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一早,段良媛随众来八凤殿给太子妃问安,下午竟又主动来了,和阳筠聊起了及笈礼来。

“太子妃殿下见过那个钱惠君没?”段良媛轻声问。

“见是没见过的,但听说人品十分不错,因此母后才特意指了她。”阳筠不太担心,哪怕皇后与太子一条心,为了颜面倒也不会坑她。

“人倒是不错,去年及笈的,却才开始议亲。”段良媛顿了一下,忽然转移话题,“及笈礼三段,各需一个执事,这不是大事,不知dào

皇后娘娘定了谁。”

阳筠只希望不是卫氏或那个阴阳怪气的仇氏,其他人她都无所谓。

她很想问段良媛是否愿意做执事托盘子,这话终还是不好出口。若段氏直接拒绝也就罢了,万一因此为难起来,大家倒更尴尬。

“太子妃殿下大可放心,”段良媛看着阳筠欲言又止的样子,掩嘴笑道,“皇后娘娘必不会薄了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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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段良媛笑得蹊跷,阳筠猜到可能有她,跟着微微一笑。段良媛又讲她自己的及笈礼,阳筠也讲了高阳国的一些趣事,二人聊了许久,段良媛才告辞。

之后的两天,段良媛每日只是按时来问安,并不多留,也不再单独过来。

东宫的人听说了及笈礼的安排,不免私下议论。有的说阳筠举目无亲甚是可怜,皇后娘娘也不忍心,连自己娘家侄女都安排上了;也有人说阳筠太过孤傲不与人相交,连赞者都是个没见过面的。

阳筠心里有几分不安,生怕出什么差错,却也只能忍耐。

及笈礼当日,皇后亲临东宫,更请了各位贤淑有名望的命妇来观礼。

钱惠君果然气质不凡,阳筠不禁想起段良媛的话,看来若不是武岳一早派人去订了亲,恐怕太子继妃的位置就是钱惠君的了。

段良媛当真做了一加的执事,几个有资格观礼的东宫女眷不露声色,心中却多不以为然。

阳筠不能四处观望,只偶尔往人群里瞥一眼,想看看东宫里都有谁被请来观礼。

似乎卫良娣与陈良娣都在。阳筠收回视线,规规矩矩地从礼。

二加的执事她只瞥了一眼,却不大认得。

三加时,阳筠几乎哭了出来,强忍着三拜起身,身上都有些发抖了。

之后诸如聆训、揖谢,阳筠都晕晕的,始终回不过神来,等礼成后,她被簇拥着,不得不先回了八凤殿。

刚一进门,阳筠就忙让人出去打听,看皇后娘娘有没有旨意下来。

钏儿和珠儿虽不知要打听什么,还是出去了一趟,自然是无功而返。

“娘娘到底怎么了?”印儿见状不禁有些紧张,“可是出了什么事?”

阳筠抓了印儿的手,看着坠儿几个,悄声道:

“我今日似乎见到筱儿了,她做了三加的执事。我想总不至于看错,也不该有人生的那般相像吧……”

珠儿头一个高兴起来,也不管自己的话可能会让阳筠空欢喜,咭咭呱呱说个不停。

“定是二王主了!皇后娘娘怜惜娘娘孤单,特意将二王主接了来的!”

阳筠也希望是这样,可若那人真是阳筱,皇后为何早不跟她说,又不让阳筱直接跟过来呢?

正胡乱猜疑,段良媛来求见,阳筠忙请了进来。

段良媛一手托着个匣子,一看就是装簪子的,另一只手牵着个明媚夺目的女孩,赫然便是阳筱。

阳筠忙站起来,却半天也挪不动一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阳筱心里原本十分高兴,忽然见到姐姐哭,她不禁一愣,直接扑到阳筠怀里,也跟着流起泪来。

印儿几个又哭又笑的,竟没人去劝。看着满屋子的泪人,段良媛有些不知所措,左哄一个右劝一个,忙活了好久才都好了,阳筠忙让人端了垫着垫子的胡凳来给段良媛坐了。

“二王主前两日就来了,一直在妾身那里住着。”段良媛轻轻坐下,笑着对阳筠道,“只是皇后娘娘不教说,才瞒了殿下这么久。”

阳筠谢过段良媛,段良媛忙起身要跪,口称“不敢”,被阳筠叫人拦住,仍旧让她在胡凳上坐了。

段良媛也不多呆,话说明白后,把送给阳筠的一支碧玉七宝簪给了印儿,便起身告辞回延芳殿去了。

阳筠姐妹相见,原本都有许多话要说,可忽然再见却都说不出话来。阳筱只看着姐姐傻笑,阳筠看着如今出落成绝色美人的妹妹也只是欣慰地笑。

半晌阳筱才说了句“姐姐瘦了好些”,又哭了起来。

阳筠眼中含泪,笑着劝住了阳筱,问她是否得了皇后旨意,可在这里多留些日子。

“接我的人倒未细说,来了之后便直接悄悄进了延芳殿。”阳筱眨着眼睛,“姐姐不是太子妃么?怎么连多了个人都不知dào?”

“东宫事务都是皇后娘娘掌管,再不就是太子殿下亲自决策,我只需yào

做得端正就好。”阳筠笑着给妹妹解释。

分明是一件心酸事,阳筠此时说来一点心酸也无。

阳筱若有所思,过了几息才点了点头。

晚膳前有皇后懿旨到,说高阳路途遥远,阳筱特来探亲,实乃国宾贵客,教东宫好生招待,八凤殿人欢天喜地接了旨。也不需阳筠吩咐,印儿几人早教膳房换了阳筱喜欢的菜。

才刚用了晚膳不久,武承肃又遣姜华来送东西,阳筠略想了一下,让人请姜华进来说话。

姜华奉上金、玉、银簪各四根,上头不是雕着新奇花纹,便镶了奇珍异宝,有一支赤金镶珠凤簪,中间一颗南珠竟有半寸大小。

阳筠让人一一收了,打发姜华回去复命,却见姜华不肯下去,蓦地伏在地上。

“请太子妃殿下见怜!”姜华叩首哀求道。

好端端的,有什么需yào

她来可怜,求太子去岂不更好?阳筠不解,问姜华所求何事。

“奴婢恳请殿下务必收下焦尾琴!太子殿下吩咐,若奴婢办不成此事,太子妃殿下再退琴回去,要奴婢直接去养马,不必再回崇仁殿当差了。”

姜华说完又重重磕了个头,外头立即进来个低头弯腰的小内侍,手中的焦尾琴托得高高,走到姜华身边才站住,将琴在阳筠面前轻轻放好,又退到姜华身后,也长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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