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郭士通诧异地看过去,来人却瞟了他一眼,突然手起刀落将他打晕,郭士通失去知觉前只来得及骂了一声娘,这才多大一会儿,让人打晕两次了!

可怜郭士通完全失去了判断时间的能力,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片昏花,隐隐约约地瞧见对面影影绰绰的身影,有人将一个水壶扔到他怀里:“先喝点水。”

听到这个声音,他打个激灵,双手早就没被绑着,他揉了揉眼看清楚说话的人——曹景!

“曹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再一抬头,坐在他正对面,一袭男装打扮头发梳成一个高马尾的不是肖芷青是谁?他一下子红了脸,自己狼狈的模样全让对方看了,男人的自尊心有些挂不住,耳朵根子都红了。

他刚才被打晕了扔进马车,这里也是一辆马车,只是比之前的宽阔不少,马车正急速行驶着,车速不慢。

好不容易从刚才的场景切换到现在的情景里,郭士通整个人都是懵的!

“咱家是与你一道上的船,还有肖将军。”曹景说道:“若非咱家与你在一处,你现在应该就在回隋城的路上,被打入天牢。”

天牢!郭士通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罪臣,罪臣,哈哈哈哈!

肖芷青一直没怎么说话,看到他这般落魄痛苦,也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微微扭头:“隋城那边还在探听消息,你的亲人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扎心,郭士通想到元帝当初怒斩肖芷青两位叔叔的情景,心下哪里敢说心安,哪里敢去相信什么一线生机?他面色惨白,一时间懊恼不已。

“我应该早早地传信给父亲,告诉他陛下的打算,让他切勿行错踏错,是我,都怨我,我怎么就不能再动一步!”郭士通急得双眼都红了。

曹景面色平定,眼神只是微软:“你未动,怎知陛下没有安排?”

郭士通愕然抬头,曹景看了的眼神里终于带了几丝悲悯,所谓天意,也不过如此。

“陛下本是想着万一郭家有事,我们可以照应一下,而且也有别的任务要办。没想到人还没到都城,事情却先爆发,事情真相如何现在还不确定,但你不能落到元帝手里。”

“此前你一去不回,我们便料定是有事发生,若非发现及时,就要错过搭救你的时机。”

说句难听的,郭士通回都城就算有功劳相抵也只是保住一条命,流放是肯定的,这样的结果对郭士通来说是何等残忍,从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下来就是生不如死!

郭士通低下头,往日也是鲜衣怒马的参将大人,如今沦为罪臣之子,不,等回到都城,他或许也要被扣个罪臣的帽子,郭家,郭家居然步了白家的覆辙!

他丧气到不行,一无所知的憋屈和对家人的担忧让他失去了平时的精气神,曹景看他这般模样,又说道:“抵达大鲲后,陛下着人往隋城送过信——提醒过郭将军。”

见郭士通不以为然,曹景也不想暴露苦崖还有一条更快的路直达东越的事实,只说道:“信用了特殊途径,可以保证早就送到郭将军手中,而且是用的你的名义。”

“你说什么?父亲明知道陛下要立的是四皇子,但还是……”郭士通激动万分,音量都提高了好几度,突然会心,自嘲笑:“用我的名义,我的名义,哈哈哈,父亲岂会信我!”

“不对,父亲就算不信我,也会去探查一二,如果他探查到陛下果真是要替四皇子扫平道路,他却没有放弃,反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也有可能。”郭士通彻底颓靡了。M..

父亲始终是那样,只相信自己的选择,绝不轻易改变主意!

肖芷青看着他情绪反复,小声提醒道:“我们的人手有限,只能先将你救出来,至于郭家人,已经派信出去查探他们的状况,你若不冷静,如何救他们于水火?”

肖芷青本来就早慧,又被武安侯夫人一手带大,不像自家姐姐那样温良,如果说哥哥姐姐他们对去苦崖还有些迟疑的话,她在听母亲讲过前皇后与容夫人的事后,便动心了。

事实如她所料,她去了苦崖如愿进了军营,现在一声小肖将军也是担得起的。

这种关头,她的冷静更让郭士通烧心烧肝,他立马打起精神:“现在什么个情况?”

“方老板带队随同李侍剑等人返回都城,我与肖姑娘同你一道。”曹景看着外面:“除我们以外,只有两人随从,我们的人手有限。”

“如你所想,我们这样的规模根本不足以将你的亲人从牢里救出来。”肖芷青一句话就打消了郭士通的奢望:“只能先潜回都城,静观其变。”

“陛下着我们不用瞒着郭参将,这次前往都城我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转移柳家人,让柳家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江北。”曹景说道。

郭士通汗毛倒竖:“可这一动,岂不是明摆着告诉陛下柳家有鬼,秦风的消失有鬼,何况上次的事情足以说明陛下早盯着柳家,这时候轻举妄动,一定会打草惊蛇!”

肖芷青心想这个姓郭的小子也有几分头脑,就反问道:“你既然要救郭家人,我们借着郭家的事情转移下皇帝的注意力,说不定还能帮着柳家人成功离开。”

“至于暴露,陛下伪装成方正过来一趟,不过是让大鲲多点时间,有了更好的准备,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东越面前,大鲲立朝,是与东越一样的王朝,为何不能亮相?”

肖芷青早盼着看到秦风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元帝面前!

郭士通想好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就乖乖咽下去,雄图霸业、美人秦风都有了,只有自己最惨,家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马车里突然变得静寂,肖芷青其后不怎么说话,倒是曹景十分警惕,中途从未在任何休息站或客栈歇息,一行人就靠着马车赶路,夜深了就找个僻静的树林歇息。

话虽如此,但曹景依旧会派人去休息站里取最新的线报,马车快行驶到都城时,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将一封密报呈给曹景,郭士通看过来的时候,那人下意识地别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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