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杨廷的马穿过人群,向大理寺而去。
他目之所及满目繁华,却让他觉得透着无限虚无。
司杨廷的马停在大理寺门口,他翻身下马,向内冲去。
门口的护卫上前帮司杨廷牵马,司杨廷脚下却是一刻都没有停歇。
“告诉付大人,司杨廷有事禀报。”
“是!”
大理寺大厅内,司杨廷站在正中央,与付凌天相对而立。
其他人站在两侧,听着司杨廷的汇报。
“当真?”付凌天几乎不敢相信司杨廷的话。
司杨廷抬手作揖:“是!张家人根本就没有回去,刚过了秦岭,一家上下数十口人,全部命丧黄泉。”
张沛嗤笑:“怕不是你担心自家哥哥,并没有一路前往?早说,我自可前去。”
司杨廷瞪了张沛一眼,不愿与他多言。
“尸体呢?可带回来了?”付凌天继续问道。
司杨廷垂眉:“没有尸体。”
张沛大笑:“我就知道!你司杨廷口中满嘴胡话,哪有什么可信度?!”抬手对付凌天作揖,“属下原亲自前往蜀地调查。”
付凌天看一眼张沛,转眼盯着司杨廷:“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完。”
司杨廷点头,继续说道:“现场似乎被人掩埋过,有烧焦的味道,我在现场,发现了部分残肢。”
“残肢?何意见得是张家人的?”大理寺丞上前询问。
司杨廷点头,回答大理寺丞的话:“现场,发现了张员外的腰牌。”
“那也不见得验明了真身。”张沛不屑得说道。
司杨廷抬手将腰牌送到付凌天面前:“付大人,有人想要毁尸灭迹,阻碍调查。”
付凌天手中握着已经被烧得发黑的腰牌:“还有什么发现?”
司杨廷点点头:“在其中一快残肢上,发现了齿印。”
所有人都不解得看着司杨廷。
司杨廷继续说道:“我推测过可能是死后被野兽啃食,但同时,在残肢上,我还发现了另一条线索。”
“什么?”大理寺丞问道。
“各位是否还记得荣云鹤之死?他的心脏被人捣碎。现场的残肢,发现了同样的情况。”司杨廷说话间不紧不慢,并不着急,等着众人的判断。
付凌天道:“也就是说,想要毁尸灭迹的人,与杀了荣云鹤之人,该是同一个人。”
司杨廷摇头:“不仅是毁尸灭迹,也可能杀了这些人的人都是同一个人。”
张沛听着越发觉得荒谬:“说到底,你不过是想为你家那位江祭臣脱罪,故意称张员外一家死于秦岭之外,并说所有的凶手都是一个人,如此,你以为就能说服众人,认为江祭臣并非凶手了?”
司杨廷终于忍不住,走到张沛面前:“从进门到现在,我一直忍着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的忍耐限度,张沛,我现在就明确的回答你,是!但不是脱罪,而是洗脱罪名!”
张沛听罢,冷哼一声:“证据呢?”
司杨廷毫不忍让:“你说江祭臣是凶手,直接证据呢?拿出来?”
张沛白了司杨廷一眼,不语。
司杨廷步步紧逼上前:“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直接证据,这些间接证据有过分具有指向性,别说他是我家兄,就算是任何一个有破案经验的人,都能看得出,现在出现的这些所谓的证据看起来都像是个笑话!”
张沛也不肯让步:“正因为江祭臣从小跟着付大人学习断案子,看多了卷宗,故而故意扰乱视听也说不定!”
“你!”司杨廷一时气结。
张沛像是醒悟一般:“是啊,我之前为何没有想到过,这种欲盖弥彰的方式,不失为一种好办法,故意在现场留下看上去不可能的直接指向性证据,岂不是更能洗脱嫌疑?”
“张沛!”司杨廷咬着牙,狠狠地看着张沛,心中却也不觉得张沛所言全错。
若真是如此,一个了解大理寺查凶方式的人,故意反其道而行之,不失为好办法。
先将线索引到自己身上,再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些间接线索看上去指向性太强,过于牵强
张沛见司杨廷陷入沉思,唇角上扬。
“如何?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张沛挑衅得看着司杨廷。
司杨廷强忍着怒气,转头对付凌天拱手:“付大人,目前关于张家的整条线索已经全部断裂,若要查案,恐怕要等。”
付凌天一直在听着司杨廷和张沛的对话,他也陷入沉思。
如果是自己一直以来,对江祭臣过于信任呢?
他到底是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当年司明宇也请自己调查过江祭臣的过往,但当时还是个小叫花子模样的江祭臣,完全查不出任何线索。
他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孩子,明明一身脏兮兮的破洞衣服,身体也脏兮兮的,却难掩一股莫名的气质,不若凡尘。
“付大人!”司杨廷见付凌天没有答话,再次出声。
付凌天回过神来,看着司杨廷,心中竟有些异样的感觉:“你想说什么?”
张沛不等司杨廷说话,上前拱手:“付大人,若张家这条线果真向司杨廷所言,已经断了线索,那么接下来对这个案子的调查,我希望可以交给我。”
付凌天听罢,眼睛看向司杨廷。
“张沛!”司杨廷厉声道。
张沛唇角含笑:“原本,你就该远离这个案子,毕竟你与凶手之间有亲属关系。”
“你!”司杨廷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付凌天打断两人的争吵:“下面的调查交给张沛去负责。”
司杨廷惊讶得看着付凌天:“付大人?!”
付凌天直接转身离开。
剩下司杨廷与在场的其他大理寺众人。
所有人都看着司杨廷窃窃私语。
张沛上前一步,冷笑道:“因为你的不得力,和你那好哥哥的无用,要查明这个案子,便需要凶手犯下新的案子,下面这个人的死,便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