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山,紫竹庄园,依然是那样的冷清,依然是那样的灯火通明,似乎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偶尔见到几个忙碌中的仆人也是一闪而过,老太君席红莲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望着前面的电视,放的是一处大家族的团圆戏,四代同堂,其乐融融,太爷爷太奶奶咧着嘴开怀大笑,爷爷抱着孙子,孙女缠着奶奶,儿子儿媳坐在一旁举起了照相机,很温馨的一副画面,看到这里,席红莲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这个家,这还算是个家吗?
丈夫英年早逝,使得席红莲的心性渐渐的变的刚强了起来,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稳稳的守护着这个家,总算是拼出了堪海集团的一番前身,本以为一切都能够太太平平的度过,殊不知,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就很难完美,出现了一些人,发生了一些事,女儿没了,却只为自己换来一个忠心耿耿的陈援朝。
席红莲很伤心很难过同时又感到很欣慰,甚至很多次在不断的问自己,女儿,死的值吗?如果女儿当时没死,现在的陈援朝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会是一个她叫他动谁他就动谁,叫他杀谁就杀谁的一个人吗?绝对不会,这一点,席红莲觉得,真的值了,没有陈援朝,就没有堪海集团如此辉煌的今天,所以,陈援朝可以直呼沐庆丰为庆丰,可以不鞠躬不看脸色的吼住沐启帆,在席红莲的心中,陈援朝已经是沐家的一份子,一个能够护住沐家周全的人。
一个企业也好,一个集团也罢,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煎饼铺子,它所面临的无非三个方面的威胁,一是白,二是黑,三嘛?就是自己的客户了。
用钱能跟白打好关系,用诚信跟质量可以挽留跟营造自己的客户,而黑,有的时候就必须用到一样东西,那便是强有力的武力,很明显,陈援朝成为了堪海集团的第三大支柱,席红莲无法忘记这些年来的心酸跟困苦,更加忘记不了曾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刀光剑影,而这一切,陈援朝都用自己的身躯扛住了,也让华海市每一个人都知dào
,沐家,有一个这样的男人,有一个能够为沐家生为沐家死为沐家双手沾满鲜血的陈援朝。
二十几年如一日,无怨无悔,这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终生承诺。
席红莲抹去了一把眼中的泪水,望向门外,陈援朝已经是缓缓的走了过来,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那件貂绒黑风衣披在了老太太的肩膀上。
“天气冷,别着凉!”
老旧的中山装,短发,刚毅的脸孔,充满爆fā
力的身躯,陈援朝无论何时何地站在何处,都好像格外的突出,惹人注意,有人说,这是一种另类,可又有人说,这是一份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谁动的手?”席红莲平淡的问了一句。
“潘家少爷跟他表弟唐虎!”陈援朝回答的也很平静,就跟两人平时的对话一样,不温不火,没有一丝的波澜。
“杀了?”
“没有!”
席红莲抬起头,望着陈援朝,“只教xùn
了一番?想留下后患?”
陈援朝顿了一顿,缓缓的说道:“苏黎黎只是受了轻伤,犯不着杀人,当时有人将她救走,撞断了唐虎一条胳膊,我去了医院,要了他一条腿,一手一腿,够严重了!”
“潘庆呢?”
“没动他,算是给他一次机会。”
“下次那小子再找麻烦呢?”
“没有下次了,如果真有,我会杀了他!”陈援朝语气温和,依旧平静。
“没有下次?援朝,你变了,变的心软了!”席红莲说了一句,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却让陈援朝自己猛的愣了一把,变了,自己好像真的变了,要是以前,这两个人,绝对已经死了。
“奶奶……”说话之间,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缓缓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擦着眼睛,很是可爱,一根长长的小辫子垂在脑后,委屈的脸上竟然有了不少的泪水,显然刚刚还哭过。
席红莲的脸上立马呈现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慈祥和疼爱,笑着站起来,“怎么了,阳阳?”
“我做梦了,梦见有人要打我,我怕……”
“哦,是吗?竟然还有人敢打我阳阳?真不像话,来,奶奶陪着你!”说完,席红莲牵着小孙子的手重新的走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房间里面传来了席红莲的歌声,是一首童谣。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
“奶奶,我不要听这首。”
“好,奶奶的好阳阳想听什么呢?”
“我想听世上只有妈妈好。”
“好,奶奶唱给你听!”
“不嘛,奶奶,我想要妈妈唱给我听。”
“妈妈不在,奶奶先唱好不好,世上只有妈妈好……”
“奶奶,快唱啊!你快啊!”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二十分钟之后,席红莲从里面走了出来,显得有点疲惫,陈援朝将她扶在了椅子上。
“启帆还没有回来,我真有些担心,沐家现在就这两个孩子了,一个都不能有事,援朝啊,我考lǜ
过了,元宵之后,阳阳这孩子也要给他请个保镖负责接送他上学,现在外面的人眼睛都毒着呢,就指望着打我们堪海集团的主意,你本来是最合适的人,可惜走不开,要照顾我这个死老太婆,为阳阳找保镖的事你就多看着点,最好找个知根知底的,钱不是问题,只要忠心就好。”席红莲担忧的说道,绑架,一直是这个老太太心中永远的痛,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的发生。
陈援朝点点头,“我知dào
了,我会留意的!”
“嗯!有你留意我就放心了,援朝啊,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还想再看会电视。”席红莲将身上的风衣拉了拉,笑着说道。
陈援朝站了起来,“你也早点休息,注意身体,我睡了。”
“去吧去吧!”
陈援朝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灯,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外加一个椅子,在床的下面有个木头箱子,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
他慢慢的坐了下来,掏出一块手绢,细细的擦拭着桌子上唯一的一个小相框,里面是张五寸的相片,一个梳着马尾的漂亮女孩,双手成心状放在自己的下巴下面,一双大眼睛有神的望着自己。
“心茹,你还好吗?”
不知不觉这个杀人不眨眼武力值惊人的刚毅汉子竟然满脸都是泪水。
他轻轻的抽泣,却又不断的强忍着,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汹涌而出。
“心茹,今天,我又差点杀人了,我答yīng
过你,会一生一世的照顾老太君,会永远的守护沐家,只要有人敢来破坏,我都会让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但是,我真的不想再杀了,你知dào
吗?虽然这些人都该死,也是咎由自取,不过听说杀的人多,以后会进地狱的,你是个好心的姑娘,你一定是在天堂,我不想在自己死后还见不到你,你……你懂吗?”
陈援朝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而那相框中的女孩只是保持着那个微笑,在不断的笑着,笑的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让人感到心碎。
夜深人静,有人相思有人愁,更加有人在不断的煎熬跟烦躁。
丽景花园,华海市高档住宅小区,虽然比不上烟雨江南的豪华跟气派,但是房价也是华海市数一数二,绝对的不能小觑。
此时,在C区十三楼的一个房间,两具肉体正纠缠在一起,疯狂的做着最原始最具有挑zhàn
性的全民.运动,女人娇.喘连连,声音诱人到刺激魅惑,而男人,也是分外的卖力,不断的进攻进攻再进攻,没有一丝的温柔,仿佛要将自己心中的所有阴霾全部发泄在这次的战斗当中。
终于,场面渐渐的缓和了下来,男人死死的抱住女人好大一会儿才慢慢的分开,随后女人走进了卫生间,放水冲凉,而男人却是按亮了电灯,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根香烟。
三七分的头发已经凌乱,身子算不上结实却有不少的肌肉,浓眉大眼,配上那副刚刚带上的金边眼镜,顿时从刚刚的禽兽变成了斯文书生,沐启帆,堪海集团的太子爷,名副其实,没有一丁点的水分。
女人洗澡的声音还在不断的响起,而沐启帆却已经从刚刚的兴奋中冷却了下来,细细的思考着一些事情。
作为堪海集团的太子爷,表面风光无比,惹来众多人的羡慕跟嫉妒,而对于沐启帆来说,有的只是巨大的怨恨。
自己今年已经二十八岁,可谓年少有为,名牌大学毕业再到美国进修,回来直接跟自己的父亲沐庆丰打拼,劳心劳力,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指望等到沐庆丰双腿一蹬归西的那一天,自己好荣登上位,成为堪海集团真zhèng
的当家人,可现在呢,老家伙死不死活不活的竟然拟定了一份什么鬼遗嘱,好吧,你要死了,拟定遗嘱没有人反对,你分一点财产给自己那个三妈的兔崽子也绝对没有半分的意见,可那个贱丫头以及那个被包养的女人都有份?这算是什么意思?这不等于是将他沐启帆的东西拱手送给别人吗?
想不通,沐启帆怎么也想不通。
心中本来就烦躁不已,怀着消磨时间调节心情的目的去了趟乡下,结果又碰到一档子警察抓赌的事,这又算不算是一件倒霉到了极点的事情呢?
沐启帆不怕警察,凭他的身份地位要出来还不是一句话,只是,他丢不起那个人,也不想让自己家的那个老太太看扁,一直以来,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沐启帆那都是优秀的代表,即使去到了美国以后,也让人不断的翘起大拇指,回来之后,为自己的公司做的几个方案受到了很大的成效,这一切,不都表明自己才是堪海集团最好最合适甚至是最无可争议的接班人吗?
老家伙,在临死还要摆自己一道?沐启帆有时候甚至就会想,沐庆丰,这个家伙到底还算不算自己的父亲,而自己的母亲又算不算是他的第一任夫人?
沐启帆再次点燃了一根烟。
洗澡的女人出来了,只裹着一条浴巾,媚笑着来到沐启帆的跟前,双手抱着沐启帆,将自己的前胸毫无保留甚至故yì
挤压在这个大少爷的背部,头紧紧的靠着,柔声问道:“怎么啦?不开心?”
沐启帆不作声,有些事情,又岂是这些女人能懂的?
女人继xù
撒娇,“启帆,我跟了你也有一年了,你准bèi
什么时候娶我啊?”
一年?沐启帆不由的一阵冷笑,跟他一年的女人还多着呢,都娶?
“你说话嘛,怎么不理人家啊?”
“你真想嫁我?”沐启帆突然的问了一句。
“那当然,人家可是全心全意的爱你的,要不……”说到这里,故yì
装着害羞的说道:“怎么可能把第一次给你。”
第一次,这个女人确实是第一次,只不过是做过那种手术之后的第一次。
“是吗?那你喜欢我什么?”沐启帆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女人抬起头,眨着那双水晶般的眸子,惹人忧怜,嗲声嗲气的说道:“你啊,人好啊,又帅,懂得照顾人,还……”
“还什么?”
“还……”
“还有钱是不是?”沐启帆冷笑了一句。
女人顿时感觉气氛不对,“哎哟,你讨厌,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人了,我是喜欢你的人,于钱无关!”
“是吗?”
“那当然,人家都是真心的。”
真心,真心喜欢钱倒是真的。
沐启帆点燃了第三根烟,抽的很猛,却是一点都不舒坦,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是为了自己的钱,真心?见鬼的真心。
“启帆,人家还要。”女人嘛,下的厨房上的厅堂,错了,应该是上的了床,进的了浴缸才对。
“真要?”
“人家想嘛!”
“等不及了?”
“你讨厌!”
沐启帆猛的回头,将烟狠狠的丢在地上,再次将女人压在身下,冲锋号吹响,也让他再次的感受到了战斗的激情,这个时候的他,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发泄出心底的一切,人,真的需yào
发泄,欲望,烦闷,愁苦,心酸……
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