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不期而遇,虽未撞到一块,马车夫均是提起缰绳猛然减速,武安侯夫人这暴脾气也是上来了,立马看向对面毫无标识的马车:“何人如此横冲直撞,也不看这是何人马车!”
是她武安侯府提不动刀了,还是马车上的家徽不够醒目,武安侯府在隋城这么没有脸面!M..
对面马车里的男子轻飘飘的撩开布帘,扫过武安侯夫人暴怒的脸后淡然道:“多有得罪,还请夫人息怒,给夫人让路。”
让?萧令瑶暗道他们的马车本就在正常的位置行驶,何来的让?这人倒像是故意为之。
武安侯夫人盯着这戴着面具的男子微微颦眉,脸上的怒火仍未消散:“你是何人?”
“我家主子刚买下前国舅爷的宅子,主子姓袁,”那马夫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等,武安侯夫人精武,岂能看不出对方手上的茧并非寻常奴仆:“还请夫人见谅,是小的不得当。”
这奴才把过错一肩揽过去,武安侯夫人挑挑眉:“哪来的姓袁的大人能买得起前国舅爷的宅子了,稀罕,是我对隋城不了解了,还是刚出来的新贵?不知在何处当值?”
就算是富商,其地位也买不到和公主府一条街上的宅子,武安侯夫人看着对方戴着面具的半张脸,心里打着激灵,突然想到武安侯所说之事,手心微握,竟是出了一手的汗!
“我家大人并无官职,夫人多虑了,”这马车夫代替主子说道:“刚才是小的得罪,小的给夫人赔礼道歉,初来乍到,对这条街的情况不熟悉,请夫人原谅则个。”
呵,不熟悉?这条街可是宽阔得很,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不可能直接冲过来,萧令瑶并未露出脸,只是与武安侯夫人对视一眼,武安侯夫人便不耐烦地说道:“下不为例。”
她迅速地放下布帘,马车继续前行至公主府,秦风早知他二人要来,堂堂正正地站在门口迎接,自然是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中,身后的龙七面不改色,倒是荆无命有些不爽快。
“对面这府里的主子也太牛气哄哄了,武安侯府的马车也敢冲撞,大路这么宽本是各走一边,我看他这是在找事。”荆无命气呼呼地说道:“要不要去探探他?”
秦风笑了,还用他们找,恐怕不久以后这人就要主动找过来,今个直接冲撞武安侯夫人,下一次指不定就是冲撞公主府的马车了,横竖这公主府于他已经是个空壳子。
哪有没有公主的公主府?秦风迎上前去迎武安侯夫人与萧令瑶,只见武安侯夫人的余怒未消,他就说道:“夫人不必介怀,那人行事乖张,晚辈与他在沐仙阁算是打过交道。”
“不过是陛下的忠犬,如今算是从冷宫里放出来了。”武安侯夫人用了冷宫二字,令人忍俊不禁:“弃子重新被起用,如今能住进前国舅爷的府里,就算是花了银子也是陛下之恩。”
听上去武安侯夫人是知晓此人的来历,再想到义卖时那些官员对此人的忌惮,秦风心下有数,这位与春娘一样,都知道那些官员的身家底细。
他与元帝是想到一处去了,各自找了外援给那些官员施加压力,这位如今住到公主府对面是他个人所为还是元帝安排,不管是哪一样都不可能让他安心!
那种紧迫的感觉秦风并未忘却,这些天更是谨慎得很,曹景那边也说有异状,五皇子也让人跟了,不过赵伦那边实在没什么异样,跟了又如何?曹景反倒是担心他与萧令瑶。
鲲鹏商行与天香阁的往来是明面上的,武安侯夫人入股也不是秘密,秦风请二人入府,那姓袁的则在对面停下,下马车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秦风倒是回头看了一眼,见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这才嘴角翘了翘,这人看上去比左平道难缠得多,麻烦,孤家寡人的狠人才是真难对付,这种人没有后顾之忧。
待三人进了静议堂,武安侯夫人才气怵怵地说道:“原来那人就是袁不期,我还以为他老早就死了,居然还活着,这人可是和蒙天奇一样是陛下的老手下了,不过这袁不期是假名。”
秦风见她眼底均是鄙夷之色,不解道:“此人应是真正负责东越情报之人,晚辈此前倒是误解了,以为飞龙军才是负责情报之流。”
“蒙天奇那样也不像是干这个的,这袁不期当年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被陛下贬了去,我家那夫君还以为他在大牢或是早死了,这次在沐仙阁才见到他。”
“知道这人的大多是老臣子了。”武安侯夫人道:“此人可是了不得,他才是真正的探子,陛下登基不久便组建了紫吾卫,此人便是紫吾卫统领,与飞龙军相辅相成。”
“后来紫吾卫突然消失,袁不期也不知所踪,他以往可是不戴这面具的,”武安侯夫人说道:“方才他主动说姓袁,这是一点也不顾忌自己的身份,生怕旁人不晓得他再度出山。”
秦风握着茶杯,断然道:“他最近在查我。”
“你怎知?”武安侯夫人心里一惊:“他对你感兴趣?”
“义卖之事是我向陛下建议,又在我的地盘举办,我在其中推波助澜,显得过于活跃,此人对我好像很感兴趣,不止我,就连五皇子府那边也有人游荡过,不过人已经撤了。”
“天香阁那边如何?”武安侯夫人着实吓了一跳,这大计未成,怎么跑出这么一只拦路虎,这袁不期可是难对付得很:“紫吾卫重新被用,他手底下的人都是不好惹。”
这是武安侯的原话,她原本对此论嗤之以鼻,听了秦风所言方晓得厉害,秦风早就知道如此,这人虽被弃用,但这些人一直坚持获取各地的情报,连南瀛与北漠也未放过!
若非这些年未曾放弃,一直坚持着情报搜集,也不会在元帝想到他时一经启用就立下大功,立刻博得元帝信任,这种隐忍与蛰伏实非一般心性之人可以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