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良死亡的消息不亚于给马小天打了一针兴奋剂,两个还想一起去搏命的家伙现在总算是高枕无忧舒坦非常了,坐在马路边上惬意的抽着香烟。

而马小天更是觉得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要不是刘天良今天晚上被人杀了,可以说,马小天很可能就会成为他的生命终结者,外加一个苏马贺,大扳手,长尖刀,绝对能要人命的家伙。

整整抽了半包烟,马小天的电话突然响起,接听之后才记起了自己的工作,来电话的是堪海集团的保安部长高海军,对于马小天的突然离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以后要离开,首先要跟自己打个招呼,公司不比家里,要干就好好干。

马小天点点头,心情好什么都好,再说了,对于高海军这个人他还是比较认可的,没有上级的架子,对自己的部下虽然比较严厉,但是看的出来,这帮保安都服他,一个星期的上班生涯,马小天就根本没有听过关于这个部长一丝一毫的坏话,这一点,真的很难得。

“小马,我送你回去,现在刘天良这个混蛋也死了,你呢,好好的在堪海集团上班,萧成哥的事是大家的事,萧成哥的奶奶也是大家的奶奶,所以,有什么别一个人扛,你还有我们这帮兄弟。”

马小天摆摆手,“稣哥,你放心,我马小天说的出做的到,不让小雨跟奶奶过上好日子,我马小天就妄为一个男人。”

马小天的脾气苏马贺也知dào

,不再多说,发动雅马哈将这个小子送到了堪海集团之后,自己也就离开,回去的路上,他不由的一阵后怕,去找马小天还真是一个冲动无比的决定,这要是没发生刘天良被人杀死的事件,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自己跟马小天么?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苏马贺被冷风一吹,顿时哆嗦了起来,加快马力向着自己的店里而去。

而对于马小天来讲,除了高兴恐怕剩下的就是一点点的可惜了,刘天良死了,那是活该,马小天不能亲手手刃他那就是可惜,只不过杀了他之后自己的命也算是交代出去了,现在安然无恙,不得不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半个晚上的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度过,一下班,马小天顿时风驰电掣的向着小乔村而去,他要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萧奶奶,通知猛男和所有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萧奶奶再次恢复到了那种刚刚听到萧成出事时候的样子,悲痛欲绝,而马海峰等村民却是感叹不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还真是说的一点没错。

萧猛男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是放心了,也不用和马小天争着抢着去杀刘天良,可是如果他知dào

昨天晚上的那种情况的话,肯定也会吓的够呛,苏马贺要是一开始就告sù

了马小天,两人势必会在凶手来到之前在那个废弃的工业园守住刘天良,结果,谁也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

围拢在萧奶奶家的村民渐渐的离去,这其中有看热闹的,但是大多数都是发至内心的愤慨以及对老人的同情前来安慰的,听闻刘天良被人杀死了之后,都是大声叫好,而老人却是死死的抱住萧成的遗像,又是一阵劝不住叫不停的凄惨哭泣。

马海峰老爷子干脆也不说了,他知dào

这种事情的创伤总是需yào

一个时间来抚平,想让老人家平平静静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绝对是不可能。

看着同样不吭声一直望着萧奶奶的马小天,马海峰不由掏出自己的香烟,发了一根给自己的孙子,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小天啊,现在萧成哥的仇也算是报了,刘天良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马小天点燃了香烟,愣了一下。

马海峰好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缓缓的说道:“就待在堪海集团上班?不想去找点别的事?”

马小天心里一乐,听自己爷爷这口气,敢情跟自己有着一样的想法,认为做保安没前途。

他不由的撇撇嘴,“爷爷,以前我跟你一样,看不起保安,可通过这一个星期的了解,我发xiàn

这工作还算有点意思,别以为只是点点头,哈哈腰,举举手电到处溜达一圈,其实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说到这里,这个小子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一下子变的了伤感了起来,“爷爷,或许跟你心中的想法一样,做保安真的发不什么大财,但是我想,萧成哥能做的下去,为什么我马小天就不能?我的命比别人高贵还是怎么的?不瞒你说,这个工作我还真不想放qì

,最起码一年两年之内我不想换工作,我想体验这种环境,可以不断的锻炼自己,反正我还年轻,不先将自己的脾气练好,今后还怎样养活你跟萧成哥一家?”

说完这些,马小天又是一笑,“再者说了,我马小天没文凭没技术,一时之间又能去做什么,你说是不是,爷爷?”

马海峰听的不住的点头,他很欣慰,通过萧成这件事,他真的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马小天,看到了一个能为别人考lǜ

,能为自己将来打算的好青年,可马小天有些话或许就错了,马老爷子不想让马小天待在堪海集团真的是因为看不起保安的这份工作吗?

老爷子擦去了眼角溢出的一丝眼泪,猛的抽了两口烟,沉重的说道:“小天,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马小天站了起来,脸上显出一份从来没有过的自信,“爷爷,祖国江山,外国风景,我马小天一定会带你去游个遍。”

“好……好……”马海峰激动的笑了起来。

马小天看了一眼萧奶奶,已经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可依然还是伤心无比,过一会儿眼泪就是吧嗒吧嗒掉下几十滴,马小天也真不知dào

如何安慰了,或许老人心里的承shòu能力真的要比年轻人脆弱很多很多。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蹲在老人的身前,紧紧的握住萧奶奶的双手,又为老人擦去了眼泪,很平静的说道:“奶奶,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看着你伤心小天也难过,小天是个不会怎么说话的人,但是请你记住一点,萧成哥没了,还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孙子。”

老人点点头,趴在马小天的肩膀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马小天没有阻止,任由老人尽情的发泄,在哭声渐渐的停止了之后,他才转过已经发麻的脖子,将萧奶奶扶坐在椅子上,同时捧着萧成的遗像在自己的衣服上轻轻的擦拭着,恭恭敬敬的摆了上去。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萧猛男的声音,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子跟他相差不大的年轻人,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身着黑色夹克衫,墨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走路昂首挺胸,一身军人的气势完完全全的呈现了出来,浓眉大眼,短发,只不过脸上却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从右眼外眉角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嘴角旁边一厘米处,但是让人感觉很奇怪的是,这道刀疤并没有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反而有了一种威严的气势,不怒而威。

年轻人手上提着一大包的东西慢慢的跟萧猛男走了进来。

“小马,他说……”

萧猛男还没有说完,就见这个年轻人猛的一把冲上前,盯着萧成的遗像,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班长,宁远来了!”

这一刻,他的声音变的十分的凄凉,却是挺直着身干,傲然的跪在前面,泪水瞬间滑落,而声音则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发出。

“他……”

马小天指了指眼前这个自称宁远的青年。

萧猛男摇摇头,“他一路打听萧成哥的家,我就带他来了,看来,他们是战友!”

马小天点点头。

堂屋里面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是愣愣的望着这个跪在地上的青年,宽厚的脊背呈现在众人的眼前,无限的哀凉。

十多分钟之后,他才慢慢的站了起来,擦去了留下的泪水,望着马小天,点点头,“你好,我叫宁远,宁静的宁,远方的远!”

“我叫马小天!”

“我知dào

,以前班长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他经常说他家四口人,一个奶奶,一个妹妹,外加一个弟弟马小天!”

听到这样的一番话,马小天心中顿时感到一阵难过,撇过头,来到萧奶奶的身旁,“这是萧成哥的奶奶!”

宁远缓缓的走上前,用自己的手掌为老人擦去了眼角的一丝泪水,说道:“奶奶,我叫宁远,是萧成班长的战友。”

“好,好,好!”萧奶奶一连说了三个好,不断的点头,爬满皱纹的脸上伤感非常。

宁远将手中的那包东西放下,其中很多都是为老人买的补品,随后又从里面提出一瓶茅台,拎在手上,“奶奶,我想去萧成班长的坟上看一看,陪他说说话。”

“好,好,好!”老人家又是一连三个好字,激动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东西奶奶全部都要收下,我老远而来,什么都没有带,现买的!”干脆利落的说完,拍着马小天的肩膀,“麻烦带下路。”

“没问题。”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萧猛男则是帮着老人家处理那些宁远带来的东西。

出了村口,走上七八里地才能到达埋葬萧成骨灰的那个山头,一路上,宁远并不像表面上的冷淡,反而是侃侃而谈,掏出香烟发给了马小天,说道:“马小天,今年二十二岁,小乔村土生土长的村民,高中毕业,没有错吧。”

马小天一笑,“哟,你还调查我这个小人物?”

宁远摇摇头,“不是我调查,而是萧成班长一天到晚的念叨,你知dào

吗?在部队的时候他就整天在我面前说起你,现在退伍了,我们两人之间的电话联系中也有很大一部分的时间是聊着你,我知dào

,聊着你的时候,他很开心。”

“马小天,曾经萧成班长跟我说过一件事情,在他去部队的日子里,你没少帮zhù

过萧奶奶,而平时,老人家也会捡些塑料瓶换点小钱,每当看见老人家经过,你总是跑进村口的小卖部,专门买那种用塑料瓶装的汽水,一口气喝完,随后就会笑嘻嘻的来到萧奶奶的面前,递给她,你很想给老人也买一瓶,可是你知dào

,老人不会接受,她能接受你的只是那个小小的塑料瓶,马小天,你真的很伟大!”

很伟大?马小天一愣,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这样的夸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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