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殿下之事上确实是疯子,臣这些年求而不得,找了一堆与殿下相似之人聊解相思,可惜他们没有一个有你的神韵。”左平道看着萧令瑶,忍不住伸手去触她的脸。
萧令瑶下意识地避开,眼露厌弃:“驸马甄选时你也在其中,落选是你实力不足,既是如此,就该认命,我与你本就没有缘分。”
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真无人追来,也不知这左平道是否误导了阿娘他们,让他们不得要果,朝着错误的方向去追,左平道倒是身体力行地证明他并非等闲之辈!
“如今不就有了么?”左平道说道:“臣在各地都有宅子,从中挑了一处园林最好的,殿下暂且安置在那里,待臣解决了大皇子遇刺之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此人竟是要她做外室!萧令瑶不禁嗤笑道:“这便是你对我的安排,我与那绿妩有何区别,不都是你养在外宅的女人,所谓求而不得只是过往,如今唾手可得便是如此作践?”
听得她将自己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左平道率先不快:“殿下休要胡言乱语,若非殿下身份特殊,臣自当迎入府中,你便是左府当家主母,如今只是缓兵之计,再徐徐图之。”
萧令瑶心中嗤笑,仍记得小时候阿娘说过在这世道女子生得太好并非好事,阿娘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如此,若要沦为此人玩物,真不如以死明志。
只是此人癫狂,刚才威胁之事恐非假,看样子他要私藏她,便要随自己一道隐瞒陛下。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保全阿娘不被发现,外面赶车之人恐也是他事前拉拢之人,否则不会为他所容,萧令瑶一时间心乱如麻,竟是不知如何选择。
左平道能瞧出她的纠结,淡然道:“殿下放心,待臣一步步解决麻烦便迎殿下入府,臣身边的正妻位置永远只留待给殿下,至于陛下那边,恐是无力顾及殿下太久。”
“此为何意?”萧令瑶的声音更沙哑了。
左平道捧起茶杯,亲手喂到她嘴边,萧令瑶感觉到喉咙的隐痛,没有与他对着干,认命地低头喝水,她伏首时后颈上细小的绒毛都尽现左平道眼中。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她又突然这般乖巧地就着他的手饮水,看着她颈部细腻的皮肤,左平道激动地每个毛孔都要爆开!
萧令瑶感觉到那摄人的气息时,忙咽下茶水后将身体与左平道拉开距离,冷冷地说道:“左大人胆大包天,如今连父皇也敢蒙骗了。”
“南瀛在东南海面屡次挑衅,何拥那废物在几次交锋中落了下乘,东南水驿的情报像雪花一样飘进宫里,陛下的心思已乱,殿下的事为大,但国事更是为重。”
萧令瑶沉睡了这近四个月,哪里知道朝堂变化多少,现下听说后心直往下沉。
左平道浸染朝堂多年,自是知晓战事是帝王最避讳的事,尤其像元帝这样刚坐稳帝位没有多久,刚摆脱仕族的控制便要迎战,实是不妥。
以萧令瑶对元帝心思的揣摩,这一仗,元帝并不想打。
左平道说得对,如此大事自是为重,岂是她一个“已逝”公主可以相提并论的,帝王心中始终是江山为重,她嘴角突现一抹嘲讽的笑容:“左大人不愧是大理寺的活阎王。”
“如今这番言论想必考量许久,力图瓦解我心中防线,让我从此为你所牵引,是否?”
从方才起,左平道就在发力,虽是装着随意与漫不经心,但如他所说,设计得越是周全越容易露出马脚,若是一般女子恐就掉进陷阱,被套路后被牵着鼻子走。
可她看过尸山血海,浸染过后宫九年,提防过各种明里暗里的针对甚至刺杀,心性早就不是一般姑娘那般,她嘴角扬起:“左平道,你不可能如愿。”
想让她成为他掌中玩物,休想!
左平道收起伪善的感情,眼底迸出一丝嘲意:”殿下觉得还有何人是你的救星?柏家确实不一般,可惜也中了我的计,我不过是将计就计再反将一军,他们便乱了。”
“还是说想等你的驸马爷?自从你‘死’后,他可是得了自由,迫不及待地出城逍遥去了,听说是视察休息站和镖局,你瞧瞧,这就是你曾经衷情的男人。”
“与你夫妻一场,竟是如此无情,恐怕他马上就要迎新人,待身边有了新妇,可以一边承着因你而得的皇恩,一边坐拥新人,从此三妻四妾,好不悠哉。”
“殿下,这就是你看中的驸马爷?”左平道嗤笑道:“当初算他走运,驸马甄选居然能脱颖而出,可如今,且不说他对你有情无情,也是鞭长莫及。”
萧令瑶知晓她是有意放秦风自由,但如今听到左平道如此说,心底仍生出一股涩意,她随即自嘲,原本这般安排便已经预料到此种结局,左平道不知内情,故意踩他抬高自己罢了。
“我与秦风的事无需你置喙,你现在到底要带我去何处?“
左平道亮了底牌,现在倒也不急,坐在她身侧,还替她盖上了毛毯,倒是副温柔郎君的模样:“到了地方自是知晓,另外,隋城传来佛塔线索的事,也是你们故意放的吧。”
“人在洛城,情报从隋城来,你们以为我不会怀疑?不过多谢殿下与柏庄主,线索为真,臣已经从当日在皇寺中人口中询问出,确有穿有飞龙军衣袍的人进入佛塔。”
“左大人措辞足够严谨,言下之意是虽是身着飞龙军衣袍,却也有可能并非飞龙军?”
“越是理所当然的事,越要多思量。”
左平道似是十分疲累,头靠在马车上,想也知道他这番折腾,又要应付元帝,还要对付他们,更要瞒过柏家的练家子们,来回折腾是何等辛苦,可惜,萧令瑶并不为此感动。
眼前这男人如今不仅知晓阿娘在何处,威胁到了柏家,更要将她视为专属物,她岂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