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心里细微的难过妥善的藏了起来,点头道:“那嫂嫂好好休息,锦儿这就先回房去了。”
“好。”
慕九点了点头,目光还在床榻上面的龙将夜身上,见状这龙姒锦觉得自己不能打扰,便退了下去。
“那嫂嫂晚上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唤锦儿,锦儿就在隔壁的房间里面。”
“嗯,你回去早点休息吧,都子时了呢。”
这千面君子将龙姒锦给送出门之后便将房门给带上了,房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闹腾了一晚上,龙姒锦的心里虽然觉得慕九有些奇怪的地方,可是之前时候寻找慕九她的精神一直都是高度集中着的,这会子慕九回来了,皇兄的蛊毒也解了,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了下来,觉得乏极了。
此刻她躺在床上,看着那窗边的茉莉花,很快便睡着了。
不仅宫里安静了,宫外京郊的那低调的庭院之内也陷入了安静之中。
叶斩风的唇角含着一丝浅显的笑,伸手细细的把玩着慕九的一缕发。
就那么在黑暗之中瞧了许久,也不知道这叶斩风到底都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终于是我的了”
这句话的声音极小,极淡,轻的在空气之中还没有凝成字符便已经消失了。
初秋的天,晨起的第一缕金黄色的阳光爬上了慕九的床榻之上,这一夜她睡得沉,沉到她忘了所有,成了一张可任人涂画的白纸。
又似乎是房内的香薰点的太重了些,晨起慕九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睛也还有一点点干涩,似乎是还没有睡够似的。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带着晨起的沙哑:“嘶,好不舒服啊”
她的动作带醒了身边的男人。
其实他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他也不确定这人到底有没有将一切的事情都给忘掉,所以便一直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躺在她的身边。
这会子听到人说不舒服的时候,他柔声的问了句:“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身边有人说话,可把刚醒来的慕九给吓了一跳,当即条件发射的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与这个男子同塌而眠。
“你是谁?”
将被子猛地掳到了自己的身上来,而后万分戒备的看着他,质问他。
叶斩风带着晨起的慵懒,长臂将她拦腰搂了过来,强势的将她给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低沉的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些警告:“伶儿,你每天醒来总要质问为夫是何人,下次再这样,为夫可是要生气的。”
他给她取了一个新的名称,给她捏造了一个新的身份。
慕九觉得怪异,怎么自己的脑海如同万里无垠的天空一般空旷呢,她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可是将自己的脑袋都想的疼了,都还没有将自己的名字给想起来。
“看样子昨天的药吃了没用,你果然还是没有想起为夫来……”
男人见她许久的时间没有说话,见她在仔细的回想着什么,连忙摆出了受伤的表情来,还说出了这么一句颇是哀怨的一句话来。
循着本能,慕九不喜与这个一醒来就在自己床榻上面的男人靠的太近,当即就伸手将这个男人推远了些许,将信将疑的问道:“你自称为夫?你是我丈夫?”
“嗯,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两个月了呢。”
说罢,他温热的大掌抚上慕九的小腹,而后万分柔情的开口给她编织了一个甜蜜的谎言。
口腹蜜剑,形容的便是这个场景了。
“只是你从前吃错了东西,失去了记忆,为夫听闻中原多的是医术高明的大夫,特意过来带你看看。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你似乎还是没有想起我们以前恩爱的时光来。”
恩爱时光?
慕九听着他的话,心里有些迷茫,自己曾经与这个男人很恩爱么?
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问他:“我怀了我们的孩子?”
“是啊,不过也罢了,既然京城的大夫也不济事,那为夫也不打算在京城多做逗留了,过两日我们便回苗疆好不好?”
慕九有一种任人摆布的错觉,也有一种自己其实并不与这人熟识的感觉。
她的心里空荡荡的,这感觉像是自己被全世界遗忘了。
她看着他眼里铺满的柔情,当即她从他的大掌之中抽回了自己的小手,看着自己身上的男子的衣服,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会穿男子的衣服?你真的是我的丈夫么?那我叫什么?你又叫什么?”
“你叫伶儿,是本国主最钟爱的夫人,这是为夫从前的衣服,昨天为了带你去京城里面看病,这才给你做的伪装,夫人别见怪、”
慕九将四周环视了一圈,这一草一木之间都彰显着无尽的陌生,唯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叫她觉得舒适,叫她觉得安心。
这男人好像反反复复的腔调自己有病,句句话都不离他带她来看病的事情。
她抬手揉着自己有些不太舒服的脑袋,她觉得自己好像除了脑袋有些不舒服意外,身上也没有其他的毛病啊。
想到这儿,她瞧了他一眼,想将自己生的什么病给问个仔细。
“我生的什么病?我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慕九只是脸色白了点,脑袋有些昏沉,其余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瞧你,果然是将前尘往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之前本国主将要娶你为夫人的事情在苗疆给公之于众了,便有不怀好意的人对你下了药,那坏人想让你忘了我,好达到他的目的。”
对于他心口胡诌而来的事情,慕九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看他说的这么一脸的认真样,她将信将疑的反问:“是么?可是为什么”
慕九预备还要多问,她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病症,这人虽然说了半天却都只是在外围绕圈圈,连她到底是什么病症都没有说出来啊。
一个人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得病的。
况且她似乎还挺严重的,否则她的前尘旧事,她怎么一丁点都记不起来了呢?
而叶斩风也知道多说多错。
他今日撒的每一个谎言,来日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谎。
所以少说才是正经。
所以此刻他见人又要问,连忙打断了她的话。
只见他上手轻柔的给她将两边的碎发给挽去了她的耳后,亲昵道:“你看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问题那么多,为夫看你精神还是不太好的样子,你再休息会儿,为夫去命人给人准备早膳。”
万分的亲昵与自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确实是老夫老妻了呢。
而他下了床榻,自顾的穿好衣服,预备要走的时候,又折了回来。
“你,你干什么?”
慕九见他又折了回来,以为他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可是他似乎不正经的很,坐回来的同时将身子给压了下来,这距离近的都要亲上了。
慕九没有想到这人会这样,当即吓得连呼吸都停了,不自然的问他。
“乖乖的躺在这儿等我回来,这四周虫子不少,不要到处乱走,知道么?”
他可是记得昨天晚上这女人想要翻窗而逃的。
而此刻他过来嘱咐她,不过是怕她闲的无聊要出门走走,万一叫蛇给咬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慕九曾经也是个有棱角的人,不太听话,但是她甘愿为龙将夜收起一切的凌厉,可是如今享受这乖巧听话慕九的人却成了这个叶斩风。
此刻她躺在床榻上面,闻言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软言软语的问他:“这房间内能有什么虫子啊?我虽然身上不太舒服,但是也想起来走走。”
“这四周都是毒蛇,咱们隔壁的院子里面是一家看养了毒蛇的大户,难保不会有蛇溜了过来。”
忘了一切,本能的东西慕九没有忘记。
害怕这种东西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忘记,蛇便是她害怕的动物之一。
听到这隔壁人家是养蛇大户,她当即浑身鸡皮疙瘩就起了,有遍体生寒之感,扯着他的胳膊:“我们换个地方住吧,我怕蛇。”
“好,你乖乖在床上等我,待我们用过了早膳,为夫就带你去别的地方。不过你要是不听话的到处乱走,可不要怪为夫生气。”
说话的同时他抬手,燥热的手指轻抚上她苍白的小脸,似乎见她这样害怕,他很是满意。
慕九被他轻压身下,闻言点了点头:“好、”
“乖。”
叶斩风在她的额上印下清浅的一吻,而后才往外面去了。
有奴婢进来伺候慕九洗漱,慕九漱好了口,又净了脸,整个人显得清爽多了。
见这小丫头似乎年岁似乎还很小的样子,问她:“你叫什么啊?”
“奴婢如懿,是国主特意嘱咐过来伺候夫人您的。”
这丫鬟确实年纪不大,回话的声音还带着青春的朝气在里面,而且这一口一个国主与夫人,倒是让慕九打消了对方才那个男人的怀疑。
只是与那个男人相处的感觉骗不了自己,只要与他独处,总有那么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可是具体哪里不舒服,哪儿不对劲,却一点都说不上来。
“嗯,国主说我身上有病,你伺候我多久了,我身上是何病症,你知道么?”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