹了,大热天的,烟妹妹每日变着花样做这些实在太辛苦了,倒叫我心里过意不去。”

凝烟温柔地笑道:“你我兄妹之间还说这个!谖妹妹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向自我惯了,哪里懂得关心人?她是不会下厨给大哥哥做这些的,烟儿再不做,大哥哥有妹妹却是和没妹妹一个样儿。”

若谖在窗户下冷笑,这个凝烟,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刻画成一个自私自利贪图享受的小人,只是好笑,一个富贵人家九岁的女孩正是应该被人照顾的年龄,不下厨也是理所当然,这都竟然成了凝烟攻击自己的借口!更可气的是靖墨未置一词,似是默认她的说法。

若谖正在全神贯注,身旁的琥珀碰碰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来,露出十几块豆腐大小的白糖米糕,压低嗓子道:“小姐,估计他们要聊很久,不如我们边吃边偷听。”

天哪!琥珀姐姐,你当我们是在电影院,左手雪碧,右手爆米花,顺便看看限制片!

若谖果断摇头拒绝,琥珀讪讪道:“那……奴婢自己吃。”

若谖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以前没发现她是个吃货!

屋内,凝烟见靖墨光吃饼,对她的话不做回应,叹了口气,默默坐下,神情很是郁闷。

这一招无声胜有声果然见效,靖墨放下手中的饼,关切地问道:“烟妹妹何事心烦?”

凝烟强笑道:“我没事。”两眼却虚空地盯着案上瓶里插的几朵娇艳的月季发呆。

靖墨想了想道:“一定是谖妹妹又给你气受了,她还小,你就多担待些。”

凝烟红了眼圈道:“这个烟儿自然懂的,上回老夫人见我这些日子暴瘦,赏了几两血燕给我熬粥补身子,谖儿见了非要,我还不是给了她,她也没叫下人们炖燕窝给她吃,白白放着烂掉,我也没计较半分,我只是懊恼,我今儿让伯母心烦了……”说着,用帕子拭了拭眼睛。

靖墨吃惊的问:“烟妹妹做错什么惹母亲不高兴了?”又想一想,道:“烟妹妹一向谨慎,怎会行差踏错?”

凝烟悔恨道:“今儿伯母见我腕子上只戴了一对银手镯,觉得太寒酸,便将一对冰种翡翠手镯给我,谖妹妹硬夺了去,她太小,那对翡翠镯子戴着嫌大,伯母哄着她说过几天按她腕子粗细给她琢一副更好的翡翠手镯,她仍是不依,哭闹着说伯母偏心,还把伯母精心培育的,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茉莉花全糟蹋了,伯母哪里是偏心,那对镯子她戴着确实不合适,伯母被她一闹,心口疼了半天……”

靖墨记起刚才若谖确实戴了一对翡翠手镯,因为太大,几乎要从手上滑落,所以他当时多看了几眼,他真没想到,若谖在他面前娇俏伶俐,甚是活泼讨人喜欢,背着他,竟是这样刁钻蛮横,欺负长姐!

靖墨安慰道:“这不关你的事,你也别太自责了,谖儿我以后会教育她的。”

凝烟紧张道:“大哥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叫你说谖儿的,她还小,还没懂事,你若说她,她必定记恨我,到时我……”

凝烟哽噎着堕下泪来。

靖墨宽慰道:“我怎会跟她提烟妹妹你?”

凝烟担忧道:“谖儿虽小,却古怪精灵,大哥哥一开口,她准能猜到是我说的,非认为我是长舌妇不可。”

若谖懒得再听下去,她之前就隐隐觉得凝烟心机重,没想到她含血喷人、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简直是绿茶婊的杰出典范,在心里对她佩服得无话可说。

琥珀见她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义愤填膺道:“小姐是要冲进去揭发烟小姐的谎言吗,奴婢也去!虽说奴婢没什么大用,好歹放屁能添风!”

若谖只觉头顶有千万只乌鸦静静地飞过,嘴角抽搐地看着琥珀。

我的好姑娘,你你你……说话能不能文雅点,放屁添风……就不能一个好汉三个帮吗?你叫本小姐情何以堪堪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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