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站在的墙头满目疮痍,云苔第一次感觉茫然。这就是老人们所说的天命不可违吗?

罗浩,水家的老管家来看他们,似乎还近在眼前。将钱承志调离团队,似乎还是昨天的事情。当听到钱承志暴毙,云苔还在庆幸自己没有诊断错,让他们躲过了一劫,可现在,难道真的是天命不可违吗?表哥真的会命丧于此吗?

“水桶,别等了,回去吧。”一名老兵劝道。

“回去,去哪儿?”云苔问得有些飘渺。

“孩子,看开点,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另一名在收拾战场的士兵也劝道。

是啊,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据说原计划是火涂校尉带人从侧翼协助主力军队攻击敌人,而水鸿宇带着一百名手下作为全团的尖刀先锋纵深发展。

据说戈德的胆小怕事,他所指挥的小队没有能够依照计划到达指定地点,据说因为水鸿宇突进太快、太深入,使得水鸿宇整个百人小队被对方包圆围击,生死不明。

据说除了他们团,整体的攻击行动还是取得了小胜……

一切都是据说。从胜利者的脸上看不到欢呼雀跃,从那些回来的老兵的脸上,云苔可以看出的唯有,水鸿宇他们生还的希望渺茫。可去问火涂校尉,给出的回答只会是军事机密,无可奉告。看那恼火的表情,云苔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而且他们团队的士兵已经全部撤回来了,没有了救援,表哥他们突围脱离险境的可能性更小。

水鸿宇生死不明,她又该何去何从?留是肯定不能留下了,这里是军队,而她的身份只是水鸿宇的小厮,不属于军队编制。可回去……难道她就这么包袱款款地跑回水家,对着大表舅妈说,哦,对不起,二哥失踪了,我呆不下去,只好回来了?想起当年大表舅妈希望她留下时那张殷切的脸,云苔就感觉没脸回去。

叹了一口气,云苔偷偷跑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起了手机。这里是军队,通讯设备是被严密监控的,现在又是战时,更是上了一个等级。如果被人看到,或是截到信号,她或许都没有机会解释,就可以直接重新投胎了。

“水桶,怎么有空打给我?”水雪倩轻柔的声音响起。为了掩饰云苔的身份,现在水家上下都直接开口叫她水桶,或是水少爷。

“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没人,怎么了?”感觉出云苔声音上的压抑,水雪倩也压低了声音。

“你别出声,偷偷到宗祠里看看二哥的那块命牌还亮着么?”这是这个世界另一个神奇的地方。就是把一个人的精神力抽出一丝放入特定的玉牌当中,这种由空灵石制成的玉牌含有空间元素,有着和法师徽章、药师徽章一样的效果,一旦死亡,玉牌变会变得灰暗。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等我。”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度过。

“云苔,二哥的玉牌颜色没变!”终于传来水雪倩开心的声音,显然,她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谢谢”

“水桶,二哥是不是出事了?”水雪倩担忧地问道,如果没出事,云苔应该不会打手机回来让她查看二哥的命牌吧。

“没事。他被派出任务,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了,他们又不肯告诉我任何消息,我这不是担心嘛。”云苔小小地撒了个谎。

听了云苔的话,水雪倩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被你吓死了。打仗出任务不是正常的事情嘛。而且你又不是军队里的,军事机密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成,挂了,万一被他们查到,我就麻烦了。”云苔果断掐断电话。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水鸿宇没死,那么她就必须去救他。没有所谓的自不量力,没有所谓的找死,在云苔看来,她都必须走这一趟。这是她答应大表舅妈的,亲口承诺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做到;如果做不到,她就不会给予肯定的承诺,这是云苔的一直以来的性格,。

“亚伯。”云苔熟门熟路地找到正在清理战场,捡战利品的一名老兵。

“呦,这不是小水桶吗,怎么,碰上麻烦了?”亚伯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笑呵呵地问道。他当兵已经有十多年了,看到像云苔这样十来岁乖巧的小孩子,还是很喜欢的,特别是听说他父母是为国捐躯的之后,更是同情心起。每次云苔来他们这里帮忙,他都会聊上两句。

“亚伯,你知道哪里能弄到储物道具吗?”这种东西在就云苔所知虽然算不上是奢侈品,但也绝对不便宜。她手里有一个低档的储物戒指,就是亚伯送给她的战利品。

“要多大的?”亚伯皱起眉头。战场上有时候运气好,能够捡到对方军官的低档储物道具,但也不是时常有,如果是高档点的,那就不是他们可以私底下截留的了。风险太高,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

“矮子里挑长子,空间自然是从大到小,至少要两个,不,三个,四个,或者五个。”云苔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和这帮打扫战场的人混得久了,云苔自然知道他们当中谁的资格最老,手底下的的私货最多。

亚伯听着有些头晕:“去去去,捣蛋还是怎么的。我哪里去找那么多储物道具给你?再着说,就算我找来了,你哪里来那么多钱买?平时看着不是挺乖巧的吗?今儿个是发什么疯啊?”

“六个储物道具,我今天就要,转账,提现都可以。”

亚伯的脸也严肃了起来:“喂,小子,你来真的?”

“还有药品,草药也可以。”云苔点头。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亚伯的双眼犀利了起来。

“二哥没回来,他还活着。”云苔直视他的双眼,没有逃避。

亚伯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疯了,你那是去送死!”很显然,他立刻明白了云苔想要干什么。

“我没到入伍年龄。”云苔清冷地回答道。因为不是军人,所以她不能留下。

亚伯沉默了,他看得出这个小孩子眼中的坚定,坚定地去送死。而他却无力阻止。

“来吧,孩子。”亚伯叹了一口气。

回到自己的营房,亚伯从衣服下摆翻出一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就一件,这枚储物戒指,里面大概有五立方米大小。不卖,只借,说好了,是借,要还的。”亚伯抓起云苔的右手,重重地将戒指摁到了她的手心。

“我会还的。”云苔认真地说道,这份人情她也记下了。

当晚,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城墙角下闪过,然后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几天之后,才有人后知后觉地发现,水鸿宇身边的小厮,那个不务正业的小男孩失踪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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