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身份地位,云侯夫人自然不及镇国夫人,不敢撕破脸,便又拿出了擅长的那套装腔作势的把戏。

“国公夫人说的是,做人得宽厚……咳咳……我也常这般教导下人。”云侯夫人露出娇弱纯善的样子,说完这句,看向刚才打人的婢女,“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待人要和善,要谦恭,切莫让别人小题大做,往我脸上泼脏水。”

那婢女估摸是背锅背习惯了,不带一丝犹豫的,低头认错:“是,奴婢错了,没有牢记夫人往日的教导。”

“还不快给这位夫人赔罪。”

那婢女给刚打了的那妇人赔罪,那妇人不敢惹事,忙摆了摆手,然后赶紧走了。

云侯夫人又咳嗽了一句,而后看向国公夫人,“夫人,我这人一向待人宽厚,您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国公夫人见识了云侯夫人这一套,眉头皱了皱,“云侯夫人温良谦恭的名声在外,我能有什么误会,夫人想多了。”

“那定是我想多了。”

云侯夫人笑笑,接着转头看向柳云湘她们那边,装作吃惊的样子,“哟,这不七王妃还有三皇妃和肖夫人么,三位在那儿躲着,我竟还看到。”

说着,云侯夫人冲她们颔了颔首。

肖夫人咬牙,“什么叫躲着,我们是见不起人还是怎的,这人怎么说话的。”M..

柳云湘眉头挑了挑,见镇国夫人看过来,二人视线撞了一下,而后欠身互相行了个礼。

“小世子三人不在国子监,我家安哥儿还说想他们了呢。”

“我家萌儿也是。”一直插不上话的二夫人忙添了一句,接着捂嘴笑了笑。

这分明是挑衅,肖夫人气得又要挽袖子。

柳云湘淡淡道:“云侯夫人良善宽厚,刚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倒也不全对。”

云侯夫人脸青了一青,随后笑道:“瞧七王妃说的,小世子虽然打了人,撒了谎,但也不至于就歪了。”

“我家歪没歪,我知道,但云侯夫人估摸不知道。”

“七王妃……可真爱开玩笑。”云侯夫人暗暗咬了咬牙道。

柳云湘叹了口气,“倒也没什么好笑的,孩子们可以是父母的福报,也可以是劫数,云侯夫人等着便是。”

“你……”

“哎哟,七弟妹,咱原想找个清静处,可这一点也不清净啊!”苏如梦打断了云侯夫人的纠缠。

柳云湘笑:“确实聒噪。”

“我耳朵实在受罪,我们去那边亭子里坐会儿吧。”肖夫人提议。

“也好。”

三人站起身,纷纷向镇国公府辞礼后,便朝长廊外走去了。

刚走出去,肖夫人扑哧笑了出来,“你们看到没有那女人气得脸都黑了。”

苏如梦也笑,“她以为谁都吃她那套呢。”

“往后与这种人,倒也不必纠缠。”柳云湘无语道。

三人往亭子那边走的时候,肖夫人看到什么,忙给柳云湘和苏如梦指了指。

“你们看,是不是薛空?”

柳云湘看过去,可不就是薛空,一个年纪大的嬷嬷带着他来的,这孩子一脸怯懦的样子,迟疑了许久才朝后院那垂花门走去。他夹着身子,低着头,不敢看两旁的人。

“这孩子以前真不这样。”肖夫人叹了口气,想到什么,她又转头问柳云湘,“对了,他娘那案子怎么样了?”

柳云湘微微叹了口气,“死刑可免,但定也要坐牢的,就看判多久了。”

“那这孩子在国公府的摧残下只怕安稳长大都是奢求。”

这边孩子们进了后院,因距离讲学开始还有一会儿,秦砚他们三个在园子里转着玩。砚儿跟上官胥新学了一套拳法,兴奋的跟秦钰和肖予辰展示。两个孩子也来了兴致,一边看他练,一边在旁边跟着比划。

“哟,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怕丢人。”

听到这声,秦砚他们转头看,见是梁文安和薛萌二人。

肖予辰看到他们就一肚子火气,当下挽袖子,“三脚猫的功夫是吧,要不要打一场,看小爷不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

“吹吧你!”薛萌切了一声,“我可比跟你大,小心弄得满身香粉味儿!”

“你!”

肖予辰要冲上去,秦钰拉住了他。

“算了,我们是来听学的,惊动了老祭酒可就不好了。”

梁文安二人得意的冲秦砚他们挑了挑下巴,而后朝里面园子走去了。

秦砚他们倒也没太当回事,依旧开开心心的在园子里玩。经过一片竹林的时候,听到若有似无的哭声,三个孩子出于好奇,朝里面走去了。

竹林后是个亭子,梁文安和薛萌还有另外两个孩子在里面,他们将一瘦弱的孩子围起来,不是打一拳踢一脚的,还嘲笑着他。

而地上那孩子蜷缩着身子,因为害怕小声哭着。

“呀,好像是薛空。”秦钰最先认出来。

肖予辰仔细一看,还真是他。

“哼,活该!”

上次他们救薛空,反被他咬一口,这给他们小小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因此看到这一幕,三人都没有上前帮他的想法。

“哟,还换了新衣服!”

“什么啊,这是我穿剩下的!”

“听说他爹才是杀人犯!”

“他家是杀人犯凑成一窝吧!”

那几个孩子围着薛空嘲讽,其中有一个孩子眼珠滴溜一转想到了个坏主意。

“我正憋着尿,可眼下缺个尿壶,你们说怎么办?”

梁文安一下明白了那孩子的意思,嘿嘿一笑,指着地上的薛空,“这不就有个现成的。”

“尿他身上?”

“看他医生尿骚味儿还怎么跟我们一起听学!”

“对,杀人犯的儿子凭什么跟我一起听学,就尿他身上!”

说着那孩子真解开裤子了,薛空吓得要逃,梁文安一脚将他踢了回去,同时脚压到他背上不让他动弹。

薛萌又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哟,心疼你这堂弟了?”梁文安挑眉看向薛萌。

薛萌忙跟薛空撇清关系,“呸,他可不是我们国公府的人!”

“我不信,除非你也尿他身上。”

薛萌一咬牙,“尿就尿,我正憋着呢!”

薛空挣脱不开,绝望的大哭大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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