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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润芝已经有好几天未进食了?
看来,周世华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找上她的,若不是没了法子,周家人也不会闹到请她出马的地步。
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要严重了一些。
原本以为周润芝或许不愿意进宫,会使些小性子,此时看来,她是拿命去拼了。
冲周夫人点了点头,赵楠便将带过来的礼物交到了周夫人的手上,随着冷怀瑾一同进了周润芝的院子。
院子里头寂静得很,丫环婆子都轻手轻手的干着自己的活,周润芝身边的丫头兰儿眼尖的瞧见有人进来了,忙欣喜的迎了上来,嗔怪道:“冷小姐,您快些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这几日都憔悴了!”
赵楠一把拉过兰儿的手,指了指一旁的耳房,笑道:“走,咱们沏壶好茶去!”
冷怀瑾进到周润芝房里的时候,她还直挺挺的躺着,神情散漫,双目呆滞,听到有脚步声,周润芝本能的将枕头砸了过去,嘴里狂喝道:“我饿死算了,你们就送一具尸体进宫选秀吧!”
从商州来到京城,她以为,这不过是地点的转换,却也没想到,竟转换了她的身份。
选秀女进宫,便意味着,这一辈子都得封锁在那个金丝牢笼里,不能随意的回家,不能随意的见父母。
富贵荣华又有什么用?她要的根本就不是那些。
想到这里,周润芝干脆转过身去,懒得理这些前来劝解她的人。
“润芝,我想就算是你饿死了,周大人也真的会送一俱尸体进宫去!”选秀的名单都已经公诛于世了,周青江若是反悔的话,便是欺君大罪了,整个周家都将受到牵连。
周润芝一听这个声音,不禁惊喜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未待冷怀瑾从她那难得忧郁的情绪中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上一沉,整个人已经被周润芝抱了个严严实实。
“怀瑾,你怎么知dào
我最想见你?你会帮我想办法的对不对?”在她的心里,冷怀瑾灵机善变,凡事到了她的身上,总能化险为夷。
因此,这一次,周润芝也觉得只有冷怀瑾能帮她的忙。
“就算要想办法,你也得先养好了身子,如若不然,你哪里有力qì
去应付?”勾唇微微一笑,将粘在她身上的周润芝拉了开来,两人在桌边坐了下来,冷怀瑾顺手将桌子上未曾动过的饭菜推到了周润芝的面前。
摸着还有些温热,便动手,为她先剩了一碗汤。
“你的意思是说,养好了身子逃跑?”看着面前那香气四溢的汤水,周润芝着实吞了一口唾沫,毕竟在府里被人伺候惯了,这几天未吃东西,不过是强撑着一口骨气,这会儿闻到香气,口中亦是唾沫翻腾。
恨不得狼吞虎咽一番,却又想到自己正和家里人较劲,因此,生生的将这份渴望给压制住了。
汤虽没喝,但周润芝那饥渴的表情却是没能逃过冷怀瑾的双眼。
她微微一笑,纤长的手指端起那碗仍旧冒着热气的汤水,递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听闻这汤可是周夫人亲自下厨熬制的,闻着香,喝在嘴里更香呢!”
说罢,她闭上双眼,陶醉般的呼了一口气,又动手夹起那一道道精致的小菜来,嘴里啧啧有声,吃得可谓是津津有味呢。
今儿个中午,她也正巧没用膳,肚子正饿着呢。
看着面前的美味,不吃白不吃。
周润芝虽然性子爽朗,脑袋却也不笨,思量了一番,嘟着嘴道:“我知dào
你这是想劝我吃饭,可我跟父亲说了,只要他一天不撤下我秀女的名额,我就一天不吃饭,反正我不要进宫去!”
说什么都没用,即使将冷怀瑾请来做说客,也说服不了她。
这是周润芝此时心中的想法,摸了摸饿到咕咕直叫的肚子,她还是一狠心,起身离开了桌子前,回到自己那张舒适的小床上躺着去了。
冷怀瑾吃饱了喝足了,差下人将饭菜都撤了下去,这才擦了擦嘴角,面色清淡的挑眉望向周润芝的方向,嘴角挂着几丝调侃的笑意:“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今天就带你出府吧,这出了府,你可得自己过日子了,身边没有人伺候,也没有锦衣玉食了,你都想好了?”
出了周家,她可不再是什么周大小姐了,手上没银子,脚下没大宅子,身边没有丫环婆子。
那种日子,可不是周润芝这样的大小姐可以想象出来的。
但她毕竟处在冲动的年纪,哪里想得到以后的艰辛?咬了咬牙,周润芝的眼中泛起几丝希翼之光,立马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抓住冷怀瑾的手欣喜道:“怀瑾,我就知dào
你今儿个是来帮我的!”
她话刚说完,赵楠已经从外头走了进来,她与冷怀瑾互望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道:“小姐,奴婢准bèi
好了!”
……
待安顿好了周润芝,回到冷家,天色已经被黑暗笼罩,京都处处亮着忽明忽暗的灯火,而冷家院子里的灯火却尤为显眼。
前厅里几乎是灯火通明。
冷昌修、肖梅姑,以及那个新纳的小妾沉香,亦都静坐等候。
前厅的院子里,摆放着的,正是那辆失控的马车,张全此时已经将马厩的小厮抓到了院前,以及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下人,都被请到了这里。
若说今儿个坐上这马车的不是冷怀瑾,而是其他人?试问,可是生还的可能?
想到这里,肖梅姑不禁打了个冷颤,焦急的朝着厅前瞻望之际,却听到身旁的王妈妈喜道:“夫人,小姐回来了!”
马车的事,张全已经如实向府中的两位主子禀报了,因此,入府第一件事,便是封锁了府中所有的下人,但凡有嫌疑的人,张全都是亲自监视了起来。
“快看看小姐可有哪里受伤了?”张全回来的时候可是浑身上下都擦破了皮的,冷怀瑾跟他一块,总不能毫发无伤吧?
因此,肖梅姑赶紧迎了上去,拉着冷怀瑾的小手,便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待见到她脸色红润,眉宇温淡之际,这担忧了一整天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若不是张全拦着,只怕她已经追到周府去接女儿了。
“娘,女儿没事,只是苦了张全了!”冷怀瑾勾唇一笑,眼角的余光在张全的身上扫视了一遍,见他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粗壮的手臂处也上了粉白色的药粉,这才放下心来,与母亲一道进了前厅。
马车事件非同小可,她身边有萧一这样的暗卫,才得以放心自己的安危,但爹娘的身边却是没有人保护的,因此,这件事若是放到他们的身上,只怕早已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庆幸,好在是自己先要了这辆马车出门去。
“既然小姐已经回来了,来人,将那马厩的小厮押上来!”冷昌修也犹为担忧,刚想上前,便接触到冷怀瑾冰冷的目光,因此,脚步生生的顿了下来,神色有些尴尬的转向门外的情形。
立即有人将那小厮押了上来,扑通一声往冷昌修的面前。
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生了一副老实人的面孔,灰衣布带,许是常年在马厩工作的原固,身上带着一股子腥臭味。
“老爷,这事不是我干的,这马儿昨儿个晚上还好好的,小的真的不知情啊……”那小厮一经审问,已经吓得哆嗦了起来,冲着冷昌修直磕头。
“不是你干的?那你倒说说昨儿个夜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去过马厩?”冷昌修自然也想到,那小厮管着马厩,也不会笨到自己去下毒,被人轻易的抓住的下场,更何况,这小厮平日里也算老实,是京都乡下人,家里就他一人,平日里在生活上也没什么难处。
那小厮哆嗦了几下之后,总算沉静下来,细细的想了一番之后,缓然说道:“昨儿个晚上张护院来了一趟,除此之外,便是夫人身边的王妈妈!”
若说张全去马厩是为了冷怀瑾今儿个要出门的事,那么……王妈妈去马厩又是为了什么呢?
众人听耳中,已经疑惑不已。
纷纷将目光投到了正陪着肖梅姑的王妈妈的身上。
冷怀瑾短暂的一愣之后,不免细想起来,这王妈妈自打到了冷府之后,便是服伺在肖梅姑身旁的,早前死了丈夫,想来,她定会安安心心的跟着肖梅姑,再说了,以前世,她对王妈妈的了解,此人是万不可能背叛她家的。
“王妈妈,你昨儿个夜里为什么要去马厩,你倒是说清楚!”话虽这样说,但毕竟相隔了一世,她都能变,更何况其他人呢?
其余人自然也不太相信这事是王妈妈做的,特别是肖梅姑,与王妈妈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两人又年纪相当,可谓是无话不谈,在她心中,自然也将王妈妈当成了心腹的好姐妹。
“怀瑾,这事绝不可能是王妈妈做的,我相信她的为人!”肖梅姑第一时间便站了出来,维护起王妈妈。
冷昌修自然也觉得这事不可能是王妈妈,倘若不是王妈妈,便只有张全入过马厩。
以冷怀瑾对张全的信任,他亦绝对不会是那动手之人。
纤手一抬,赵楠已经会意的将昨晚曾接触过马车的三个人都带上了大厅,冷怀瑾眉眼一挑,眼中的冷意骤然释fàng
,打在他们的身上,就好似一柄杀人于无形的利箭。
看得众人只觉得无地自容,却又不明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人人心中余颤,小心谨慎了起来。
那刀子,下人已经从马腹中抽了出来,刀子上擦了麻药,因此,那马车才会在出府前感觉不到疼痛,而出府后,因为马儿受了惊,那麻药的药效一过,腹间便传来一波接一波的疼痛,因此,马儿才会发狂发躁。
这个下刀子的人,必定是驯马师,或是跟这马儿极为熟悉,因为,养在冷府的这匹马,并不是世面上的曾通马,而是一匹极为有灵性的北方枣马,平日里烈性难驯,是来到京城后,周府送的。
经过了马厩小厮数十日的训化,这才逐渐温顺了一些。
但这马,只认人,平日里,除却冷府几个主子,它是不会拉其他人,亦不会轻易让生人靠近。
由此,这下手的人,必定就是府中的熟人,而且极有可能跟那马厩小厮很熟悉。
“你们三人中,有一人在撒谎,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现在出来招认,我饶他一命,但若是被我揪出来,我便会将其送官,这牢狱之灾是坐定了,你们自己想想清楚!”轻缓有序的脚步在三人的面前绕了一圈。
似乎是没料到冷怀瑾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三人同时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互相猜测起来。
“老爷,妾看这事会不会是外头人做的?府里的奴才可都是老实人,不像会做这种事啊”一直静坐在冷昌修身旁的沉香,似乎是不甘被冷落,于是,假装无意的轻轻扯了扯冷昌修的袖子,凑到冷昌修的耳边轻言细语。
从肖梅姑的角度看来,沉香与冷昌修就好似在眉目传情,大秀恩受一般。
她心里一痛,急忙将目光转移开来。
这话,虽说的极为小声,却是被冷怀瑾听了个正着去,她不禁冷笑了一声,走到沉香的面前,毫不留情道:“这府里的人老不老实,便看柳姨娘便知!”
沉香的脸色立即一变,咬着下唇,极为不甘的瞪着冷怀瑾,修剪的尖细的指尖深深的陷进肉里,却又碍于在这种场面,因此,只得将这口活气生生的往肚子里吞。
被冷怀瑾这么一呛,她是不敢再作声了。
这丫头伶牙俐齿,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但在人前如此不留情面,还真是头一遭,冷昌修浓眉微微一蹙,有些不悦的低声道了句:“毕竟是姨娘,说话还是留几分情面的好!”
他原本也不是想帮着沉香,不过是不想家中生事端,但这话听在肖梅姑和众人的耳中,便觉得这是在替沉香撑腰了。
沉香一听冷昌修这话,原本已经咽下去的气却又腾升了起来,抽了帕子,掩着小嘴儿,便娇滴滴的哭了起来。
“小姐说的是,妾不过是个姨娘,她想如何教xùn
我就如何教xùn
我,妾都忍了,可是……妾好夕也是老爷身边的人,小姐这不是连老爷都不放在眼中了么?”
她倒是个能耍嘴皮子的,一番话下来,反倒替冷怀瑾安了个目无尊长的罪名了。
肖梅姑看着自己女儿被这贱蹄子欺负了去,心中更是不愤,上前便指着沉香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指责我女儿,今儿个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我是不会允许你坐在这里的!”
这话说的真是畅快。
冷怀瑾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看来,母亲的心里亦是通透的,不过是需yào
时间接受罢了。
待冷昌修的官路通畅之际,这样的事,便会接肿而至,到时候,她的气是堵也堵不完的,倒不如,提前利用沉香,给母亲先上一课。
沉香被肖梅姑这么一喝,脸上的泪珠子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好不委屈的扯着冷昌修的袖口。
‘啪’的一声,案台上的茶盏被冷昌修重重的掷下,眼看着这场面混乱成这样,他的心里一阵烦躁,口气自然加重了几分:“好了,都给我闭嘴!”
若说方才所有人都只是在看这一场妻妾之争的笑话,那么,便有那么几个人却是丝毫未被吸引过来。
而这一切,却都没能逃过冷怀瑾的双眼。
没错,方才,她是故yì
与沉香吵起来,亦是故yì
制造出混乱。
都说做贼心虚,方才她一番故弄玄虚,那贼人已经是提心吊胆,以为冷怀瑾定是发xiàn
了什么,眼下,正好一场混乱,那贼人还不趁机将罪证往旁人身上抹去?
场面渐渐的镇定了下来,冷怀瑾的目光也从沉香的身上移到了那跪在前厅中的三人身上。
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很好……这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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