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有我一个人住,所以伺候的下人也少,平时就两个婆子,一个负责清扫,一个负责做饭,不过现在有夫人随身带的下人,不用愁了。”
“另外,夫人在这里的开支还是由夫人负责,我身上的银子可不够你们用的,对了,这费用镇北侯给了一些,就看够不够用吧,多退少补,如何?”
什么话都让楚月说完了,程岑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夫人应该饿了,先去用膳吧。”楚月说完,就有两名镇北侯府的丫头进来照顾程岑。
他们和程岑一样,一进入中原就不对劲,等真正清醒的时候,人就已经在这里了,外面还多了一些奇怪的人,看着也不像下人,看夫人的样子应该还不知情。
程岑去饭厅的时候,萧令瑶就来了,楚月许久不见她,三步并作两步过来,萧令瑶不让她施礼,拉着她的手说道:“怎么这么突然?”
“师兄留在了北关,他是真正的毒医,陈天啸舍不得放走他,说来说去还是孩子的心疾,他们还以为是我和师兄危言耸听,结果最近这孩子病危了一回,差点没了。”
“陈天啸年纪也不轻了,也不能保证自己次次能得男,所以面对嫡子还是心疼,思来想去,索性决定让这母子俩过来求医,他还有封信让民女转交。”
楚月跟着曹景,也没有任何封职,所以一直以民女自称,萧令瑶接过来就打开看,看完以后嘴角扬起:“这是要和我们结盟,老婆孩子送过来当人质,挺有诚心的。”
“他们也不亏,陛下医术连老师兄都叹为观止,不也是为了大鲲的物资和孩子的性命。”
楚月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位县主在北关也做了不少事,差一点就博得陈天啸的信任,可惜她勾连蒋名之后陈天啸对她的态度就大不如以前,我去的时候她的处境并不好。”
程岑自视甚高,但从程家出来后就没有可以倚靠的资本,这一点萧令遥早预估到了。
她若是老实,还能在北关做个逍遥的侯夫人,享受着荣华富贵,偏是不知足,陈天啸能把她和孩子一同送过来,实则是有放逐之意,在那位的眼里,孩子可比程岑重要。
“那位正在用膳,娘娘要过去吗?”楚月突然看到跟在萧令瑶身后的柔姬,只觉得面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这位是?”
“曾经的柔姬公主,宋尚书的夫人,身份败露所以投奔我们来了。”萧令瑶也不隐瞒,直接说道:“以后你二人还要通力合作,先认识一下为好。”
柔姬冲楚月眨了下眼,明明是生育过孩子的人,但因为马上就出了后面的事情,她一下子又恢复到单身的状态,也没有跟着孩子折腾,整个人的气质还是年轻。
因为生得娇小,看上去也十分年轻,楚月眨了下眼睛:“柔姬姐姐?”
柔姬被逗乐了,同时说道:“娘娘,奴婢也想见识见识这位传说中的县主呢,何时可以?”
“先让她吃一顿安稳饭吧。”萧令瑶想到程岑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说道:“否则以后难以下咽,怕是没有一顿饭能像现在这么安稳了。”
程岑的确是饿极了,她不知道楚月对自己做了什么,但醒来后腹中空空,全身都没有力气,好在准备的饭食大多是流食和汤水,下肚以后颇是舒服。
她刚净完手,擦完嘴,楚月便进来了:“夫人,娘娘召见。”
程岑的脸微僵,娘娘,还有哪位娘娘,召见,召见……这二字的含义那般明显,她在高位,她在低位,可不是由她来召见她!
她一时间心底郁气满满,脸色难看得很,楚月全当没有看到:“夫人,请吧。”
人在屋檐下不,不得不低着头,她仍记得要将他们母子送走时,陈天啸专门找她说过话。
他说什么?他说不再计较她与蒋名勾连之事,也不再计较她试图与北漠勾连一事,往后余生,只要她守着孩子就能保她侯夫人的位置不动摇,前提是这孩子能够康健。
送来大鲲是将最后的希望寄予秦风,这孩子的命便是她的命,若是孩子没了,或是难以长寿,要么她能迅速地生下第二个嫡子,否则这侯夫人的位置就要让予他人。
陈天啸还说自己虽是壮年,但也等不及。
程岑也是女子,见过东宫与后宫女子争斗,陈天啸若是等不及,自然会找他人生,到时候让她让全,嫡子的身份给予她人,她则要成下堂妇。
这种事情她如何能眼看着发生,看着病发的孩子,她终是咬牙决定一拼。
答应来大鲲,一来是为了自己与孩子,二来,她想亲眼看看大鲲是何等情况,他们现在又过得如何,可现在,人都在跟前了,她却后悔了。
“夫人?”楚月再次出声:“请。”
不容置疑的语气,程岑看着昔时的干妹妹,冷笑道:“你有这么好的靠山却跑去北关做我的妹妹,真是委屈你了。”
“欸,不委屈,不委屈,能为陛下和娘娘效劳本就是我的责任,如今也算不辱使命,这不,把夫人和世子都请来了,不过侯爷也不亏,我的老师兄可是留下了呢。”
“天底下有多少权贵想要老师兄为他们效劳都未得逞,老师兄如今可是心甘情愿地为侯爷效力,这种交代,可是侯爷梦寐以求的,夫人的付出,侯爷必定放于心上。”
楚月牙尖嘴利,程岑敢说不过她,只能悻然出去,待到主厅,远远地便看到守在厅外的侍卫,有男有女,男子英伟,女子也英气勃然,个个佩服武器,严阵以待。
而坐在主厅上首的女子并未一身华服,却是荣威备至,还未走到跟前,就感觉到了非同一般的气度,她没看清对方的脸,却也知道她是何人,程岑的脚步一下子变得笨重。
萧令瑶也抬头看向院落中的程岑,她在室内,看着室外倒是清晰,几年不见,程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