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晓得秦风这下子有得忙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稳住北漠,拉着陈天啸稳住北关,给东越制造另一重麻烦,这样一来,东越将彻底陷入堵东墙、塞西墙的困境。
届时恐怕无力开战,各朝也能迎来安稳的发展时期。
别的且不说,他已经与北漠七军将领私谈过,知晓北关自治之由,个个振奋。
边关军与镇北军交手多次,鲜少讨得到好,陈天啸更是硬骨头,前君王海漠天想了各种法子拉拢或暗杀均未成功,龙七一来,居然将陈天啸拉了过来。
不费一弓一箭,北关就成了北漠的自治区,虽说税收收入和经济都归他们自己管理,但每年要向北漠缴纳一趣÷阁自治的费用,而北漠会提供军力保障北关的安稳。
在他们看来,这不就是交保护费么,有生之年能看到陈天啸向北漠交保护费,痛快!
这些武将的思维其实简单,谁强服谁,龙七此前用枪支弹药压制得他们喘不过来气,后来又挑开了右相和戚清河的诡计,后来找个机会让他们晓得自己的武力值。
现在又算上北关的事,这些武将对龙七佩服得五体投地,若说有什么不足的话,龙七从未亲自率军打过仗,要是龙七能在这一点上再度证明,这帮人更会心悦诚服。
龙七晓得他们的盘算,十二曜本就是马背上的部族,他自小跟随父亲征战各个小部落,带领骑军不在话下,自决定让北关自治后,他便开始训练骑军,模拟战事。
疲累不堪的他在这时候等到了春娘和夏夏,无异于在荒漠中等来了甘泉。
时间紧急,北关自治的消息还未传到东越,趁着东越朝廷还未察觉,龙七推进了本就在筹备的登基及封后大典,学着秦风和萧令瑶那样,在同一天搞定两件大事。
这样既省钱又快捷,春娘进驻后宫,有了凤印,后宫地一摊污漕事就由她去料理。
龙七的计划顺利推行,不过半月后,北漠迎来了新的帝后,而龙七更是决定不更改国名,依旧保持北漠的称呼,这让百姓们有些欣喜,毕竟多年习惯难改。
龙七不强求恢复十二曜的说法,却是将宫殿上方的龙吞月拆除,而改为了十二颗星星。
蒙兀族人便知道这十二颗星辰便是十二曜的代表。
登基大典后,龙七与春娘终于同榻而眠,只是龙七手上还握着一份官员名单,上面写满了官职与名称,以及他们的出身。
他手握大权后已经开始排除异己,准备慢慢地将一些不老实的人铲除掉,其中就包括以前海漠天的走狗。
几次与海漠天打交道,包括后来楚月幻术施行,海漠天早就吐露得干净,只是为免打草惊蛇,龙七并没有上来就大刀阔斧地拿人杀人,免职也是等抓到把柄再动手。
“北漠朝堂不稳,你这种做法极好。”春娘看着躺在他们身边的女儿,不禁暗笑。
夏夏许久未见到父亲,是一分一刻也不愿意离开,非要赖在他们的榻上,龙七本来就不是那种拘泥于规定的人,什么帝后不同殿都滚到一边去,秦风和萧令瑶不还是同殿。
陈天啸要与他面谈,时间定在三日后,在这期间,东越与南瀛水师历经月余的鏖战,终于以南瀛水师更胜一筹告终,那片争议海域最终归于南瀛。
而东越死守住了自己的海域,并未让南瀛水师载着陆军攻打到东南陆地。
精明之人不难看出,南瀛人一开始就是冲着那片争议海域的所属权去的,并没有作死到要夺到东南陆地,东越的陆军实力不是南瀛人可以匹敌,他们有自知之明。
海上的落败让整个东越蒙上了一层阴霾。
西南之战落败被吞,海上水师又打不过南瀛,一时间,百姓的怨气到达了顶峰,更有甚者,不少百姓痛批元帝多年来原地踏步,内耗严重,才至军防不足,守不住自己的疆土海域。
在东越百姓看来,那虽是争议海域,但早被视为东越之物,如今被夺,岂能甘心?
元帝经此一役,接连遭受两败,本就痛苦的头痛再次发作,疼痛程度远甚于从前。
李太医为其做了针灸治疗,也只是暂缓痛苦,萧令煜再见到父亲时,发现父亲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更显老态,见此情形,他站立在一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多语。
兵部一帮人挨了怒骂后离开,元帝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这几次来,父皇书房的药物一次比一次浓重,萧令煜不禁想,父皇难道除了头疾以外,还有别的疾病缠身,才会如此颓然?
身为太子,他不会去太医院打听父皇的病情,容易引人猜想,多年来在皇宫自保为上,冷眼看着发生多少事,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荣升太子后,接受的储君教育里,如何平衡与皇帝父亲的关系,也是一项专门的学科。
此时陪同在侧的还有宋洛,海上败局的苦果不得不咽,南瀛人这次一展雄风,后脚就来函嘲讽,这才让元帝头疾发作严重,现在刚服完药,好受些。
“父亲,手术室已经在武安开设,大鲲派了一批医师及工部的人监工,建成后做了一系列的小手术,颇有成效,武安百姓都深以为奇,父亲头疾若迟迟未愈,是否愿意移步?”
萧令煜说道:“推行改革之事已经开始,阻力颇多,父皇且要保重身子,方能继续推进……”
宋洛叹了口气,太子相较于狡猾的秦风,肯定是不能相比的,这话术上的本事就差不少。
前面规劝陛下好生治疗便罢了,后面偏要伤口上撒盐,改革之事事关重大,刚推行便有不少世家暗自反对,他们表面上声称支持,私下却制造壁垒,不让改革措施顺利施行。
到时候再上折子表示反对,连环套的操作就能将改革之事扼杀在摇篮里,这帮世家玩弄这种把戏多少年了,现在弄得是轻车熟路,把阳奉阴违玩得明明白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