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筠心中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离了高阳,她就必须适应男子三妻四妾,何况她嫁的还是大燕国的太子。

东宫尚有那么多空缺,不知外头多少人时刻盯着,一心想把女儿往这里送呢。她要是因为这个时常生气,恐怕没多久就要升天了。

然而送武承肃出了八凤殿后,阳筠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竟然有些习惯那个人赖在这里了。

阳筠虽觉百无聊赖,却连中觉也不愿歇,竟又踱步进了书房。

珠儿要跟着进去,被阳筠轻声拦住,说不需yào

人侍候。坠儿在旁见了,不免在心中暗叹。

娘娘如此患得患失,于人于己都不利,少不得要寻个好时候劝上一劝。

阳筠独自进了书房,静静〖*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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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片刻后回神,她忍不住自嘲一笑,立即告诫自己不许去碰焦尾琴。虽然努力克制,阳筠终还是忍不住往墙上望了过去。

看着墙上的三张琴,她忆起无数往事,心中不免感慨,又有几分不安。

这一路许多身不由己,自琴伊始,不知要由何而终。

阳筠呆立了半晌,分明没做什么,竟觉得乏累异常。这倒也奇怪,刚才她还全无睡意。

她在书架上翻来翻去,却找不出一册可心的书籍来。最终拿了本《山海经》在手。

阳筠回到内室,斜靠在床边翻看《山海经》,不过随手翻了几页便觉读不下去。她索性将书往枕边一搁,直接倒在床上歇下了。

睡了不到半个时辰,阳筠便又醒来,睁眼却不见武承肃,直到八凤殿里吩咐了晚膳,也不见他人来。

人不来就罢了,连个讯息也无?

阳筠有些憋闷。

也不知起居院的人想些什么,论理太子殿下每日宿在哪里。起居院需遣人来报与太子妃的。今日不知为何竟然遗漏了。

她觉得武承肃八成宿在了宜秋宫,有心问坠儿几个是否听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神使鬼差般,阳筠竟又去了书房。一边看着武承肃的字。一边用手在桌案上认真比划起来。

“当真觉得好kàn

么?”

阳筠吓了一跳。抬头去看时,果然看见武承肃站在书案那边,正笑着看她。她竟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不待阳筠答话,武承肃便吩咐丁鑫磨墨,一边撸起袖管,一边走过书案这头来。

“既然这么喜欢,我再帮你抄一卷。”

“天色暗了,殿下莫要抄了,仔细伤了眼睛。”阳筠说着,把本来放在书案中央的经书收在一旁。

武承肃站在那里看着她笑。

“怎么,这会儿倒知dào

伤眼睛了?”

阳筠会心一笑,小心翼翼地收着武承肃抄的经,也不抬头看他,只轻声问道:“这么晚,殿下怎么过来了?”

见阳筠这话问得有几分醋意,武承肃心头一热,直言想来看看她,陪她一同用晚膳。

“左右都是一样的份例,便不提前吩咐,直接用你那份也无妨。”武承肃说着,粲然一笑,“说来也奇怪,分明不合我的脾胃,但我倒真想吃你爱的那些菜了。”

一席软语,把旁边的丁鑫和珠儿尴尬得不行,二人微一对视,均悄悄退到了门口。

阳筠倒忘了尴尬,只觉十分欣喜。

想起当初有意怄他,她便忍不住笑,难为他还记得当初那餐逐客的饭。

正在高兴的时候,忽然听武承肃说晚上不宿在八凤殿。

阳筠闻言一怔,收着经文的手也明显顿住。

他应该不会宿在宜秋宫吧?她总觉得武承肃不会这般戏弄她。

心念微转,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殿下可是要回崇仁殿么?”

武承肃挑了挑眉毛,笑道:

“你倒聪明得很。我不好连着几日都在你这里,连累你被人忌惮;可别处我又不爱去,便只能回崇仁殿了。”

阳筠的目光斜睨过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说得轻巧,才刚去了宜秋宫,连晚膳都不在那边用,也不知他怎么打发了卫良娣。

武承肃却似看懂了她的心思一般,讲起方才宜秋宫的事来。

卫良娣病得不重,但确实需yào

静养。但凡生病总要静养为宜,养好了才有力qì

折腾,何况可以托病避见阳筠,卫良娣觉得这场病倒值得——待那个狐狸精能好好走路了,再去给她问安也不迟。

当听说太子殿下来探病时,卫良娣愈发觉得自己病得好了。

“我看着可够憔悴?”卫良娣急急问香草道。

秀菊出去迎武承肃进来,把香草留在卫良娣身边照料。

香草最喜欢抓尖卖乖,忙笑着答道:

“看着就让人生怜!”

卫良娣信以为真,抿嘴笑了半天。

待听见外头声响,知dào

武承肃就要进来,卫良娣才费力收了笑容。她斜斜靠在枕头上,做出一副慵懒的模样。

见武承肃进来,卫良娣一边挣扎着要起身,一边说着“妾身失礼了”。

香草则站在一旁,虚扶着卫良娣。

武承肃几步走到床前,将卫良娣轻轻按住,并不教她起身。

“快躺下!”武承肃这才想起来说话,“你在病中,不用守这些虚礼。”

卫良娣却不肯,执意起身给武承肃行了礼,之后便垂首站在一旁,一直缩着肩膀,似乎很怕冷的样子。

武承肃倒觉得她是真冷。

才刚问了医官,卫良娣确实病了,虽然不甚严重,也不至于不能出门给阳筠问安,但这惧冷怕风却是一定的。

“既然病着,就好生将养,”武承肃哄着卫良娣回床上躺了,柔声道,“听医官说你不能见风,怎么还要站在地上?再受了凉又要多病上几天。”

卫良娣笑得十分腼腆,再三解释自己病得厉害,故而不能去八凤殿给阳筠问安。

“幸好太子妃殿下宽和,未曾责怪妾身,反而嘱咐妾身好生休息,免了妾身病中的问安。妾身心中实在惶恐,却真怕过了病气给人,反倒不美了。”

“正是此理,难得你通透!”武承肃说着,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有些怪异,卫良娣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心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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