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燕倾回到病房,上官云就一脸愤怒的盯着她。
“龙燕倾,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医生和你说悄悄话的,你说,你是不是鼓动医生对老爷子做什么?”上官云想到这唯一的可能,立刻朝着她大吼了起来。
“上官云,你发什么疯!要疯去精神科!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龙燕倾瞪了一眼跟发疯无异的上官云,冷声说道,看她现在的样子,老头子身上的毒应该不是她下的手!
“我发什么疯,你现在串通医生,想让老头子死在医院,家里的一切就是你和司徒玦说了算是不是,龙燕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上官云继续咆哮着,老四不能这么输了,绝对不能!
“上官云,到现在你还不清醒,司徒家,别想再像以前一样风光了!”龙燕倾看着眼前这张被利益刻画的狰狞的脸,当年她来司徒家的时候,也不一定有现在这般的狠毒,可长年累月的在那座宅子里生活,却被浸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上官云被龙燕倾的话说得身子微微一震,来的时候,外面那些疯狂的媒体,以及老爷子被气成这个样子,似乎都在印证着龙燕倾的话,司徒家难道就这么毁了?
“你在这里看着老爷子,医院的人交代过了,记者不会这么进来,我回去给他拿些日常用的东西!”龙燕倾说完,转身出了病房。
医院外面媒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这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一个司徒家,新闻就比整个帝都往年的总量还要多,而且一次比一次劲爆,司徒大少二审上诉驳回,无期徒刑的审判结果他们还没报道几天,就出现了司徒家可能要告别昔日辉煌,而司徒家老爷子也重病入院的大消息,所以这一次,帝都所有的媒体都出动了,想要采访到最新一手的资料。
“夫人,门口围了很多记者,我怕我们不好出去。”老陈在龙燕倾身边轻声提醒着说道,现在的记者为了采访到新闻简直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你去开车到侧门,引开他们!”龙燕倾透过玻璃看了眼外面人满为患、都要堵住了医院大门的记者们,皱着眉说道。
“那您呢?”老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我打车回去!”龙燕倾说的很是淡定,记者关心她,不代表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她是谁。
“好!夫人您小心些!”老陈说完,就自己出去开车,围堵的记者见老陈一个人出来,也没有太疯狂的围堵,不过却全都跟着老陈的车去了侧门。
龙燕倾看时机成熟了,立刻从正门走出来,然后迅速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徒府邸!”女人上车之后就报了家里的地址,那出租车司机看了她一眼,立刻开车驶离了医院。
车子一路上开的平稳,在司徒府邸门口停下,龙燕倾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给司机。
“谢谢你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司徒府邸四个字代表的是什么,应该没有人会不知道。
“嗨,谁家还没有个难事啊!”出租车司机笑笑,找了钱,才开车离开。
看着已经走远的出租车,龙燕倾看了眼身后金碧辉煌的别墅,最寻常的感情,不是钱能买到的,叹了口气,才又迈开腿走了进去。
“夫人,您回来了?”张妈见龙燕倾回来,立刻给她到了杯花茶,老爷子这一晕,家里是要乱套了!
“老三和小夏呢!”龙燕倾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才开口问道。
“玦少和少奶奶上去后就没下来。”张妈看了眼楼上,今天最难过的,不是别人,而是玦少。
“给他们做点饭送上去吧,刚刚也没吃!还有这两天记者肯定会围在家里,让乐乐别往外跑。”龙燕倾叹了口气,希望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能有些安稳日子。
“奶奶,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龙燕倾正说着,舒乐就从楼上走了下来,帅气逼人的小脸带着浓浓的关切。
“我的大宝贝孙子,你只要在这个家里,就是对奶奶最大的帮助!”龙燕倾笑着摸了摸舒乐的脸,一脸的慈爱。能让她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大的孙子,而且教育的还这么好,就已经是她最大的宽慰了!
“那我给张妈打下手去!”舒乐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孩子插手就能解决的,但是,他却能做到不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麻烦!
“小少爷,正好张妈需要个小帮手,走吧!”张妈立刻笑着牵着舒乐去了厨房。
龙燕倾看着舒乐离开的小身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司徒玦,也是这么聪明懂事,收回自己的思绪,女人上了楼。然而龙燕倾的脚步去不是去五楼的卧室,而是去了四楼,白沁言的房间。
自从司徒颜身世揭开之后,白沁言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间,每天把自己关在这间卧室当中,饭菜都是佣人送进去。
推门门,女人就看着地上碎了的佛像残片,还有今天送进去根本就没动的饭菜,屋内的窗帘都被严严实实的拉上,只有一盏床头灯在发着浅淡的光芒,让整个屋子的光线,显得暗淡而压抑。
“你这是何必呢!”龙燕倾看着床上坐着的女人,这才多少天,白沁言已经收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没进错房间,一定会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白沁言。
“他身上的毒是我下的!”白沁言并没有回答龙燕倾的话,而是转过身,直接将自己的犯罪事实说了出来。
对于白沁言的话,龙燕倾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她来这里,就是已经猜到了白沁言是下毒的人,这样坦诚的说出来也好,不必兜圈子猜来猜去。
女人走到窗户旁,想去拉开闭合的窗帘,却被白沁言拉住了手。
“别拉了,拉开了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难堪而已!”白沁言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些轻微的低沉,龙燕倾看着自己胳膊上青筋浮现,枯瘦如同鸡爪的手,心里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闷。
“沁言,你没有必要这么做。”司徒正史的身体,就算是不下毒,也不会再有多长的寿命,白沁言这么做,根本没有多少意义。
“哪怕没必要,我也要做,否则,我就是死,也死不瞑目!”白沁言突然说了一句,凹陷的眼眶多了一抹执拗。
“不管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别想的那么极端!”龙燕倾看着白沁言同样枯黄的脸,几个月前还是一张柔和白净的面容,现在却仿佛是一朵开败了的花,没有了任何生机,她现在根本就是在一心求死!
“你觉得,颜颜还有原谅我的可能吗?我自己养出来的女儿,我自己最清楚,她看似懦弱,可是心里却特别固执,一旦决定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我给你讲一个她小时候的事情,8岁的时候,我说她写字丑,她说她一定会把字练得特别漂亮,之后的一年里,每天放了学,她都在不停的练字,夏天的时候,手上练出了血泡,破了,还练,那笔上都粘着血肉!一直到了冬天,握笔关节附近的肉都溃烂了,可她还是一直练,终于,练了一手好字!”
白沁言抬头看着龙燕倾,这就是她有意培养出来的女儿,她一边让她有一个懦弱的性格,却又在潜移默化的为她塑造一个执拗的灵魂,如果能让这两种性格相安无事最好,一旦出了事情,那么最后被摧毁的肯定是外在的懦弱!
所以楚斯文对她殴打的时候,才有了她举刀杀了楚斯文的极端行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极端的人!
“我相信她会慢慢想清楚!”龙燕倾听着白沁言的话,眼神微微一动,白沁言说的没错,司徒颜的性格,已经在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中扭曲了,就像是一只被一直囚禁的兔子,一旦放出来,她会有能咬死狼的爆发力!
“你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能相信,又怎么能安慰我?她不会原谅我的!”白沁言笑容透着苦涩,一开始的苦心报复,到最后,报复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心!她是看着甄露难过了,可她的痛,却比甄露的痛还要多,还要让人难以忍受!因为那些她觉得永不能忘怀的恨,已经在一天天20多年的朝夕相伴中,变成了入骨的亲情!
“你是因为司徒颜,才给老头子下的毒?”龙燕倾轻声问道,心里却很清楚,白沁言是将心里的恨转嫁到了司徒正史身上。
“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吗?”说到司徒正史,白沁言沉默的性子才有了少许的激动,那双无神的眼里也跟着有了光彩,可那光彩却是恨。
“如果不是他把我们一个个的娶进来,我们会这样争斗不止吗?”
“如果我们不争斗,我的孩子就不会死!”
“我的孩子不死,我也不会违背着自己的良心,去设计这样一场报复,那么,司徒颜就不是我的女儿,她会在甄露身边长大,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
白沁言说的有些急,说到最后,连自己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如果不是司徒正史这个始作俑者,一切都不会朝着现在这个局面发展!是他,一手制造了所有的争斗,所有的阴暗仇恨,所有的报复,所有的痛苦!他时罪魁祸首,他罪有应得,我给他下毒,就是让他快点去地狱赎罪!”
龙燕倾看着白沁言说完跌坐在床上,似乎这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每一句都是她心底压抑的痛,每一句都是她想要发泄的恨。
“你说的都对,他是始作俑者,可是自己的本心呢!”龙燕倾对着床上已经抱着头哭泣的女人问道。如果能守住自己的本心,至少不会做那么都错事!
龙燕倾的话让白沁言抬起头来,幽红的眼眶带着没有流尽的泪。“本心?我、甄露、上官云,我们三个的本心,都已经迷失在这个象征着地位财富的房子里了,倒是你,从未迷失过!”
一开始她们几个女人争来斗去,龙燕倾对司徒正史却丝毫不上心,也不和她们争抢,甄露背后没少嘲讽过她白痴,甚至说过用不了两年,就让龙燕倾乖乖的滚出司徒府邸。
可最后呢,她们三个被自己害的体无完肤,只有龙燕倾,还依旧是当年那个不争不抢,独自高傲,孤芳自赏的龙燕倾!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多羡慕你,能活得这么洒脱,这么自我,也不用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白沁言幽幽的说道,如果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这样让自己变得丑陋不堪。
“那是因为我我从一开始就对他没有动过心!”龙燕倾轻声开口,眼里闪过一丝孤寂。
白沁言她们三个,争斗了这么多年,现在觉得痛不欲生,可她,每天要对着一个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人前要时时刻刻作出妻子的样子,人后却从来不把心放在这个男人身上,那里面的痛谁能明白!不爱一个人,是不会受到伤害,可是要让自己每日每夜,都在强迫自己不去爱的环境中过活,有多痛苦又有谁清楚!
“龙燕倾,我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白沁言无所谓的笑了笑,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着动不动心的事情,女人趴在床上,像是被抽取里力气的人偶,无助悲伤还透着哀怨。
“你说!”龙燕倾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因为白沁言而被拨动起的心情。
“这封信,是我写给颜颜的,请你,到时候帮我交给她!”白沁言一边说着,一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封封了口的信递给龙燕倾。
“你可以自己给她!”龙燕倾没有去接。
“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能等到那一天吗?如果颜颜出狱,请你帮我照顾她,别让她,和我一样怀着恨,作出太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也别让她因为恨,过的和我一样凄楚,得我一样的下场!”白沁言说着,将那封信塞在了龙燕倾手里,这个宅子里的人,她最信得过的也就是龙燕倾了!
“你就真的那么想死?”看着手里的信,上面有很多泪水打湿之后的痕迹,白沁言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哭了很久,死在心疼司徒颜的处境,还是在忏悔?
“不是死,是解脱,我用命去赎罪!佛祖才会原谅我!”女人低声说着。
龙燕倾从白沁言的房间里出来,将手里的信装好,转身下楼收拾司徒正史住院需要的东西。
舒乐跟着张妈在厨房打下手,很快的,给司徒玦和舒下准备的饭菜就做好了。
“小少爷,玦少最喜欢吃我做的三杯鸡。”张妈笑咪咪的说道,小少爷今天这么乖巧的帮她做饭,心里肯定是想关心关心玦少的,所以她特意将司徒玦的爱吃三杯鸡告诉了舒乐。
“是吗?让我一会儿嘱咐他多吃点!”舒乐一脸天真的说完,趁着张妈去盛汤的功夫,立刻将刚刚准备好的生芥末放进了三杯鸡的盘子里,又怕被人发现,迅速的搅动了几下。
“汤也熬好了!”一点都不油腻的排骨汤,闻起来散发着阵阵肉香气。
“张妈,我一个人给端上去就行!”舒乐毛遂自荐的说道。
“你可以吗?”张妈有些怀疑的看着舒乐,这么点小身板,这饭菜汤水的有很沉,而且汤是刚出锅烫的,很容易被烫到。
“当然可以!”舒乐立刻挺起胸膛证明自己绝对可以完成这么简答的任务。
“那好吧,但你一定小心,别烫着。”张妈最后松了口,小少爷这么懂事,她也不能不给他们父子拉近距离的机会啊!
舒乐端着托盘,脚布小心谨慎的朝着楼上走去。
楼上司徒玦糟糕的心情在舒夏的怀抱里舒缓了不少,额头上的上丝丝缕缕的痛,不过抹得的药膏清清凉凉的,还不算太难受。
“放心吧,我没事了!”男人松开舒夏,妖孽的脸上已经有了惯有的笑容,有些疼痛,只是因为想要更好的未来,所以,痛了,忍忍就过去了!
舒夏浅笑着点点头,却被男人拉住狠狠吻住了唇瓣,唇齿间的气息却透着温暖人心的温柔。
正当司徒玦想去加深这个吻,告诉女人,他心底的爱时,门被敲响了。
舒夏推开司徒玦,笑着起身开门。
“妈咪,张妈给你们做了饭,你们先吃点?”舒乐一边往房间里面走,眼睛一边偷瞄着司徒玦,笨蛋爹地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亲吻被儿子打断,司徒玦倒也没咬牙切齿的不爽,看着面前的饭菜,肚子还真的饿了,男人拿起筷子,张妈平时做的三杯鸡很合他的胃口,所以本能的就加了一块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结果,这一口吃下去,司徒玦的脸色瞬间变了,表情怪异不说,眉毛都跟着抽动着,仿佛是在跳舞一般。
“司徒玦,你怎么了?”舒夏见状立刻皱了皱眉,该不会是头真的被磕坏了吧。
“菜!”男人只说了一个字,表情就再次**起来。
舒夏看着刚刚司徒玦夹的鸡块,伸出筷子就要去尝尝,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却被男人立刻拦住。
“不要!”男人阻止住舒夏尝试的筷子,眼眶里急剧涌出的东西却控制不住了,刹那间便泪流满面,看的舒夏都是一惊。
吃个饭而已,不管是好吃或者难吃,有必要这样吗?
司徒玦痛哭流涕了好一番,眼球都跟着红了,那种纠结痛苦的表情才慢慢恢复如初。
“臭小子,你在菜里放了什么!”司徒玦放下手里的筷子,抹了一把满脸被芥末呛出来的眼泪,恶狠狠地问道。
“我放了生芥末,科学家说吃芥末对身体有益,能促进新陈代谢,能挥发汗水和泪水,有助于心情开朗!”舒乐一本正经的说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以前觉得同情被煎的那一个,可现在想想,煎人更痛苦吧!
司徒玦本来还想发作一番,结果听到舒乐的这个解释,被芥末呛到不爽的心情突然变得暖暖的,这臭小子,竟然心思这么细腻!
舒乐偷看了一眼司徒玦,真想用手机放一首华伯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好应应景。司徒玦却一把将舒乐抱在了怀里,不由分说,朝着他的小脸就是狠狠的吻了两口。
“这么小就知道心疼爸爸,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说话间,心底那仅剩下的压抑都散去了,他司徒玦不是神,拯救不了所有人,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最大力气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舒乐被司徒玦亲了,脸色突然一红,之前他幻想过很多次出现在笨蛋爹地面前,他这样欣喜若狂的亲自己,顺便高呼一声,我有儿子了的画面!可现实却把他狠狠又狠狠的打击了,现在他好不容易接受事实了,这厮居然又反过来调戏他!虽然被人调戏有些恼火,可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激动,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冷男神犯,舒乐蹬着腿想从司徒玦怀里下来,可蹬了好几下也没够到地板,腿短的劣势让他瞬间脸色一黑。
“放我下来!”
司徒玦这才将舒乐放下来,看着和自己仿佛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脸,男人又在身边的女人脸上亲了两口。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儿子!”
司徒正史入院的消息始终没有得到司徒家的正面回应,而公司现在的几个工程也被质监部门进行调查,工地现场全部停工,大有一种耗下去的感觉,而银行抽回了大量资金,让质检风波中不涉及的工程项目也被迫终止,断裂的资金流,让公司出现了无法周转的局面。
一时间,帝都第一豪门将换人的流言四起,公司也闹得人心惶惶,司徒正史却依旧陷入昏迷,按照医生的说法,司徒正史这次的中风即便是醒过来,可能也会变成一个老年痴呆。
对于这样的巨变,上官云无法接受,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能变成傻子!那司徒家的公司要怎么办,她还有老四和蓉蓉怎么办!
司徒正史入院的第七天,作为司徒正史心腹的孙有权代表公司召开了发布会,宣布公司因为经营不当,导致公司运营困难,特此宣布破产。
这个消息让帝都的豪门圈子顿时沸腾了起来,压在头上的千年老大终于垮台了,他们就相当于有了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
而帝都的大众对于豪门巨变的热度只是一时,却不会真的长久关注,最多,谈论的时候,会说上一句,那么大家族企业居然说垮台就垮台了,这世间的事啊,真是说不准!
公司破产的流程走的很顺利,企业员工的遣散,项目评估转让,连公司的办公大楼都一起打包转让,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最后接盘了司徒家的公司,司徒家族曾经代表的辉煌,瞬间成为了曾经耀眼,但最终幻灭的过去。
烟花爆破之后的夜空会显得比爆破之前更加单调漆黑,曾经属于司徒家的办公大楼顶层,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办公室亮着灯,落地窗前的真皮老板椅上,坐着一名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鬼斧神雕的五官,深邃霸气,身上不怒自威的王者气质,在身后夜晚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尊贵出众。
“蓝君琰,我司徒家的办公大楼,比你蓝氏的巍峨雄伟不?”
“差强人意!”蓝君琰抬了抬眼皮,眼里的冰冷只有对着某个女人的时候,才会变得温柔。冷峻的眸子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司徒玦时,唇角扬起一抹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自家东西易手他人,啧啧,这滋味,真不好受!”司徒玦妖艳红唇啧啧了两下,眉眼间的媚色和蓝君琰身上的冷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有一种互为对手却不分伯仲的感觉。
“我不过是这家公司的名义股东罢了!”蓝君琰沾染着冰寒气息的眸子扫了一眼司徒玦,折腾半天,最后把别人赶跑,自己变成了实际股东,司徒玦才是最不地道的狐狸。
“别这样嘛,你看,你女人、我女人,闺蜜!你、我,兄弟对吧,这么说多见外!”司徒玦立刻笑着上前,将手里的红酒扔给蓝君琰。
“她们是她们,我们是我们!”蓝君琰一边拒绝着司徒玦的兄弟论,一边将手里82年的拉非打开,司徒玦则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红酒杯,两个金字塔顶尖上的男人,毫不拘泥的坐在办公桌上,喝着小酒,聊着天。
“蓝君琰,看在咱们合作这么多次的份上,分享点宝贵经验呗!”司徒玦的自恋程度之高,就是不管对着男人还是女人,都能高电流的抛射自己的媚眼。
“说!”蓝君琰抬起杯子,用玻璃杯阻挡司徒玦让他浑身掉鸡皮疙瘩的骚媚。
“怎么做能让女人迅速怀孕?”司徒玦一脸求教的问道,虽然蓝君琰让女人怀孕的招数有些俗套丢人,不过效率却是值得肯定的,想到自己的效率,司徒玦心里有些抓狂,他最近和小夏夏活动的不少,怎么就没有动静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的种子憋的时间太久,憋的发芽率低下了?
“做!”蓝君琰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一个字,带着男人一贯的简洁和霸气!
司徒玦张了张嘴,最后一脸崇拜的看着蓝君琰,真不知道顾万千那女人每天和这样的男人交流到底有多抓狂!
司徒玦和蓝君琰开生娃探讨会的时候,司徒府邸异常安静,安静到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第二天一早,就有媒体报道龙燕倾和司徒玦合谋夺取财产,先将司徒正史气到中风,又将其余几房逼着放弃继承权,独吞司徒家的财产。这样的消息一出,让原本只是一场令人震惊惋惜的商业风云变成了一场现实版宫斗的撕逼大战,又给帝都的大众增添了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舒夏看着爆出来的新闻,又看了眼还在床上舒舒服服躺着的男人,“你就不担心?”
司徒玦动作**的从羽绒被里翻了个身,清晨眼光温暖透着微黄,打在男人的身上,像是给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色,让那种妖孽的美更加夺人心魄。
“担心什么?人家更担心会不会被化身为狼的小夏夏吃掉!”男人说的嗲生嗲气、骚气十足,四房以为这样就能达到目的,太天真了,甚至不用他出手,就有人替他收拾。
果然,一个小时之后,网络上就突然流出了一段视频,视频里,上官云和其他男人偷情的画面清晰无比,对于早上才刮起的谋财妖风,有图有真相,众人再次一片哗然,原来司徒老爷子是被戴了绿帽子,才气到中风!
网络上掐架,司徒府邸里也没有安生。
“甄露,你个不要脸的,是不是你把那段视频给媒体的!”上官云脸色有些不好,视频的事情一曝出来,她的脸面算是丢尽了,网络上的那些谩骂更是让她觉得心底抓狂到崩溃,看着甄露的眼里自然满是恨意,如果不是她,自己不会被世人耻笑。
“是我又怎么样,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怕人知道吗?”甄露说道最后,疯狂的大笑起来,现在她女儿进了监狱不会认她,儿子也进去了,她不好了,谁也别想着好!
“你这个疯子!”上官云说着,就冲上去和甄露撕扯了起来。
“妈,你闹够了没有!”上官云娇小的身材打架根本不是高挑甄露的对手,更何况甄露现在每天都是一种类似疯癫的状态,司徒泽见状赶紧上前将上官云拉开,否则一会儿也是落得吃亏的地步。
“甄露你这个贱人,活该你儿女都进了监狱!这只能说明你做的孽多,老天爷报应,别忘了女儿还是你自己亲手毁掉的!”虽然人被拉开,上官云嘴上却依旧破口大骂着,而且每一个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戳甄露早已经不堪重负的心脏。
甄露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整个人发疯似的啊了一声,就疯了似的朝着楼上跑去。
“还有你,龙燕倾,老四是老爷子的儿子,有继承权,你和老三休想独吞家里的财产!”甄露被刺激走了,上官云又指着龙燕倾,就算司徒家的公司垮了,卖了,也总得有一笔金额不少的钱,不管是公司还是钱,必须得有老四一半!
“妈,除了钱你眼里还有什么!”司徒泽皱着眉轻吼了一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妈的眼里还只有公司和钱!
“老四,他们是在联手欺负我们母子!”上官云拉住司徒泽的手,老四现在是因为安娜糊涂着,等清醒了,就会感谢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
“够了!公司和钱我都不要!”司徒泽甩开上官云的手,大步冲出了别墅,这个家他已经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老四!你别走!你去哪儿!”上官云对着门口大喊,可司徒泽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龙燕倾都是因为你们!逼走了老四!”上官云转头恶狠狠地瞪着龙燕倾。
“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心里永远填不满的**!”女人看着此刻面目狰狞的上官云,淡漠高贵的说完转身上楼。
上官云心里的怒火在狂烧,她心里有**错了吗!她没有错!错的是他们!理智被怒火完全烧毁的时候,上官云突然冲上楼,而龙燕倾刚走上三楼的楼梯,就被冲过来的上官云猛地抓了一把,想要往下拽。
出于本能,龙燕倾立刻抓住了身边的扶手,另一只手想要挥开上官云推她的胳膊,可上官云却像章鱼一样,死死的缠着她。
拉扯间,上官云的身子失去了重心,被自己的力道带着顺着楼梯滚了下来,而龙燕倾还算是幸运,虽然被上官云扯着滚了一截楼梯,但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扶手,缓解了自己继续下滚的力道。
“啊!”可上官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从三楼一直滚到了一楼,女人惊恐的喊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楼上的舒夏和司徒玦听到声音,立刻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楼下的情景时,也是微微一惊。
“妈,你怎么样?”司徒玦冲到龙燕倾身边,有些焦急的问道。
“妈没事,先去看她!”龙燕倾脸色有些发白,一条腿疼的厉害,可却还是让司徒玦先去看看上官云,她才摔了这么一段,腿就这么疼,上官云从三楼滚到一楼,伤势可想而知。
司徒玦看了眼已经昏迷的上官云,虽然对这个女人喜欢不起来,却还是快步走了下去,舒夏蹲在龙燕倾身边,手在她腿部的位置轻轻摸了摸,跟着微微皱了皱眉。
“我已经叫了120,你有条腿骨折了!不要做任何动作!”曾经的杀手生涯,让舒夏对骨折一类的伤痛判断的比医生还要准确。
10分钟后,救护车就赶到了司徒府邸的门口,医生和护士立刻将龙燕倾和上官云抬上了车,司徒玦和舒夏也跟着驱车去了医院。
仔细的检查过后,医生拿着拍出来的片子走过来。
“医生,她们怎么样?”司徒玦询问道。
“龙女士的伤比较轻,右腿小腿处有一处骨折,不过不算太严重,打上石膏,好好休养3个月应该不成大问题,不过上官女士的伤比较严重,我们给她做了全身ct,她的颈椎断裂,腿骨多处骨折,脊椎也有很严重的损伤。”
“我只想知道,她会怎么样?”司徒玦神色微微凝重,这么重的伤,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除非有奇迹,否则就是高位截瘫了!病人的大脑在摔落得过程中也有损伤,刚刚照片子时已经形成了血块,绝少,恕我冒昧,还是让四少来一趟吧!”医生语气委婉的说了一句,现在上官云的病症严重,最好的情况就是残疾,严重甚至有可能死亡。
“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应该很快就到。”司徒玦声音低沉的说着,司徒泽却早已经到了,人站在走廊拐角,将刚刚医生和司徒玦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舒夏敏锐的察觉到了来人,转头,果然就看见了拐角处站着的男人,也看见了他脸上此刻的焦急、纠结、凝重和深深的疲惫。
司徒玦和医生自然也看到了司徒泽,男人走过来,看了一眼司徒玦和舒夏,一句话没说跟着医生单独去了诊室。
“希望这件事他能理性一点的对待!”舒夏看着司徒泽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如果再因为今天的事情增加彼此的仇怨,只会活得更加疲惫。
司徒泽和医生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刚刚和司徒玦说过的话,医生又对着司徒泽说了一遍,毕竟司徒泽才更有抉择权。
“四少,您母亲的医治方案,我刚刚已经和院里的专家做了沟通,我们打算给她手术取出脑袋里的血块,至于其他,原谅我们爱莫能助。”医生有些歉疚地说道,上官云伤的太重,现在的医学手段也只能替她做到这些。
司徒泽听完就是长久的沉默,过了很久才突然开了口:“我妈脑袋里的血块会影响生命吗?”
医生以为司徒泽是担心手术的风险,立刻摇了摇头:“目前从它的位置和大小上判断的话,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不过血块的位置会压迫很多神经,比如记忆、视觉,而最可能的是她会永远醒不过来,也就是我们说的植物人!”
“植物人?”司徒泽轻声呢喃了一声。
“四少,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血块取出来,就不会发生植物人的情况,除了上官云女士身体上的伤害没办法复原,脑力不会受到影响,你可以放心!”
“不用了,血块不用取了!”似乎是想了很久,司徒泽才说了一句让医生一时没办法消化的话。
司徒泽从诊室出来,脚步疲惫而沉重,他不希望他妈醒过来去面对残疾永远无法复原的身体,悲伤绝望,更不希望,她以后的余生还带着仇恨甚至是更多的仇恨去生活,争斗了大半辈子,为自己争了这么一个下场,一切都够了!最坏的结果,对于他妈而言,却是最好的结果!
“三哥,其实你才是做的最对的那个人!”司徒泽走到司徒玦和舒夏面前,看着司徒玦的眼睛轻声说道。
“那个家,真的不是家,如果我和大哥能早点明白,或许我们就能早点解脱,不至于争斗厮杀,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
“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给我妈最好的医疗环境,让她静静的将后半生睡过去,好吗?”司徒泽问的一脸诚恳。
司徒玦什么也没说,只是朝着司徒泽点了点头。
“谢谢!”说完,司徒泽就顺着来时路离开。
“安娜在福利院!”在司徒泽的身影即将在拐角处消失不见得时候,司徒玦突然喊了一声,而同时司徒泽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才继续离去。
“这算不算血浓于水?”舒夏笑着看了眼司徒玦,最后,他还是告诉了司徒泽安娜的位置。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什么东西才是人最珍贵,最该追求的东西,至于他以后,和安娜能走到一起,还是最终都只是个陌生人,就看他自己的出息了!”司徒玦看着拐角的位置,唇角带着浅笑。
他在想老四刚刚的话,如果老大和他都能早点明白,今天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可是脑子里什么画面都没有,因为没有如果,只有在走过了一条路,知道错了,才会想拥有期望却永远不能改变的如果!
龙燕倾的腿伤虽然不算严重,可是还是打了厚厚的一层石膏,最开始的半个月,还能在医院养着,可半个月后却怎么都闹着要出院。
“你们赶紧让我出院,我快想死我大孙子了!”龙燕倾一脸恼火的说着,前段日子乐乐不上学,还会每天在医院陪着她解闷,可是这几天又开始上学了,只有张妈陪着,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真是越老越不听话!”司徒玦嘟囔了几句,还是给龙燕倾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修养也好,免得每天在医院闻消毒水味。
出院回到家的龙燕倾就跟除了笼子的鸟一样,看得出来十分开心,刚好舒乐放了学,老陈把他接了回来。
“我的大孙子,奶奶最想的就是你了!”龙燕倾立刻拉着舒乐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对于龙燕倾的热情,舒乐只能睁着两眼、红着小脸儿受着,难怪国外的教育专家说过,在中国,最流氓的就是长辈的爱,可以随便亲吻抚摸,不分场合。
“臭小子,后天就是元旦了,明天你们学校没有活动吗?”司徒玦皱着眉头问道,一般这种节日前夕,不都应该有活动吗?
“没有!”舒乐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将背着的书包放下。
司徒玦挑了挑眉头,他怎么嗅到了谎言的味道。
晚饭过后,舒乐回了自己的房间,明天幼儿园里居然组织了什么亲子元旦活动,桃子老师让爸爸妈妈都来参加,还要表演节目,一想到这个,小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让舒大美人演节目,那肯定是不可能,至于笨蛋爹地……。以那货的智商,还是别带出去丢人了!
虽然舒乐对于这种稍显幼稚的活动并不感冒,但想到明天别的小朋友有家长陪着,自己只能一个人单刀赴会,心情多少还有些小失落。
而隔壁的房间,司徒玦刚刚挂断桃子老师的电话,自从上次舒乐被绑架之后,学校一次次诚恳的道歉,最后舒夏还是决定让舒乐重新回到幼儿园上课,毕竟不能总在家呆着,而且上次绑架也不是幼儿园能控制的!
“桃子老师怎么说?”舒夏看着司徒玦脸上有些奸诈意味的笑容问道,这父子俩估计又要交手了!
“明天学校有亲子元旦的活动,臭小子说谎的技术,想骗亲爹,还嫩了点!”司徒玦说的一脸得瑟,居然想这么剥夺他在其他小朋友和家长面前露脸的机会,臭小子!
“参加可以,但是别拉上我和你一起做什么!”舒夏看着司徒玦的眼神,心里多少能体会为什么乐乐要撒谎说学校没有活动,拉司徒玦出去,很多时候拉上去的不是颜值、不是尊贵,更可能是被拉下来的智商!
明天,希望这男人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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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明天你要加油啊!别给儿子丢了脸,虐渣终于完了,从今天开始都是欢快基调,本来说一万五的,结果昨天情人节,大家懂的。明天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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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是万能的,没银子是万万不能的…。
樊雨琪眨巴着大眼,看着阎王嘴里说的:“豪华房子一座,良田千倾,还有数不尽的奴仆!”
房子一座,有,四面漏风,两面漏雨…。土房。
地沟一垄,在院子里,除此之外,在没有地。
奴仆?,爹,娘各一枚,外加个双胞胎妹妹、、、这谁是谁的奴仆?
雨琪咬碎了一口银牙,怒瞪老天,狠狠的朝着白云朵朵蔚蓝的天空,怒骂了一声:“等老娘回去,看怎么你。”
锄禾日当午,下地种红薯,不干到中午,没钱买红薯,任命的拿着锄头在小院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