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酒会的组织者,周亮本该是全场关注的焦点,偏偏李牧云横空杀出,硬生生抢走属于他的风头,酒会后半场议论的焦点全都集中在李牧云身上。
这样的癖好被爆出来,以往和李牧云交情不错的公子哥都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生怕自己也被那个家伙盯上。
事情涉及到李家大少的声誉,周亮不敢不当回事,向几个当事人求证。
“亮子,老哥我说的话你还不信?”温良不太高兴说道:“这样,你把连超也叫过来问一问,他是第一个受害者。”
温良年纪比较大,加上背景不凡,周亮当然不希望因为此事和他闹得不开心,急忙说道:“温哥误会了,你说的话老弟当然相信,不过此事可大可小,要是传出去,对李牧云和李家的名声影响很不好,我这个酒会东道主自然得弄清楚。”
“要是李家问起此事,你让他们直接来找我!”温良气哼哼道:“现在这些小年轻太不像话,玩什么不好,偏偏好这口,把我搞得一阵狂吐,我还没找那小子算账呢!”
“温哥你消消气,估计是李牧云喝多了,故意和你们闹着玩,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说说他。”周亮苦笑道。
接下来,他又去问了连超和张斌,得到同样的答案,心里暗暗感到可惜,李牧云好端端的一个人,名声就这样臭了。
帝都这种水深似海的地方,稍微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酒会散场后,宾客们回到家里,和家人说了今晚之事,然后把此事当做谈资,和自己圈子里的朋友分享。
杨浩淼几乎没怎么费力气打听,就清楚了李牧云被人疏远的原因。
想到平日里和李牧云勾肩搭背,时不时就一起喝酒吹牛逼,偶尔喝醉还靠在一起睡觉,杨浩淼瞬间傻愣在原地,浑身凉飕飕,一股冷气从脚底顺着后背直直窜到后脑。
他不禁怀疑,李牧云主动约自己喝酒的真实目的,该不会是故意将他灌醉,然后做一些少儿不宜的恶心事。
越想越觉得反胃,杨浩淼打了个哆嗦,本能反应的缩紧菊花,担心自己早已清白不保。
不等杨浩淼睡下,他的父母将他叫到客厅,杨母一脸正色叮嘱道:“浩淼,今后离那个李牧云远一点,明白吗?”
杨浩淼愣了愣,试着问道:“妈,你们也听到那个小道消息啦?”
“今晚我和几个太太一起打麻将,听她们说了李牧云在酒会的事,连家太太也在,她儿子连超就是受害人之一,要不是连家小子跑得快,恐怕裤子都会被李牧云扒掉!”杨母低声说道。
“裤子都差点被扒了?真有这么夸张?!”杨浩淼暗暗心惊,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担心在醉酒时,也曾被李牧云扒过。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而且只会越传越夸张,这就是风言风语的力量。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你都给我记住,今后少和李牧云来往,这家伙就是个惹事精!”杨父语态严肃说道:“前几天岩石药业的李岩到帝都给张老看病,李牧云竟然半路截人,要不是看在往日情分上,张家和宋家岂会轻易放过他!”
先前杨浩淼还想给李牧云打个电话,说一下酒会的事,得到父母的叮嘱,索性不打这个电话,权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无需杨浩淼打探消息,第二天一早,李牧云就听到各种和自己有关的言论,说得那叫一个精彩,细节处堪比岛国拍摄的小电影。
李汉书一早去参加市里的会议,发现一位位市领导入场时,都用古怪的目光朝自己这边看一眼,他虽然还不知发生何事,但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会议一结束,他打开手机,看到五六个未接来电,有家里打来的,也有朋友和秘书的来电。
担心有什么紧急公务要处理,李汉书最先回拨给秘书,然后就知道了昨晚酒会的事,脸顿时涨成猪肝色,气得想要吐血。
无风不起浪,李汉书知道这种消息不可能无缘无故传出,温良张斌等人也不是没脑子的人,绝不会随意乱说话。
迫不及待赶回家中,李汉书第一时间将李牧云叫到书房,一张臭脸拉得老长。
“说说吧,你昨晚在酒会洗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外面会谣言满天飞?!”李汉书声音十分严厉质问道。
对于自己的儿子,李汉书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李牧云尽管不算多么出色优秀,但也不至于会有那种爱好,必定是哪里产生了误会。
李牧云心里十分委屈,愁眉苦脸道:“父亲,我是冤枉的呀,昨晚在酒会,我根本就没去过厕所,更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您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李汉书冷哼一声道:“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看你,你知不知道早上去开会,那些人都用什么眼光看我,老李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用力抓了抓头发,李牧云在心里恨透了温良张斌和连超,谣言最早就是从这三人口中说出,一传十十传百,一个比一个说得难听。
“父亲,是连超三人串通好了,故意抹黑我的名声,事情不是我做的,总不能硬逼着我背黑锅吧!”李牧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三人撕碎。
“你怎么得罪他们,要用这样的手段抹黑你?”李汉书推了推镜框,沉声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张斌和温良都不是随便乱说话的人,他们一口咬定是你,连家那小子的说法也和他们一致,如果只是一个人就算了,三个都这么说,你该怎么解释?”
李牧云嗫嚅着说道:“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人假装成我的样子,故意要把我搞臭?”
这种假设理论上有可能,不过李牧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他本人就在酒会上,谁敢假扮成他的模样?
他哪里知道,李岩手上有变身果这样逆天的东西,比所谓的易容术更加牛叉。
别说是张斌等人认错,就算站在李汉书面前,他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可惜事情发生在洗手间,不然看一看监控就明白了。”李汉书揉着额头叹气道。
流言蜚语的威力不亚于刀枪,有时候比刀枪更加令人畏惧,他实在不想看到熟人那种怪异的眼神和表情。
“父亲,我不信仅凭张斌三人的话,所有人就都对我改观,咱不去理他,用不了几天就消停了。”李牧云愤慨说道。
“哪儿有那么简单,别小瞧了风言风语的杀伤力,我活了大半辈子,不知见过多少人死在流言蜚语之下,这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刃。”李汉书目光深沉道。
李牧云不信这个邪,回到自己房间,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杨浩淼,别人兴许会受到流言影响,他相信杨浩淼绝对不会偏听偏信。
接到李牧云的来电,杨浩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接听。
“老杨,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请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李牧云说话一如既往的随意。
讪讪笑两声,杨浩淼硬着头皮把自己听到消息说了一遍。
李牧云深呼一口气道:“老杨,咱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你不会相信外面那些谣传吧?”
“不会,当然不信,咱认识十几年,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杨浩淼故作自然笑道,心里头却是更加腻歪。
若知道李牧云有这癖好,打死杨浩淼也不会和他交好。
“还是你小子够意思,张斌他们三个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张口就胡乱咬人,我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哪儿得罪他们三个,要这样坑害我。”
对着杨浩淼好一阵抱怨,李牧云心里舒坦多了,他根本不知道,杨浩淼现在对他是避之不及。
要不是以前实在太熟,抹不开面子不接,杨浩淼哪里还会搭理他。
“老杨,今晚陪我出去喝两杯解解闷,咱有好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李牧云说道。
一提到喝酒,杨浩淼吓一大跳,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和李牧云搅和在一起,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俩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个……牧云呀,今晚我约了人,不能爽约呀,真是不好意思。”杨浩淼随便找了个借口。
“今晚有约呀,是不是和哪个小明星?”李牧云奸笑两声,说:“今晚没时间,那就明晚吧,到时叫上另外几个伙计,咱们不醉不归!”
杨浩淼只觉得头疼,今晚推到明晚,明晚总不能再推到后天,得找个更有说服力的借口才行。
脑筋迅速一转,他灵机一动道:“牧云,明天我就要去美利坚考察,为期一个月,暂时不能和你一起喝酒了,等我考察回来,你再给我接风洗尘。”
杨浩淼在一家国企混日子,有机会就跟着公司出去潇洒,美名其曰是考察,其实就是公费旅游,生活好不自在。
李牧云知道这家伙经常出去考察,也没觉得不对劲,便笑道:“那你好好玩,不对不对,是好好工作,等你从美利坚回来,咱们再不醉不归。”
耐着性子又聊了几句,杨浩淼挂断电话,松了一口气,至少未来一个月内,李牧云不会找上他。
除了杨浩淼,李牧云还有几个平时经常厮混在一起的酒肉朋友,都是大家族不学无术的公子哥。
他接着拨打出去四五个电话,约狐朋狗友出来买醉,结果令他大感意外,竟然没有一个人答应,都有五花八门各种理由推托。
要么和杨浩淼一样出差,要么去老家看望老人,有一个竟然说要去福利院做慈善!
认识十多年,那些公子哥是什么德行,李牧云一清二楚,以前看到乞丐还嘲笑一番的家伙,居然说他准备做慈善,说出来鬼都不信。
“奶奶的,一个个都特么良心被狗吃了,老子风光时,左一句云哥,右一句老大,现在出了点破事,没一个敢出来,一群王八羔子!”李牧云脸色发黑,总算看清那些家伙的真面目。
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十多分钟,李牧云愈发急躁,要是持续下去,他会被整个帝都上流圈子彻底排除在外。
“张斌,温良,连超,你们三个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李牧云重重将几千元的手机摔在地上,胡乱发泄胸口的闷气。
他在发泄时,李汉书则在和周亮通电话,询问昨晚酒会的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