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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赫惊鸿的反应,冷怀瑾便知dào

自己猜对了。

他来到商州,隐姓埋名控zhì

整个商州的商农业,绝不是偶然,定是隐藏着什么机密要事,她一直不敢知dào

,也拒绝去探查他。

但今天,她似乎有了一丝知dào

的兴致了。

她看着赫惊鸿,嘴角挂着浅淡恰当的微笑,眼眸温和无波,整个人就像是沐浴在春风中,身上环绕着无害的光环,却是……这样的外表下,她的内心却难以平静。

话刚问出来,她已然后悔了。

他若是说了,她害pà

自己承shòu不起;若是不说,却又显得他们之间生份了,心里刚刚感受到的那份热切和温暖,怕是会如泡沫般的消失。

她矛盾着、煎熬着。

与此同时,他亦不太好过,来到商州,他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个女孩,亦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怦然心动。

自出世以来,他的背上便背负了太多,根本没想过能和别人分享。

但此时,冷怀瑾看着他,那眼神明明平静无波,他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澎湃和不安。

该说还是不说,于他,亦是一种无声的煎熬呢。

“呵……若我告sù

你,我来此是寻一样很重yào

的东西,这个东西能让我腾云直上,亦能让我九死一生,你会如何?”

良久,他开怀一笑,抓住她的手,单膝跪于她的身前,狭长的单凤眼因为这一笑,而散发出妖娆的气息,真是一张魅世惑俗的脸啊。

他说了,却也等于没说,却是将问题又抛回到了冷怀瑾的手上,精明的心思绝不亚于冷怀瑾。

是啊,他在问她,若是他九死一生,她会如何?

绕着道探她的话呢。

“自然是做好自己的本份事!”她笑着抽回自己的手,默默的移开了目光。

他虽没说的十分清楚,但以冷怀瑾的聪慧却已然猜到了几分,确是,他还未到向她坦白一切的地步,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之色。

赫惊鸿手上一松,那白嫩嫩的小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他专注的望着冷怀瑾,一时之间心中竟有些慌乱了起来,低头思量了片刻,将藏于胸前的一枚琥珀玉牌交到她的手上。

“收好它,将来或许会对你有用!”卷起她的手心,重重的拍了拍,以显示那东西的重yào

性,而后他不再说什么,起身便走了出去。

冷怀瑾正不解他为何转变,却见小阁楼的帘子被撩了起来,肖梅姑托着纱布和药膏走了进来,又到了换药的时候了。

“伤口还疼么?”手脚麻利,很快便将那伤口清理了一遍,重新涂上新药,再小心的包扎了起来,手法是越练越熟了。

冷怀瑾不动声色的将那琥珀玉牌收好,笑道:“疼,浑身都疼呢,这都好几日不曾下地了!”

一听这话,便知dào

她不是真疼,而是闷得慌,嘴角便噙了笑,嗔怪道:“是谁说正好休息几日的?怎的?这就不耐烦了么?”

两母女闲聊了几句,外头便有人传报,说是冷家来人了。

一听这话,冷怀瑾的柳眉便微微往里一拧,心里似有些不痛快,是啊,他们全家都搬出了冷家,这来人就必定是大房、二房或者沈氏了。

而且,他们来这里准没好事。

“娘,扶我起来去看看!”冷怀瑾忙抓住肖梅姑的手,强行坐了起来,她的伤口这几日都是上的赫惊鸿带过来的药,药效比那大夫开的要好很多,因此伤口愈合的更快些,眼下已是结了痂。

她自己觉得是没了大碍了,只不过旁人却是担心的紧,凡事都小心翼翼的。

“你这孩子,怎的就闲不住呢!”肖梅姑略微生气的瞪了她一眼,心里是心疼女儿的,却是怕她被冷家的人气着了,又影响了伤口的恢复。

冷怀瑾自然知dào

肖梅姑的心思,但她是如何也不放心,更何况父母的性格都属纯良,绝不是冷家其他几房的对手。

却也分毫不让步,道:“娘,您就让我下地走走吧,这身子都快要长出霉来了,您闻闻……”

说罢,已经将手臂凑到了肖梅姑的鼻子下,好似她这身上真的发了酸起了霉似的,这举动将肖梅姑逗了一笑,却也装不起生气来,只得叹了一口气,摇头没办法的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个鬼机灵,别以为娘不知dào

你的心思!”

说罢,手上却没闲着,小心的将人扶了起来,赵楠这几日没去冷记酒楼,因此,看见里头的动静也赶紧过来帮把手。

来到小花厅,冷怀瑾远远便看见一名老妇人正走来走去,果不出她所料,是沈氏。

“哟,看看这装潢,看看这家俱,可都是上好的料啊……”沈氏绕着小花厅走来走去,一双眼睛像是生了根似的到处乱扎,每每看见一处,便啧啧感叹,一双小眼睛里满是贪婪和嫉妒。

心里是越发的觉得三房如今有钱了,便想撇开他们不管了。

她却没仔细想想自个儿之前的行为。

“娘,您怎的来了?”肖梅姑一见到婆婆,脸上的笑容便拘谨了几分,十分恭敬的上前伺候着,毕竟是婆婆,她受了这么多年的打击,心里早就根深蒂固,保留着对沈氏的这份奴性了。

沈氏这才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冷冷一笑,嘴角撇了撇,没好气道:“我倒是不能来了,我看你们是想将我老婆子撇开,嫌我碍眼了是不是?”

这话里满是酸溜溜的味道,再想想三房如今的条件,心里是怎的也不平衡了。

冷怀瑾笑着让赵楠下去沏茶,毕竟是家务事,她可不想把别人再掺和进来,再说了,赵楠对沈氏定也不怀好感,毕竟她爹爹便是因着冷家而去的,虽说三房给她伸了冤,但其余几房可都是赵楠的仇人啊。

“是!”赵楠敛眼,顺从的退了出去。

小花厅里如今便只剩下这祖媳孙三人了。

有什么话,便也可以说的亮堂一些了。

“奶,今儿个什么风将您刮到这儿来了?我看这天气好得很,可没刮风呢!”慢悠悠的在软椅上坐下,眼眸笑盈盈的望着沈氏,那模样真真如一朵无害的白莲,却又似不懂世事的无知孩童。

但却让沈氏浑身打了个颤,这个孙女儿的本事,她可是见识过不少,如今哪里还敢与她正面冲突。

方才对肖梅姑的那股子趾高气昂的劲已经收敛了,眼神一收,闪过一丝小心翼翼,清了清嗓子,这才说起正事来:“梅姑啊,你侄子和侄女都要成亲了,侄女的婚事倒是定了下来,只不过你那大侄子就有些棘手了,你看看这两天能不能回家替你侄子说说情去……”

说到婚事,沈氏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如今,整个大坑村谁不知dào

冷昌修高中当日,宴席上冷怀玲勾引王麻子的事,还被众人当场抓了个正着。

这事沸沸扬扬的闹了好些时日,起初沈氏还拿乔,问王媒婆索要礼金,可人家王媒婆是怎样的人精,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冷家的大闺女就算倒贴也不为过,因此,王家便一直拖着这事,既不急也不推。

到最后沈氏只得低了头,等同于白送个孙女进人家的家门。

但不送又不行,怀玲不嫁,冷逸林哪里能说得上亲?

今年逸林因着没有先生给教课,没敢去考县试,一拖之下,村子里的人便越是对他失望了,早些年还有些大户人家的闺女上门来说,到了今年,压根连只苍蝇都没飞进来。

肖梅姑左右为难的搓着衣角,却也不知dào

如何回答她。

按理说,大房的事已经与三房没了关系,他们去是不合适的,但沈氏毕竟是她婆婆,她又不敢忤逆。

“奶,你自己也亲眼瞧见了,我们这么大的果园,每天都需yào

上百人劳作,哪里有时间去管别人的闲事啊?”

没等肖梅姑想好说辞,冷怀瑾已经轻笑一声,慢悠悠的打断了沈氏的幻想。

是啊,她称大房和二房的人为‘别人’,却也没说错,当初写下断绝书便是为了杜绝今天这种事的发生。

如今冷家的名声已经臭如粪便,唯有三房有出息了,沈氏便想着利用三房的关系,去填补大房、二房?这种美事,亏她敢想敢说啊。

沈氏被她的话噎得胸口发闷,双眼下意识的朝外看了一眼,却也没错,如今这个果园的规模已经颇大了,再加上建了酒庄,何况还在商州买下了酒楼,如今三房也算得上是大商户了,只怕再过几年壮大了,就更不得了了。

想到这里,沈氏的胸口更闷了,原本的气话也生生的给咽了下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好声好气的对着冷怀瑾轻道:“孙女儿,你这里若是缺人的话,就让家里几个闲着的过来帮把手,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人,总比外头的那些人来得可信一些!”

她说这话却是一点也不脸红。

只不过话刚说完,冷怀瑾便掩着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间整个人便灵动了起来,待她笑够了,这才说道:“免了,我怕我家的酒还没出窖就被偷全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了,也亏得沈氏还能说出这种话。

肖梅姑也忍不住噗哧一笑,却是不敢像冷怀瑾那般张扬。

见沈氏的脸已经是青白交错,整个人像是中了风一般气得如秋风扫落叶,肖梅姑便知dào

再不能多说了,便压下冷怀瑾,转移话题道:“娘,您一路上辛苦了,便在这里用餐便饭再回去吧,我这就差人去准bèi

去!”

说罢,便扬手唤了正沏茶上来的赵楠吩咐下去。

没过多久,好酒好菜都准bèi

好了,大圆桌一摆,那香味和菜色真让人垂涎三尺,而这时候冷昌修和冷逸琛也从商州冷记回来了,原本是过来运些酒水过去,一进门,见沈氏也在,两人都吃了一惊。

“娘,您怎么来了?”冷昌修尴尬的看了她一眼,便扫向了肖梅姑的方向,生怕沈氏又为难了肖梅姑。

但瞧瞧自家女儿淡然若素的模样,便知dào

沈氏在这里是讨不了好的,因此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沈氏的嘴里已经涌起了翻滚的唾沫,恨不得伸手直接将那些奢侈的菜谣塞进嘴里。

她是越发的觉得三房如今出息了,吃香的喝辣的便想将她这个做娘的甩到一边去,越想这心里便越是嫉妒得紧。

冷怀瑾将她脸上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噙着一抹算计的笑。

“我便不能来了?你还好意思叫我一声娘,也不见你娘如今连饭都吃不上了,你却日日大鱼大肉,这便是你口中的孝道吗?”

冷怀瑾她不敢骂,冷昌修毕竟是她的儿子,这世上便没有儿子忤逆老娘的事,即使有,那也是泼皮痞子。

因此,沈氏就吃定了他这一点,耍起泼来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冷昌修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那满桌子的饭菜,却也觉得奇怪,他们一家人平日里顶多三菜一汤,怎的今儿个沈氏来了,要这般大张旗鼓呢?

这岂不是让沈氏找借口埋汰他们一家么?

心里虽这般想,但嘴上却也不敢问出来。

即使说了,沈氏此时也不会相信的。

眼珠子一转,沈氏干脆就趁着冷昌修回来了,大闹一场,今儿个不达目的,她是不会回去的。

“我老婆子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今儿个不过是差你回去瞧瞧,你们一家竟这样对我,你们若真的将我惹急了,我就去官府告你们,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说罢,也顾不得嘴角馋出来的口水,拍着大腿往地上一坐。

这果园里进进出出的人原本就多,一会有劳工过来登记肥料的事,一会又有人来提工具之类的,因此,沈氏这一出也惹来了不少围观的目光。

冷昌修生怕她搞坏了果园的名声,赶紧上前劝道:“娘,有话好好说,你坐地上做什么?”

‘有话好好说’,这句正中了沈氏的下怀,她的小眼睛立即亮光一闪,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哭意,抓起冷昌修的手,便坐到了饭桌前,喧宾夺主的招呼众人:“昌修,娘就知dào

你不会忤逆娘的,你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这名声啊,是最要紧的,你说是不是?”

她便是抓准了冷昌修的软助,料定了他为了科考和前程不敢怎样。

冷怀瑾勾唇一笑,却是破天荒的没有再反对沈氏的话。

这顿饭倒还真是便宜了沈氏了,冷怀瑾刚下了筷子,便意识到这味道绝不是厨房里的王婶做出来,这是墨殇的手艺。

上一世,她在陈王府可是吃了足足八年,是百吃不厌,他做菜的手法与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套路的,总有许多稀奇古怪的食材,让人应接不暇,也正是因此,冷怀瑾才会对他佩服之至。

他……居然下厨了?

“好吃,好吃,昌修啊,待你大侄子和大侄女的婚事办完了,娘便搬过来帮你搭把手吧,这果园这么大,少了人可不行啊!”一边说话,一边大口的将菜往嘴里塞,使得她原本就世侩的嘴脸显得越加的惹人厌了。

赵楠在一旁伺候着都皱了眉头,不愿多看。

心里却庆幸,好在自己没嫁进这样的人家,指不定这家人要如何打压自己了。

“再说吧……”冷昌修拿起筷子,眉心却拧到了一块,离开了冷家,他们三房是其乐融融,眼看着已经过上好日子了,沈氏若真过来,这里只怕又要生事了……

吃饱喝足了,沈氏却还不舍得走,反倒改变了心意,要在冷家果园住几天,说是等冷昌修夫妇得了空,与他们一道回去。

冷怀瑾也懒得理会她,让人安排了间厢房给她住着,一家人该忙什么继xù

忙着。

饭后,冷怀瑾便差人将冷记酒楼的帐薄送了过来,细看了一小会儿。

冷记酒楼这些日子的生意并不好,刚开张那会由于周遭铺子都打出降价的旗号,不少人蜂拥而去,如今那热潮散了,整条待道又如之前那般冷清了。

也正因为这样,那边根本不需yào

太多人的照料,每日里除却几名贪恋冷家酒水的人还会照常光顾,却已是人去楼空,恢复以前的原貌了。

冷怀瑾这次受伤将冷记酒楼的事也就担搁下去了。

也中断了之前的计划,因此,一切还得重头来过。

“把墨殇喊来,我有话同他说!”好一会儿,她放下帐薄,闭目沉思后,眉心微微拧了起来,手指在桌子上轻轻一敲,萧一已经如鬼魅般的现了身。

听了主子的话,身形一转,不出一小会,墨殇已经被抓来了冷怀瑾的面前。

自打上一回她罚过萧一后,这家伙每每见着她,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根本连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这段时日,墨殇在果园里虽只管着帐目,却在暗中观察着什么,而冷怀瑾表面上对他无戒心,但也是私下里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

这是一股地下风潮,两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却又无一人肯先行捅破。

“墨大哥,我尊称你一声大哥,你可没将我当成是妹妹呢!”手指敲击在案台上,发出清晰却有节奏的声响,眼眸微微挑起,带着一丝漫不约心的看向墨殇。

前段时间,她一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近年来有多方不明身份的人士暗中往商州涌。

他们或打着做生意的旗号,或如同墨殇这般,寄居人下,隐姓埋名。

这其中必有文章……

再将墨殇与赫惊鸿联想到一块,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是为了赫惊鸿嘴里的那个东西?

“怀瑾,我不是不想告sù

你,我是怕你知dào

后惹来杀身之祸!”墨殇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反对冷怀瑾的话。

看来,与她猜想的无异,就连赫惊鸿也不愿意透露给她知dào

的事,或许和墨殇有着同样的目的。

“既然如此,你更需yào

一个能掩个耳目的身份不是?我且与你做笔交yì

如何?”眉心舒展,她竟是淡然一笑,似乎早料到他不会说。

这一笑间,使得她原本就如柳叶般的眉目越加的灵动起来,一双忽闪闪的水杏眼直看得人心脏乱跳,略显稚嫩的脸颊上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少见的深沉,捉摸不透,却也一望无底啊。

墨殇也微微释怀,他知dào

这个女孩和他之间的心结终是解开了。

便也不避讳什么,点头便毫不犹豫的答yīng

了:“我同意!”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冷怀瑾那暗藏的小心思便不再隐瞒,扬声道:“商州冷记酒楼之所以开不起来,还差一样东西!”

她目光灼灼且自信。

“什么东西?”墨殇接口问道,心中猛然涌起一股被人算计的感觉。

看来,他是掉进了她早已设好的套中。

“缺了一个十八般厨艺在手的举世厨子!”她仍旧望着他,便吃定了他的那句‘我同意’,脸上轻轻浅浅的笑意里,又藏了多少算计人的小心思呢。

墨殇不禁咋舌,不过是小露身手做过一次膳食,便被这个精明的小丫头给拿捏得分毫不差,他只想到这个,却没想到,冷怀瑾在上一世就已经将他的手艺了解个通透了。

既然要给他一个既掩人耳目又对冷怀瑾有利的身份,那便不能再担搁。

次日清晨,两人便起程来到冷记酒楼,那掌柜的正招呼着几个零零散散的客人,见东家来了,忙出来相迎。

“钱掌柜,这位是新来的厨子,往后就在咱们冷记做事了,酒楼的事宜便交由他做主”一眼便望穿的清冷景像却也无须多问,上前便将今日的主要目的交待了清楚。

墨殇冲钱掌柜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许是悟错了冷怀瑾的意,那钱掌柜吓了一跳,苍白着脸差点给冷怀瑾给跪下了,哽咽道:“东家,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您这是要将我赶出去?”

既然酒楼的事宜都交给了这位厨子管,那么,钱掌柜这么理解也是情理之中的。

冷怀瑾微微一笑,伸手扶了他一把,道:“钱掌柜的勿需担忧,你仍旧是这里的掌柜的,只不过这位公子将会代替我,成为这里真zhèng

的管事,你知dào

冷记酒楼是冷家果园旗下的产业,因此,很多地方我都会放一个管事的,你尽管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其余的不必多管!”

这话已是说的十分清楚。

钱掌柜抬头目光颤颤的看着冷怀瑾,一时之间也参不透她的意思。

却是,墨殇竟有些意wài

,她说的给他一个身份,原以为只是个厨子,如今看来,他是骑虎难下了,冷怀瑾这是要他重振冷记酒楼的生意,将这间酒楼的生死存亡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心中不禁暗暗咋舌,却又无奈自己之前可是一口应允了。

“是!”钱掌柜的惶恐的应了一声,一抬头便见到门口立着一位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那公子生得俊朗不凡,浑身散发出儒雅的贵气,立在那里,双眼却始终落在冷怀瑾的身上,想必已经在那里立了许久了。

冷怀瑾随着钱掌柜的视线回头一望,便见刘坤正倚门望她。

方才的话许是被他听了个正着了,她微微一笑,冲刘坤招手:“刘大少爷大驾光临,怎的就站门外了,赶紧进来,我让新来的厨子做几个好菜!”

说罢,伸手便冲墨殇打了个手势,墨殇立即会意的退了下去。

刘坤今日会找上门来,冷怀瑾早已预料到了,那一回在刘家,乌氏的一场阴谋,却是生生将他们拉在了一块。

那一日,他完全可以拖她下水,却是没有那样做。

“请!”嘴角一咧,却是温润一笑,一身的书卷气散开,使得他的周遭都染上了温和的气息,如沐春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二楼的雅间,小二早已沏好了上好的御前龙井,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茶香的清新。

“冷小姐,上回的事多亏了你,刘坤这一世都将铭记于心!”他的嘴角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眸子里却是认真专注,慎重其事的起身,双手抱拳向冷怀瑾行了个恭敬之礼。

这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已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了。

冷怀瑾抬头看他,双眼微微眯起,却是问心无愧的受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倒也不推辞。

她救过他,这是事实,若是上一回冷怀瑾不出手,只怕如今的刘坤已是废人一个。

“然后呢?”她勾了勾唇,脑袋微微一歪,模样天真至极,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始料不及。

“冷小姐若是有何需求,只管吩咐,我定当万死不辞!”刘坤是聪明人,短暂思量过后已然明白了冷怀瑾的意思。

虽不知刘坤这话是真是假,但冷怀瑾却也乐得他欠自己人情。

手指沾上那上好的茶水,轻轻的在暗沉色的香木桌子上一笔一画的写着什么。

待刘坤看清楚,只觉得那字眼似有些眼熟——年秀芝。

这是一个人名。

“冷小姐是让我找出这个人?”脑海中迅速将整个商州大户人家的姓氏都过滤了一遍,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有哪一户人家是姓‘年’的,因此,他眉心微微一拧,暗示冷怀瑾这人并不在他认识的人之中。

“据闻关家收了一个义女,是这个人么?”她眉眼一挑,风清云淡的抹去桌子上的字迹,唇角却冷沉了下来,一说起这个人,似乎从心底到灵魂都会透着一股子厌恶的味道。

是啊,年秀芝害了冷家两世,她又怎的能容忍她安然的活下去?

“关家?位于临县平定县的关家?但我听闻那义女是关老爷早前在外的私生女,如今死了丈夫被接回去,为了保住名声,这才称是收了义女,大户人家这样的事倒不稀奇!”刘坤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而是因为冷怀瑾竟问起关家的事来。

以冷家之前的环境,又如何会与关家有牵扯?

“哦?”冷怀瑾眉心一蹙,心里微微有了几分底了,也难怪她派人到处打听,也没能查到关于年秀芝的一分一毫,原来她早已更名换姓,已不叫年秀芝了。

“刘坤,如今你在刘家的地位已是一落千丈,你觉得你还能安稳留在刘家么?若我们合zuò

,我保你平步青云,你觉得这笔生意合算么?”

经过上一回的事,刘启山虽然不再追究,但外头已然将他弑杀祖母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碍于名声,刘启山不得不停止了他所负责的所有商业活动,转而由刘景接替。

更何况,那两名下人,在押解到县衙门的途中已然身尽身亡,一切都未来得及审讯,这一切的一切,又再次将矛头指向了刘坤,使得刘坤如今在刘家是寸步难行,举步为艰。

命虽保住了,但刘家产业,是一分一毫也轮不到他作主了。

刘坤低头思量了一番,想起上一回被冤枉之迹冷怀瑾机智灵敏的处事态度,和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就连乌氏都被她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弃甲投降,他不得不相信,她完全有这个头脑为他重塑江山。

“好,我同意!”既然已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何不给自己最后一丝扭转乾坤的机会呢?

冷怀瑾伸出手掌,‘啪’的一声,响亮的击掌声,同样也给两人打响了正式合zuò

的口号。

……

将冷记酒楼的事忙好,又结交了一个同盟,今日对于冷怀瑾来说,是高兴的一天。

因此,夜里回到冷家果园,她一改之前对沈氏的苛刻态度,饭桌上,笑盈盈的给沈氏夹了好几道菜,吓得沈氏反倒不敢吃饭了,生怕这菜里被她下毒,自己的这条老命还没活够呢。

这几日住在冷家果园,她可是每日吃香的喝辣的,基本忘了那苦日子的滋味了。

就连自己两孙儿的婚事,都抛到了脑后了。

“奶,明儿个大家伙都得了空,便送你回冷家,顺便解决大堂哥的婚事去!”她看了看父母,待得到他们的同意后,脸上便笑得更欢了。

冷逸琛吃着吃着,总觉得冷怀瑾这几日诡异的很,她向来讨厌沈氏,怎的这几日对她这般客气起来,思来想去,只觉得背后凉风阵阵。

看来,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啊。

沈氏一听她这话,却是没了初来时的急切,看着满桌子的好饭好菜,自己这几日又被人伺候得像太皇太后似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里还愿意过那种面朝黄山背朝天的日子。

“怀瑾啊,果园的事要紧,过几日再回去也不碍事的!”放下筷子,沈氏心虚的假笑了两声,生怕冷怀瑾真的将她赶回去。

“奶,咱们先解决了大堂哥和大堂姐的婚事,您若是想在果园里帮忙,到时候再过来也不迟啊!”她放下筷子,笑得一脸的灿烂,完全没有一丝不悦的意思。

就连冷昌修夫妇都看出了不妥,却又寻不出错处,只得任由她哄着沈氏。

这一下,沈氏终于又咧开嘴笑了起来,还能回来?那敢情好,她心里一下子就做好了长期住在三房这里的打算,思量着这次回去,将家里的衣物啥的都搬过来,田地也分给大房和二房去住,鸡鸭之类的也二脆卖了,反正她往后也用不着做那些了。

看着这诺大的果园,将来可是不愁吃穿了。

“好好好,快些吃吧,明儿个早些起来!”沈氏笑得见牙不眼的,三两下便扒光了碗里的饭菜,一双筷子尽管肉类那里夹,见着哪一碟好吃,干脆搬到自己的面前,不客气的全倒进自己的碗里。

饭后,沈氏由几个婆子陪着在外头纳凉,如今已是初夏了,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冷家果园却因为种的果树多,到了夜里尤其的阴凉。

冷昌修不禁数落冷怀瑾:“你怎的就答yīng

你奶了呢?这亲事我们出面去说不合适啊!”

那断绝书可是生效的,他若是出面去说这亲事,别人该如何看待他们三房。

怕就怕其他侄子也依样画瓢,打着他们三房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到时候,他的名声便要毁了。

他的名声毁了也不打紧,要紧的事,儿子和女儿过两年都该说亲了。

好人家最看中的就是名声,定不会与这样的人家结亲的。

“爹,我可没说要您出面去游说,我只说了解决他们的亲事,至于怎么解决,那还是他们的事,咱们只是看中亲情,重孝道,即使分了家,也出一份绵薄之力,您说是不?”她轻轻的眨着纤长的睫毛,整个人就好似灵动的小精灵,散发出狡黠和俏皮的矛盾之光。

这么一说,倒将冷昌修夫妇给逗乐了。

这个鬼机灵,原来竟是要为他积攒名声,来年就是乡试了,若是中了举,冷昌修便可以候补官职了,若是运气好的话,无须参加秋闱,便能入朝为官了。

肖梅姑也乐得在她的额头上一点,嗔怪道:“原来你这几日留你奶在家里,便是为了这事?”

冷怀瑾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次日一早,将果园的事安顿好,冷家一家便坐上马车,往大坑村出发了。

沈氏还是头一次坐马车,一路上只觉得新鲜,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进了村子,她更是炫耀似的不住撩开帘子向路过的人打招呼。

村子里大多数人都知dào

三房已经搬了出去,更何况,沈氏之前那么对他们,此时见到三房一家笑意盈盈的伺候沈氏回家,皆是不可置信似的在背后指指点点。

“你们看,冷家嫂子的脸皮还真不是盖的,之前将人当牛当马的使唤,如今人家出息了,便巴着去了……”

“是啊,按我说,冷家老三真是个厚实的,这样的娘还将宝一样供着。”

“可不是,这孝顺的都让咱们眼馋了,若是我也生出个这样的儿子,我做梦都要笑出口水来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却不是羡慕沈氏如今的风光,倒是在背地里将她的恶行痛骂了一通,又感叹了一番三房的老实和孝顺,这才散了去。

冷怀瑾看着爹娘伺候好沈氏下了马车,嘴角的笑意也越加的深了。

不是说要告他们一家么?她便瞧瞧沈氏日后如何去告他们……

“娘,您回来了?”随着一声小心翼翼的问话,冷昌修夫妇抬头一看,没想到站在面前的人居然是被休弃之后,许久未见过的聂氏。

如今的她哪里还有之前的泼辣样,整个人畏手畏尾的缩立在一旁,恭敬的将几人进正屋里,便手脚麻利的沏茶去了。

“大伯娘是几时回来的?怎的也不通知一声,倒是将我们吓了一跳了!”冷怀瑾笑意盈盈的看着聂氏,声音中没有半分的不悦,反倒显示出一股子热络劲。

聂氏被赶出冷家后,在娘家是受尽了白眼,十里八村的人哪一个没冲她吐过唾沫腥子,如今被沈氏接回来,哪里还敢像从前那般嚣张跋扈,知dào

冷怀瑾在讥讽她,她只是干笑两声,唯唯诺诺的退到一旁。

相比之下,李氏在冷家的地位便比她高上了许多。

人家虽然没了丈夫庇护,却仍旧活得腰肝挺直,除了那张脸上失去了光泽之外,一切倒也没什么改变的。

冷怀素倒是长高了不少,脸上隐隐现出了一股子成熟的味道,今年她也十一了。

冷逸林眼巴巴的瞧着冷昌修,恨不得立马求他给自己说上几句好话。

冷怀玲窝在闺房里,已经好些日子不曾出门了,反倒是冷怀敏显得有些兴奋,或是以为冷昌修回来了,他们一家有依靠了,因此,也巴着自己能沾了光而说上一门好亲事。

除去这些人,二房的冷逸华和冷逸真却是不在的,李氏解释道,是去李家药铺子学徒去了,众人也就没多问了。

待半盏茶下肚,沈氏便坐不住了,急切的问道:“老三,咱们一会上那姑娘家说说,人家可是指明了要你出面呢!”

十里八乡的,这几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秀才,有他出面,即使是里正乡绅都得给几分颜面呢。

更何况对方只是一门小地主家的长女。

“奶,您可别忘了,爹爹如今可是新秀才,哪里有上门跟人说事的道理,这不是自降身份么?要说也是那姑娘家派人来咱们说才是啊!”

冷怀瑾帮意抢在冷昌修的面前将话说的亮堂了。

如今,爹爹可是有身份的人了,抬抬身份,摆摆架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更何况,他们来之前,她便说明白了,爹爹是来解决事情的,而不是来做和事佬的。

“这……”沈氏想了想,却也觉得有理,腰肝子不禁挺得笔直,心里得瑟起来,是啊,她可是生了个秀才儿子,这身份可比别人要高上一等的。

这哪里有她上赶子去求人的道理。

待心里被这得瑟冲晕了头脑之后,她脑子一热,竟‘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指派聂氏道:“老大媳妇,你现在去齐家,告sù

他们我家秀才回来了,让他们过来一趟!”

说罢,已是信心满满的坐下喝起茶来。

聂氏虽觉得不妥,但如今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得慌忙退了下去,小跑着便往那齐家去了。

冷昌修夫妇压根不知dào

冷怀瑾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随她去了。

只要无伤大雅就好。

冷逸林心中犯疑惑,见聂氏跑了出去,再瞧瞧冷昌修面色如常,虽觉得让女方过来的事不妥,却也没敢吱声说什么。

毕竟如今是他有求于人。

冷怀素经过之前的事,已然改变了不少,除去冷怀瑾刚进门时,她投了一计怨恨的眼神之后,便一直低头敛目,乖巧的跟在李氏的身后。

眼下她的手脚都不太利索了,也不指望能嫁个如意郎君,依李氏的意思,便是将她送到大户人家做个小妾,起码有人伺候,一辈子衣食无忧。

一屋子的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大家各怀心事,各自打着小算般,直到聂氏将齐家的人请到了冷家,这才一个个‘腾腾腾’的立了起来。

“既然是冷家秀才请人,我老齐自然没有不到的道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儿个我是看秀才的面子才过来的,你们若是再欺人太甚,我绝不会善罢甘休……”齐家当家的冷家扫了冷家一家一眼,这才舒缓了脸色看向冷昌修,两人互相道了礼,便坐下喝起茶来。

听了齐家人的话,冷怀瑾似乎明白了大概。

只怕这婚事不成,还另有隐情。

“齐家老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们冷家欺负你们齐家似的,你可知dào

咱们冷家今时不同往日了……”沈氏还惦记着方才冷怀瑾说的那些话,一拍胸脯便理直气壮的将齐老头的话给顶了回去。

那齐家老头也是个急性子,马上横眉倒竖,不服的站了起来,与沈氏理论道:“冷家婶子,这娶孙媳妇哪里有不给礼金的道理,我家女儿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平日里可都是老老实实的,十里八村的说媒人也都踏破了门槛了,怎的就要白送给你们冷家了!”

说罢,他已是气得不行,几乎就要甩袖离去。

聂氏看这情形是又急又恼,却又实在不敢说话,这礼金原本是卖了鸡便送过去的,怎知沈氏揣着钱竟被人给骗了去,所以才闹了这一出。

“齐老爷,先消消气,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若是有理了,我绝不会护着自家!”冷昌修心里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敢情冷家人是打着他的旗号,要高攀上齐地主家的女儿。

却又小气巴拉的连几个礼金都舍不得给。他这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对冷家人的做事风格有些无可奈何起来。

“是啊,齐老爷请放心,我们三房和其他二房都是写了断绝书的,我爹爹不会偏坦谁的!”冷怀瑾掩嘴一笑,故yì

扬高了语调,将这事又重新搬了出来。

这一下,屋子里所有人都怔住了。

是啊,他们以为冷昌修这次回来,便是不计前嫌给他们帮忙来了,却不想……

齐老也愣了愣,脸上渐渐涌起一股子鄙夷,再看冷昌修便带着几分同情,道:“冷秀才,也难为你了,但这事,我心意已决,还请冷家长孙不要再惦记了,这事便莫再提了!”

“齐老爷,我给您下跪了,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的,就是看上了您家的姑娘,怎的也劝不听,就请您成全了他吧,要什么我们都给!”聂氏终是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齐老的面前。

如今的形势,聂氏心里是跟明镜似的,冷昌修绝不会再与他们扯上一文钱的关系。

今儿个会回来,压根就是看在沈氏是他娘的份上。

便在这时,院子外头一阵喧哗,紧接着,便听到冷香兰的声音传了进来:“老爷,这边请,里头正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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