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得了指示之后,立刻跑出去,司徒玦和舒夏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穿了一身普通衣服的司徒颜就站在了门口。

这样没有任何通知的出现,让众人心中惊讶,舒夏看着门口站立的司徒颜,一年的时间,让曾经那个懦弱胆小、凡事都会选择隐忍的司徒颜仿佛变了一个人,眼里的淡漠和偶尔一闪而过的凌厉,都在告诉她,司徒颜的提前出狱,将会打破司徒府邸好不容易换来的平静。

而在舒夏身边的司徒玦则是皱了皱眉,司徒颜提前被放出来,疯子居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好不容易才消停几天,现在看来,又是一场风暴!

“孩子,赶快进来!”龙燕倾表现的最为淡定,充满阅历的眼睛带着慈爱,人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司徒颜身边,想去拉司徒颜的手,却被司徒颜不留痕迹的躲开。

龙燕倾在心底叹了口气,司徒颜现在站的不是门口,而是善与恶的交界,拉她一步,可能就是光明幸福的未来,而推一把,可能就真的会变成无底的黑暗深渊,更何况她是唯一那个无辜的人。

“这个时间,饿了吧,坐下来吃点饭,张妈,添副碗筷!”龙燕倾扭头对着张妈说了一句。

司徒颜也没有拒绝,沉默的入座,位置刚好是出嫁之前每次坐的位置,龙燕倾看着司徒颜的举动,眼里更多的是无奈。

司徒颜仿佛周围注视的视线都不存在一般,默默的吃着桌上的饭菜,一年的牢狱生活,不光能改变一个人的心境,连细枝末节都会有所改变,就连吃饭的速度,和之前大家闺秀的做派比起来明显快了许多。

面对这样的司徒颜,没有人去问她为什么提前释放了,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是因为恨!因为心中的恨意,催使着她靠着自己的努力提前回来,报仇!

“姑姑!”沉默的氛围被舒乐突然叫出的姑姑而打破。

司徒颜微微抬了抬头,然后才将目光看向舒乐,看着舒乐和司徒玦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加上刚刚对自己的称呼,立刻就知道了舒乐的身份。

“我叫舒乐,姑姑以后可以叫我乐乐!”舒乐一脸天真的介绍着自己,司徒颜对视上他亮晶晶的眼睛时,眼神微微一动,她不知道做坏人是什么感觉,但是她知道一个人心中藏着恶的时候,在面对单纯天真的孩子时,她会觉得无比惭愧!

司徒颜立刻收回视线,依旧淡漠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舒乐也不显失落,笑着继续吃饭,刚刚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去测试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危险级别。

被打破的平静再次凝聚,一顿饭,除了筷子碰到盘碗的声音之外,安静的厉害,司徒颜早早的吃好,说了一句先上楼休息就直接上了四楼自己的卧室。

留下的众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连张妈都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一个无辜的孩子,在别人的争斗中沦为了陪葬品,如今回来,又该是怎样的回击呢!

司徒颜站在四楼卧室门前,看着这扇熟悉的门,上面的纹路她都记得,因为这是她从小就住着的房间,曾经是她的世界。

轻轻吸了口气,司徒颜推开卧室的门,因为现在天已经黑了,屋内也没有开灯,推开门的瞬间,视线内只是黑乎乎的一片。

往前走了两步,司徒颜将手搭在了旁边的门前柜上,这个充满了她从小到大太多回忆的地方,她原以为离开一年,再回来时,上面肯定已经有了积尘,可指腹在柜子上滑过,不用开灯,她都能知道必定是纤尘不染。

屋内的尘埃可以打扫,可她心里的恨和痛呢,谁能打扫!

窗帘紧紧闭合着,司徒颜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摸索,就轻松的走到了窗前,伸手,将闭合的窗帘全部拉开,想要借助外面的光线去看一眼这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可今晚,天空只挂着一轮残月,没有皎洁的月光,没有璀璨的繁星,天幕如同辈一层薄膜包裹住了一样,朦胧的让所有的一切,都看得不真切。

司徒颜走到床边,手指轻轻抚摸过床上手感丝滑的床品,比起监狱的生活,这里应该是天堂,可只有她知道,这里才是地狱,一个连心都被扭曲的地狱!亲情是这地狱中最让人惧怕的刑具!

脱掉鞋子,女人往床头的位置坐了过去,蜷缩着腿,膝盖顶着额头,好像突然间回到了那个曾经无助、曾经被人随意欺侮的司徒颜。

这件承载着她记忆的房间,不需要刻意回想,那些画面都会不受控制的在自己脑海中翻腾。

她记得生病的时候,她浑身发冷的躺在被窝里,白沁言悉心照顾,守在她床边,温柔的喂她喝药。

她记得课业多的时候,别人都睡了,她还在写着作业,白沁言陪在身边,告诉她别着急慢慢来!

她记得被人迷一奸之后,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毁于一旦连一丝别的可能都没有的时候,白沁言搂着她,说孩子,别怕!

那时候她想,哪怕只是为了白沁言,为了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亲人,她也要撑下去,不管多难,多苦,可这所有的温情,不过是一个个谎言,一次次欺骗,一环环设计!最残忍的报复!

司徒颜抬起头,脸色微白,目光却清冷淡漠,还透着些夜的寒冷。法律让她知道了一个道理,没有人可以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哪怕多无辜,哪怕任何情况下做错了,可错了就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夜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司徒颜却始终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如同在监狱的很多日夜一样,静静等待天明。

而五楼的房间内,司徒玦挂断了景丰申的电话,司徒颜提前获释出狱的事情疯子也不知情,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道,监狱里有一伙人想要纵火越狱,司徒颜发现他们的图谋后及时上报并配合预警阻止了越狱的女犯人,没有造成人员和监狱设施的损伤,算是立了大功,因此监狱的领导层才请示上级,批示手续将她提前获释出狱的。

“景丰申都被瞒住了消息?”舒夏见司徒玦已经挂断了电话,才一脸凝重的问道。

“嗯,应该是有人在帮她!”司徒玦点点头,不然事情不会这么凑巧。什么纵火越狱,应该只是为了让司徒颜提前获释而已。

“会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舒夏皱了皱眉,对于这种掩藏在背后操纵的势力,她第一反应就是冲着她和司徒玦来的。

“不见得,司徒颜不会是一枚好棋子!”司徒玦摇了摇头,诺克操纵莉娜,是因为莉娜早已经被心里的恨扭曲了心,但司徒颜不一样,哪怕她现在心怀恨意,甚至这次回来时为了报仇而来,可是这些年一起长大,血脉相连,他不相信司徒颜会变成一个因为恨而不择手段的人。

“但愿你说的是对的!”舒夏脸色有着凝重,她和司徒玦一样不希望,司徒颜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仇恨的时间太长,真的能蒙蔽一个人的心,白沁言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小夏夏,不管司徒颜回来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想看到你皱眉担心的样子!”司徒玦手指捏住女人的脸蛋向上提了提,立刻忧心的舒夏就变成了一个笑脸。

“我知道!”舒夏给了男人一个浅笑,司徒颜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她和司徒玦都不会插手,因为对于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早上,司徒府邸的气氛就明显有了不同,自从司徒颜出事之后再也没有下过楼的白沁言,总算踏出了房间。就连动不动就疯癫的甄露也下了楼。

“颜颜能提前回来,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中午我让张妈做顿好的,咱们自家人庆贺庆贺!”龙燕倾看了眼好久没有这么人多的餐厅,又看了眼沉默的司徒颜

龙燕倾说话的时候,白沁言和甄露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司徒颜,尤其是白沁言,已经瘦到双颊都凹陷下去的她,脸上突然涌现出了光彩,连带着浑浊的眼睛都明亮了起来。

“颜颜,我的颜颜,你真的回来了!”早上佣人上去收拾卫生的时候,跟她说大小姐回来了,她还不信,没想到竟然真的回来了,白沁言想去伸手抚摸司徒颜的脸,可是枯瘦的手掌始终不敢真的摸上去,只能在半空中不停的颤抖,去诉说她此刻的激动欢喜。

“是,我回来了!”司徒颜放下手里筷子,转过头,目光直视着白沁言的眼睛,明明还是那张柔弱的脸,可眼里的淡漠冰冷却让白沁言身体猛地一颤。

她的颜颜,恨她!如今,是回来报复她来了!

白沁言收回手,脸上和眼里的光彩悉数散尽,只是昙花一现的美丽再次变得枯败不堪,甚至让人察觉到了一种即将死亡的衰败气息。

“颜颜,妈妈知道错了,你不要在生妈妈的气了,现在我只有你了!”另一头,甄露哭泣的抓着司徒颜的胳膊不放,激荡不安的情绪让她再次陷入发疯的边缘,不受控制的力度,很快就将司徒颜的胳膊抓出了两道红痕。

甄露说出妈妈两个字的时候,司徒颜放在桌子上的手狠狠握紧,然后才冷笑着看向接近发疯的甄露。

“妈妈?据我所知你的女儿早死了!”司徒颜的声音带着嘲讽,她多希望自己是真的死了,或许就不会变成一颗棋子,也不会伤的如此彻底。

“不,颜颜,你是我的女儿,你不要不认我,不要不认我!”甄露大声喊着,似乎带着无限的惊恐,她在害怕,失去了老大之后,她害怕再失去这个女儿。

龙燕倾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又发疯的甄露,连忙给佣人打了个手势:“带她上楼歇着!”

“我不要回去,我要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佣人立刻去搀扶甄露,可甄露却猛地挣扎起来,挥开了要来搀扶她的佣人,嘴里不断的大喊大叫着。

“我不是你的女儿,从来都不是!”司徒颜冷漠的开口,不带任何感情,这个妈,一辈子,她都不会去认!

或许是司徒颜的冷漠让甄露安静了下来,女人的意识似乎也清醒了一些,颓败不再挣扎的甄露,佣人们立刻搀扶着她上了三楼。

“我也吃好了!先上楼了!”甄露走后没多一会儿,司徒颜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不顾白沁言一脸期盼和痛楚的表情,转身上楼。

“沁言,如今司徒颜回来了,这个你自己交给她吧!”龙燕倾将之前白沁言交给她的信原封不动归还,白沁言和司徒颜之间的结,需要她们自己解开。

“她再也不会认我,再也不会!”白沁言颤抖的接过那封信,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从餐椅上起身,目光追逐着司徒颜上楼的身影追了过去,却没注意到脚下的东西,哐当一声绊倒在地。

“二夫人!”张妈立刻过去去扶,却被白沁言推开。

“不要管我!这都是我应得的!”白沁言说完,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明明已经虚弱的没有了力气,却固执的用双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的上楼。

“因果循环、不无道理!”龙燕倾看着艰难上楼的白沁言,整件事情说不清谁错在先,但她们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必然要承受仇恨的果实!

司徒颜回到房间,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白沁言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她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眼眶立刻红了起来,或许一开始的那些年,她心里的恨更多,她拼命的去完善自己的计划,可后来,她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对司徒颜的爱多一些,她自己挖了个坑,埋葬了司徒颜的同时,也埋葬了自己!

“颜颜!”白沁言轻声喊了一声,司徒颜没有给她任何反应,可白沁言却不想就此放弃,一连喊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声音清浅温柔,如同一个十分疼爱孩子的母亲,深情的呼唤着自己的孩子。

“你觉得你这样喊一喊,我就会心软?”司徒颜抬头看向门口的白沁言,不会!从知道真相后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会回来报复!不留余地!

司徒颜简单的一句话让白沁言的身子像是失去了平衡,只能靠在门侧的墙上,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我知道你不会心软,你是我教出来的孩子!我教给了你坚定!”白沁言轻声说了一句,掺杂着蚀心一般的疼痛,她想尽了办法去报应甄露,可到最后自己一样自食恶果!

司徒颜笑着从床上站起来,一步步的走到白沁言身边,“如今等待着亲手教出来的孩子报复,你会痛苦吗?”

她把白沁言当成唯一牵挂的母亲,可她却是从一开始就是那个设计自己痛苦人生的人,如今她想将自己当成女儿,可她已经把她视作仇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一个人心痛!

“颜颜,如果报复了我,能让你觉得快乐,能让你重新面对今后的人生,你就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我身上吧!我愿意承受!”白沁言捂住胸口,“只要你觉得舒心,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司徒颜无声的笑着,笑容却显得有些痛苦,“我什么也不会做,我只要每天出现在你面前,让你看着,让你内疚着,让你在无比的愧疚中一步步走向死亡!”司徒颜带着痛苦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去动手报复她的身体,她要让白沁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自己被内心的愧疚蚕食,却无力反抗!

“你想让我死?”白沁言对于司徒颜的话没有任何震惊,仿佛她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答案一样。

司徒颜没有回答,背过身不再说话只留给白沁言一个淡漠却倔强的背影,她们之间从真相揭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不死不休!

“好,你很快就会如愿的!”白沁言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就扶着墙出了司徒颜的屋子,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卧室。

门再次关上,司徒颜的身子才微微动了动,尖锐的指甲已经刺进了掌心之内,鲜红的血顺着掌纹滴落在地毯上,变成一朵朵血色的花,可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临近中午,司徒府地内这种诡异的安静被佣人的一声尖叫打破了,白沁言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龙燕倾带着舒夏和司徒玦匆匆赶去四楼白沁言的卧室,女人安详的躺在床上,四周也没有可疑的药物,那种安详,就仿佛是自己满怀欣喜的去寻求解脱一样,原本塌陷的脸,因为唇边那种释然的笑意看起来多了些曾经有过的美好。

舒夏看着白沁言的脸色,这个女人应该已经断气一两个小时了,突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是什么的滋味在弥漫,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司徒颜已经迈出了她报复的第一步!白沁言是第一个,接下来就是甄露,这两个毁了她一辈子的女人,她都不会放过!

“我先带你出去!”司徒玦拉住舒夏的手,白沁言的房间因为一直拉着窗帘,也不开窗户,里面有一种闷潮的气息,加上现在她人又刚刚死去,本能的,司徒玦想要让舒夏先离开这里。

“出去吧,这里我来处理!”龙燕倾也跟着说了一句,现在舒夏在全力备孕,要努力保持好心情。

舒夏被司徒玦拉着离开了白沁言的房间,龙燕倾这才将白沁言手里一直拿着的信封从她手里取了出来,依旧是那封白沁言写给司徒颜的信。

“沁言,是不是有些话,只有死了之后才有勇气去说!”龙燕倾将信封捏在手里,活着的时候忏悔说不出口,又或许不被接受,可人死了,一切的忏悔接受与否,还能有什么意义!

“夫人,现在怎么办?”张妈皱着眉问道,白沁言说到底都只是个小老婆,在如今法治社会,白沁言直到死去,都只是个未婚的身份,下葬又一一个什么身份。

“就以她自己的名字办理后事吧!”龙燕倾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她们几个都是困在这座别墅里的女人,死后,还是飞出去吧!

“我明白了!那大小姐那边……”

“司徒颜那里我去通知。”龙燕倾说完,就从白沁言的房间里走出去,隔着几步,伸手推开了司徒颜的房间。

“隔壁的动静,我知道你都听到了!”龙燕倾进门之后就直接对着床上的司徒颜开了口,家里死了一个人,哪怕现在司徒家不再像以前一样人多口杂,可动静依旧不小,司徒颜和白沁言的房间隔得那么近,自然能听到的。

“这是她应得的!”司徒颜没有否认,只是抬头看着窗外,眼里有些说不出的酸涩,想哭,却只能忍住不让自己懦弱下来。

“是她应得的!司徒颜,那我问你,如今的你,和当初的白沁言又有什么区别?一样是在仇恨里做着自己明知是错的事情!”龙燕倾盯着司徒颜,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始终相信,她的心底还有一丝善良,不会变成只是心怀仇恨的人。

“但我不会因为仇恨就要用亲情这样最残忍的手段,去毁掉一个无辜的人!”司徒颜猛地扭头,眼神锋利,眼里多了些红色的血丝,她不会伤及无辜,她只是回来让她们付出该付的代价!

龙燕倾看着这样的司徒颜,知道不管她现在说什么,司徒颜都不会听进去,将手里白沁言临死还捏在手里的信封放在门口的柜子上。

“这封信,你可以选择看或者不看,是白沁言留给你的!颜颜,没有一个人养育一个孩子二十余年,能真的做到一点都不用真情,白沁言在你身上付出过的真情,我也不相信你感受不到!”龙燕倾说完,转身关上了司徒颜房间的那扇门。

司徒颜看着柜子上那个已经明显有了褶皱的信封,脚步慢慢走过去。上面的泪痕清晰可见,模糊了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了司徒颜的眼睛。

泪最终滑落下来,顺着眼角一串串滴落,如果她就是白沁言的女儿该多好!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没有如果。

信封捏在手里,司徒颜却迟迟没有打开,她不敢,她怕会因为这一封信动摇自己好不容易才坚定的心!她不想让自己的心介于摇摆为难之中!

双手微微用力,那封从未开启过的信件被一分为二,然后被撕碎的四风无裂,一片片的滑落进一旁的垃圾桶。司徒颜抹去脸上的泪痕,不管是对是错,现在她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白沁言的死,司徒家并没有大肆宣扬,基本上算是秘密的对白沁言的尸体进行了火化和下葬,而这中间的几天,司徒颜从未走出过自己的屋子,不吃不喝,而白沁言的最后一面,她却也固执的不去相见。

司徒颜出狱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了段安歌的耳朵里,男人立刻从单位跑出来,驱车直奔司徒府邸。

“鸽子,你怎么来了?”司徒玦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段安歌有些诧异,而更令他诧异的还是段安歌接下来的话。

“玦,司徒颜呢,我要见她!”声音里的急迫和笃定,没有一丝玩笑的架势。

“你来这里是来找她?”司徒玦皱着眉问道,心里困惑的同时却有了一种什么东西即将明了的感觉。或许从段安歌和司徒颜的绯闻第一次被媒体爆出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哪里怪异,可他却没有多想过。

“是,我是来司徒颜的,至于其他事情,我以后慢慢再告诉你!”段安歌一脸着急的说完,人就上了四楼的卧室。

困惑中的司徒玦立刻去舒夏那里找寻答案,可女人脸上的表情,却突然让他的心情沉入了谷底,段安歌是他哥们,他的性格为什么改变他没有去深究过,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他却依稀记得,司徒颜失手杀了楚斯文那晚,鸽子那么凑巧的在现场,之后司徒颜被狱友打伤送去医院,鸽子也经常出现,加上刚好对应上的时间轴,和突然霸占了好几日头条的绯闻,一个真相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那个占了司徒颜便宜的人,就是段安歌!他的兄弟!

“我一直觉得,这件事不让司徒颜对她是最好的!”舒夏的话算是间接回答了司徒玦的猜测,男人脸色不断的变化,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那个用药迷一奸司徒颜的人竟然就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朋友!

段安歌站在司徒颜的门前,拧了拧门把,门却是反锁着的,男人轻轻敲了敲门:“司徒颜,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是段安歌,你给我开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司徒颜躺在床上,地上狼藉一片,到处散落的都是小时候自己和白沁言的合影,出狱的时候,玲老大跟她说过一句话,有些山海,不管报复或者不报复,那个最痛的人都是自己!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了那种感觉。

司徒家的人办理白沁言后事的这几天,她把所有有关她们‘母女’二人的照片都找了出来,最初还会发泄的将照片一撕为二,可慢慢的她却觉得某个地方好痛,最终她只能任由着这些照片,散落的到处都是!就如同这个房间里的回忆一样,散落在每一个角落!

“司徒颜,你给我把门打开,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段安歌的声音还在继续,门被敲得砰砰作响,可司徒颜却一动不动,现在,她谁也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说,她只想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一会!

“司徒颜,你出来!”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急怒,司徒颜看着紧闭的房门,白沁言的死,已经将她所有的心门都彻底封闭了,这一辈子,她都逃不出去了!

外面,段安歌敲了半个小时的门,可司徒颜就像是铁了心,那扇门始终都没有开启过。

颓败的段安歌从楼上下来,人看上去很疲惫,为了竞选局里的新局长,他已经一周没怎么睡过觉了。

“你跟我出来一下!”司徒玦一把抓住段安歌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就将他塞进了男人开来的兰博基尼里,司徒玦转到另一边,身子迅速的坐了进去。

“开车!”段安歌还没来及说话,司徒玦就已经冷声命令出口,有些事,就算要问个清楚,他也要保有理智,小夏夏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司徒颜永远不知道最好!

段安歌见司徒玦这么生气,心里就知道,一年多前的那件事,司徒玦已经猜到了是他做的!启动车子,兰博基尼立刻开出了司徒府地的院子,朝着不远处一个空置的篮球场驶去。

车子靠着路边停下,熄了火,两个人下了车,下一秒,司徒玦如铁一般的拳头就毫无预警的挥了过来。

“这一拳头,是我替司徒颜打的!你个畜生!”虽然他和司徒颜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弟,但是,司徒颜却是这个家里让他觉得最像亲人的一个,所以,上学的时候,何畜生每次欺负司徒颜,自己都会出手帮她。

可他却怎么都想不到,最后,欺负司徒颜最惨的,他要打的人会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

“段安歌,你怎么对她下得了手!”司徒玦说着,第二拳就朝着段安歌的胸口再次挥了过来。

在打斗方面,不要说段安歌,就算是景丰申都不是司徒玦的对手,只不过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轻易地展现自己的实力,这两拳,司徒玦用了十足的力道,第一拳,段安歌勉强靠着身后的车没有趴到在地,但第二拳,他就撑不住了,整个人重重的被掀翻在地上,激起一层尘土。

“我是畜生,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是荒唐、我是人渣,可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送去的女人是司徒颜,如果我知道,就算我再混蛋,再畜生,我也不会去碰她!”段安歌没有起来,人就坐在地上,显得很颓败,那种颓败,比段国强被栽赃审查的时候还要厉害。

他是真的不知道面具下的女人就是司徒颜,别说他当时不爱这个女人,就算像现在这样的爱,他也不会用他和司徒玦之间的兄弟情,去换他得到这个女人!

“你对司徒颜,到底是歉疚,还是男人对女人的爱!”司徒玦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脸上怒气未消的问道。

“一开始或许是愧疚,可慢慢的,我发现,她是一个值得我去全心去爱的女人!”段安歌抬着头看着司徒玦,他没有撒谎,尤其是经历了家里老头子的事情之后,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心,他爱上了司徒颜,在重重的伤害她之后!

司徒玦看着段安歌脸上的坚定和认真,脸上的怒气才总算是得到了压制。“你打算怎么做!我想你也清楚,她提前出狱,到底是为了什么!”

司徒玦话里的意思段安歌自然明白,男人从地上艰难的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变成一个只知道去恨得女人!我段安歌,会用我所有的一切,努力让她幸福快乐!”

男人说的格外认真,司徒玦这才放了些心,“鸽子,别让我失望!”司徒玦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司徒府地的方向走去。

段安歌摸着自己隐隐发痛的胸口,看着司徒玦离开的身影,不管多难,他都会让司徒颜走出心中仇恨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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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满满的都是幸福,今天满满的都是压抑伤痛,大家别拍我,相信伤痛很快就会过去,我们的主旋律可是逗比逗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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