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虽有了,但是具体怎么实施还是个问题,一个问题是要困住全部的气需要多少帝王绿,还有一个问题则是去哪儿弄这么多的帝王绿。

帝王绿这玩意不是路边的石头子,随便就能弄到,现代人炒玉炒的帝王绿的价钱几乎能上了天去,数量也少得可怜。

即便周通能飞去缅甸,拿阴阳眼在原石堆里挑翡翠,也未必能挑到数量合适的帝王绿,更何况赌里头本来就有几分天意在,他拿阴阳眼窥伺天意不是什么好事。

手头这块基本已经废了,当然不是指作用没了,拿去出售或者当做镇宅法器都是个宝贝,只是封灵气的功效基本全无,再要用得等到帝王绿完全将火煞溶解才行,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恐怕得等个几百年,早就晚三秋了。

如果帝王绿不行的话,那别的玉石不知道可不可以。

周通决定先去找到足够的玉石再说,帝王绿难找,但跟帝王绿有差不多灵气的其他玉石想要凑一凑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这儿,周通把房间内剩下还没处理好的煞气全都解决,打了个电话叫程老爷子回来。

那幅挂在墙壁上的木雕画算是毁了,画作上的女子是核心部分,已经被火煞冲断了好几部分,尤其是精致的面部出现了很多细小的裂纹。

周通大致给程老爷子解释了下,程老爷子虽然介意但到底是因为自己的事情,他得了周通的建yì之后就将那幅画拿了下来,用油纸包好了塞进了仓库里,以后再也没拿出来过。

等处理好了程老先生家里的事情,周通看向邹飞跟何愁,说道:“先带邹飞去医院检查一下,提灯阵伤内府,尤其是心脏。”

“好。”

去医院检查过之后,邹飞就在医院挂了水,何愁被周通叫了出去,这次是真的人如其名,愁得不行,一张俊脸都皱巴在了一起。

周通跟何愁俩坐在长椅上,凌渊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他们俩讲话,像是个尽职尽责的布景板,惹得云修好一阵嘲笑:“什么时候都是中心的玉玄君居然甘愿当一个背景真是稀奇稀奇……”这话还没说完,云修附身的那块玉石就被凌渊远远地抛到了楼下,跌进了花坛里。

云修:“……”

周通:“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何愁心里一紧,后牙槽咬得死紧,眼里情xù震荡得厉害,绞着手缓了很久才似经受不住打击般的说道:“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他这次的劫难过了。”周通望着何愁的眼睛说道,“先前推断他的劫难与水有关,运也与水有关,正是从平山村的大水开始,以水灭火性,断了他跟天玄之间的联系。现在他的劫难已过,按照他的面向跟生辰推算,往后的日子都是富贵日,大吉大利。”

何愁脸色缓和许多,再一想周通所说的坏消息,好不容易扬起一点的笑意又都被他收了回来,他万分沉重地问道:“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周通长吟一声,说道:“坏消息是他命虽好,但是活不长久。”

“……为何?”何愁闻言一怔,瞪着周通,完全不愿意相信这个说法,好像是周通胡编乱造出来的一样。

周通解释说:“那团气本就是带煞,又在邹飞身体里附身了这么久,阳气被压制,阴气就会上涌,身体变差,常生疾病是常态,折损阳寿也是必然的事情。更何况他又因为入道犯了五弊三缺,那一缺……很有可能是命缺。”

何愁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撼了,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他宁愿邹飞像是以前一样穷苦一点没关系,健健康康活泼快乐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却落下个短命的结局。

所犯命缺的人阳寿都不长,越是能力高的越是短命。

如果邹飞真如周通所说的那样,犯了命缺的话,那他还有多少年可活?十年?五年?还是……三年一年?

何愁垮坐在长椅上,双手捂住脸面,发出了低沉的抽泣,周通对凌渊说道:“我们走吧。”

凌渊点了点头,上前拉住周通的手,交握的时候,周通能明显感觉到凌渊掌心微湿,知道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对何愁是打击,对凌渊也同样是打击。

犯了命缺的并不只是邹飞,还有他周通。

更何况,邹飞的命缺还不是定数,他的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周通更加握紧凌渊的手,笑着问道:“午饭想吃什么?我有点饿了,懒得回去做饭,下馆子去吧?吃西餐?中餐?还是火锅?”

“都行。”凌渊难得温柔地轻声说,“只要你喜欢。”

周通笑出了声,将头靠在凌渊肩膀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

时效一到,花圈上的道符自动剥落,一团气就从花圈里飘荡而出,婴儿模样的天玄肆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眉宇间露出了明显不满意的神色。

这是间破旧的小房子,墙漆剥落,被火熏得发黄发黑的墙壁上还挂着上世纪明星的画像,房屋内家具摆设一片混乱,像是经历过洗劫一样,空气里充斥着木头发潮了的腐烂味道。

房间内没开灯,昏昏暗暗的,阴影里站着个什么人,那人佝偻着背,形销骨立,暗沉的皮肤皱皱巴巴地贴紧在骨头上,乍一眼看去像极了被从棺材里挖出来的枯尸。

那人见天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发怯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剧烈咳嗽着,好不容易平缓了,才拖着沙哑难听的声音说道:“大师莅临寒舍,蓬荜生辉。”

“你是什么人?”天玄带着一丝警惕地问道。

“我是一个跟您有相同目的的人。”微弱的光线打在那人脸上,露出了一张几乎不成人形的脸庞,鼠目糟鼻,黑眼圈悬在眼底,两颊深深凹陷了进去。

这张脸让天玄感觉十分厌恶,更让他厌恶的是这人身上那种灰败的死气。

一点生机与活力都没有。

天玄目光里的厌恶毫不遮掩,那人明确地感觉到了,他又咳了几声,忽然笑了起来:“老邻居不认得我了吗?”

“是你。”天玄眼底的厌恶越来越明显,“虽然你的气息变了不少,但身上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还是没变。”

宁尘子闻言也不恼怒,低低地笑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早就死了。每人有每人的活法,大师见笑了。”

天玄冷哼一声,说道:“你救我,什么目的?”

“我不想死。”宁尘子沉声道,“之前被逼无奈,用了书上记载的老方子兵解,挤出游魂,可无论如何也修不成灵体,只好找了个人附身。而被我夺舍这人,不幸的是并没有入道,我用了些方法逼他强行入道,却让这具身体的阳寿变得更短。我大约半个月前夺了他的舍,他那时候大约只有二三十岁,现在……估计百岁老人都比我的身体要好。”

话来不及说完,宁尘子又是低低地咳嗽了几声,他吐出一口淤血,说道,“我与大师当了这么多年邻居,虽没有正面说上过一句话,但是大师的情况我是大体了解的,大师现在缺失了那一丝灵气,修为肯定不如以前,正是需要修养的时候,我现在帮不了大师,但是有一个人可以帮您。”

“谁?”天玄问道。

“我的徒弟。”宁尘子颤颤巍巍地说,“他手里攥着无数的法器灵器,各式能人,有很好的资源可以帮你。”

天玄闻言,沉思了许久,他又问:“那你要什么?”

“我要大师助我活下去。”

天玄毕竟是凌渊吐出来的气,稍微一看宁尘子的情况就知道他症结所在,说道:“你当初用来换舍的大阵出了问题,大阵把煞气都并入你的魂魄之中,无论你怎么换舍,你所寄住的舍都会频繁毁坏。而随着你频繁换舍,你的魂魄必然会受到消耗,迟早有一日会消耗殆尽,那时候就不是死,是魂飞魄散。”

“是。”宁尘子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正如大师所说。”

这个问题天玄解决不了,就连他都无法解决自己气不足的问题,他跟宁尘子唯一的不同就是,宁尘子是魂魄,不入驻**肯定会惊动鬼差或者人间术士来捉拿,更有可能因修炼不当被一点点磨损,而他这团本就合该存zài于自然的气则不一样,他不需要**作为载体。

**对他来说,有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相反,换舍反而会削弱他的气,玉石木丝之类能够蕴养气的宝物比人的身体要合适太多。

天玄没有说破自己无法帮助宁尘子,只是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帮我抓一个人,他目前也算是你的敌人。”宁尘子卑躬屈膝地低首说道,“他的名字叫周通,天生的纯阳体,就是站在玉玄君身边的人,他现在,是玉玄君的爱人。”

天玄:“……”

天玄琢磨了片刻,心里有了主意,他点了点头,应道:“好。”

宁尘子见天玄答应了,嘴角咧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部破旧的老式手机,给陈恩拨了电话过去。

陈恩这一段时间以来疯狂地寻觅宁尘子,想要宁尘子解决落在赵京山背后的黑龙抓痕,然而一无所获,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无踪,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直到宁尘子的电话打进来。突如其来的机会让陈恩很快就跟宁尘子约下了见面的地点。

陈恩派来的轿车将他们从破房子里接去了城里一家高档的日式料理店,在几乎密封的包房内,陈恩面无表情地看着变了模样却仍是十分衰老的宁尘子,低声道:“师父。”

宁尘子笑着冲陈恩摆了摆手,挪动着苍老的身体坐在榻榻米上,捻了一块生鱼片沾着芥末吃了,刚吃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大笑出声:“活着真好啊。”

赵京山端坐在宁尘子对面,因为上次黑龙一事对宁尘子的印象并不好,那次不仅没有让然然复活还直接毁了她的**,本来一个失败者是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对于他背后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陈恩力荐宁尘子,赵京山给陈恩面子就又见了宁尘子一面。

宁尘子有些本事,他瞥见赵京山的脸色就知道他受到了黑龙煞气影响,整个人都显得病态不少。

赵京山不想跟宁尘子浪费时间,单刀直入:“你的要求是什么?”

“你背上的煞气好治却也不好治……”

话没说完,宁尘子就如同吃东西噎住了一样,瞪大眼睛,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玄从他腰间的石块上飘荡了出来,很是嫌弃那一点灵气也没有的普通石头,以一个婴儿的样子落座在赵京山面前,他指着赵京山问快要窒息的宁尘子:“就是他,是吗?”

宁尘子连忙点头,双眼圆瞪,快要脱眶而出,瘦弱疲软的身体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宁尘子一把抓住矮桌的桌腿,浑身抽搐。

宁尘子:“大、大师救我……”

天玄轻蔑地瞥了一眼宁尘子,又看向赵京山,“不错。”

赵京山:“……”

赵京山警惕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把手.枪对准天玄,陈恩踏前一步,手里捏着几张符,小心翼翼地看向天玄。

天玄冷笑一声:“我用这些符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们在哪儿。”

说完他一步步走向赵京山,赵京山瞳孔一缩,喝道:“不许动!”手指略一用力,微微扣动扳机。

天玄无动于衷,继续面无表情地走向赵京山,他明明一张稚儿面容此刻在赵京山等人看来就如同厉鬼一样,赵京山手指一抖,子弹射了出去,直直地穿透天玄的身体,在其身体中心穿了一个洞。

“啊――”天玄惊叫一声,捂住胸口,在一众沉默的注视下,恶劣地笑了起来,他咯咯咯地笑了半天,最后站直了身体,露出身体中被打穿了的孔洞,没有鲜血,没有骨肉,空洞洞的一个窟窿摆在几人面前。

天玄一掌将陈恩推开,陈恩手里的符纸无火自燃,烧到陈恩指尖,烫得他下意识地将符纸全都丢在了地上。等再反应之后,天玄便踏前一步,化成一团气从赵京山的五官之内钻了进去。

陈恩大吼一声:“老板!”

赵京山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样,身体上挺,浑身抽搐,手.枪掉在地上,砰的一声,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显现出了一抹红色,随即红色没入瞳孔之中,又恢fù了往昔的黑。

渐渐平复下呼吸的赵京山错愕地瘫坐在地上,陈恩踏前一步想要检查赵京山的情况,赵京山却厉喝一声:“别过来!”

陈恩脚步顿住,紧张地看向赵京山。

赵京山深吸一口气,将西装外套连带着里面的衬衣一并脱下,刚才的剧烈挣扎已经让他背后的伤痕裂开,那道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内渗透出的血液早就将他的衣服打湿,他浑不在意地将沾满了污血的衣服全都丢在一旁,在闻到刺鼻臭味之后,抱怨道:“真是恶臭……”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背后那道伤痕就开始迅速愈合,煞气被皮肉驱逐而出,先是漫出一道,随后又有千丝万缕的煞气频繁往外涌出,一时之间竟生出云海一样的浩荡气势,只不过都是些熏人眼球的污浊之气。

陈恩惊讶地看向赵京山,没有佛珠加持,他被那种气势压迫得动弹不得,等煞气全部散去之后,冷汗不知不觉就打湿了他的衣服。

赵京山活动了一下身体,背后一绷,那道伤口彻底愈合,他看向陈恩,吩咐道:“去给我拿件衣服过来。”

陈恩怔了片刻,听赵京山厉喝:“没听见吗?!”

“是。”陈恩低沉地应了,眼神里却带了几分怀疑地看向赵京山。

赵京山嗤笑一声,说道:“我还是我,你紧张什么。”他盘坐回来,拾起筷子,夹了一块生鱼片,随后桌子上的酒杯自动漂浮起来,凑到赵京山唇边,哺入赵京山口中。

日本清酒的香甜在唇齿间碰撞开,舌尖受到的刺激让赵京山舒服地眯了眼睛,喃喃道:“真舒服啊……这就是入了道的感觉吗?”

***

周通又跑去端木秋那里,绿意虽小,但是要说a市内的好货大多都集中在端木秋那里,他把封印了一小缕气的帝王绿灵龟递给端木秋,问道:“秋姨,你这儿还有没有成色这么好的玉石了?不是帝王绿也行,灵气差不多就够了。”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摔成这样了。”端木秋爱玉如命,瞧见精致的负碑神龟摔成这样心疼得要命,放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之后,说:“这么好的玉不是轻yì能得到的,我这儿虽然有几个品相不错的玉石,但到底是经过后期打磨,也经多了人手的。这玉石不比铜钱,青铜器之类的,那些是经过的人手越多威力越大,玉石这些就跟古时候的修士一样,清修静养才好。恐怕达不到你的要求。”

端木秋也瞧出来周通这次来是有大事,想了想,将碎裂的玉龟放下,对周通说:“你先看看再说吧,也好有个对比,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要什么样的,我去找找老朋友,看看能不能给你弄来几个。”

“行,那就麻烦秋姨了。”

“客气什么呀。”

端木秋说完,转身又进了店内,这次等了好久才拿出来一个盒子,她对周通说:“这玉是我得的第一块宝玉,一直放在莲花池里养着,前后一算养了快有二十年了,算是镇店之宝,我这绿意还是根据它而来的,你看看成不成?”

说完,将盒子推到周通面前,周通一脸惭愧地说:“其实也不是急用,秋姨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甭跟我客气。”端木秋掩去了心疼,将盒子在周通面前打开,说道,“你看这块帝王绿行吗?”

那块帝王绿论起成色比周通原本的那块还要好,只不过已经被雕琢成了玉蝉的样子,虽说雕工极好,玉蝉翅膀上的细微之处都纤毫毕现,可终究成了型,又以人灵蕴养了这么多年,少了些自然的灵气,比起他手头这块刚从原石皮子里划拉出来的帝王绿还要差上一点。

再加上又是端木秋的心爱之物,端木秋嘴上说着舍得舍得,但是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心里头肯定不舍。周通前后一合计,说道:“秋姨这枚帝王绿也是上品,但是可能跟我需要的有少许出入,还要麻烦秋姨帮忙物色更好的,最好是刚从皮子里解出来,还没怎么经过雕琢的。”

端木秋闻言皱了眉头,神色间颇为为难地说:“你说要只是找个灵气足的玉石还好说,要找刚解出来没经过雕琢的就有些难了。这些纯种翡翠一般在解出来之后就能卖个大价钱,很少在市面上流动。如果你真想找的话,最好还是去赌赌石,不过风险也大。”

端木秋并不知道周通的那双阴阳眼,只知道周通赌石是在断气,可依照她的经验,即便是天师大家,凭借断气来挑选翡翠也不怎么太靠谱,她虽然很少涉足天师一道,但毕竟也是入了道有些修为的人,再加上经营这么个玉石铺子,识气的功夫从来没有落下,就这样也不敢轻yì妄断赌石里的玄机,很担心周通走上赌石这条路把自己的家产都给败光了。

这个法子本来被周通列为下下策,可仔细想想,却没有一个比这个路子更好的选择。

他点了点头,送了一对豆种的翡翠镯子给端木秋,说:“秋姨,这几天再麻烦你帮我关注一下,如果有渠道的话一定要联系我。”

“这事我答应你。”端木秋把镯子推还过去,“但东西我不能收。”

“秋姨。”周通笑着说,“那就这样吧,镯子放在这儿你拿去卖,卖得的价钱咱们三七分。”

“什么三七分。”端木秋板了脸故作生气地说,“还是老规矩,我只抽你10%。”

“行,秋姨说什么都行。”周通笑呵呵地讨好道。

两人出了绿意之后又在老街几家玉石店看过,都没什么让周通满意的货色,周通路上在琢磨是不是真要去一趟缅甸,那边盛产翡翠,也许能淘到也说不定。

正想着,却见一辆车停在了他门前。

那辆火红色的兰博基尼特别扎眼,引得周围人都在驻足围观,从车里走下来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春天太阳软得跟团棉花一样还戴了副墨镜,左右看了看似是怕人认出他来一样。

饶是如此,周通也一眼认出来,这人就是前几天在张家园碰见的那位李天河李大少。

李天河一向瞧不起做这种生意的,可他别忘了最早的江湖还是得靠这批人给撑起来,以前相字先生还能摆个铺子到衙门门口呢,赌行正式成型比这明八门晚了太多,再说,赌石里头的猫腻不比这些明八门里的要少。

可时代变了,现在的社会基本只认钱,旧社会士农工商最次等的商在现在反而地位最高,李天河家里有钱,腰杆子就比别人挺,自然有脊梁去瞧不起一些他讨厌的阶层。

这次他来这儿不是为了风水算卦,是来找周通一决高下的。

那日回去之后,李天河的傲气折磨得他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最后决定,再来试探周通一回。

这回,他肯定要探出来周通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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