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宋繁星的敢作敢认是因人而异,因事而异,那么齐顺就是那个,她做了敢认的对象之一。

宋繁星坦白说,“除师傅外的每个人我都怀疑。”

呵呵……

齐顺自嘲地笑,“所以之前在苏城,你不重用以我为代表的卫家暗卫,就是因为不信任我们?怕我会再一次背叛你,伤害你?”

宋繁星别开目光,“可以这么理解。”

到底是相处十几年的挚友,真到这一步,宋繁星还是不忍看他受伤的神情。

若他真是对忠心耿耿,喜欢自己,换位思考,换作她是他,得知自己被不信任也会很失望难受。

“好,你很好。”齐顺速来冷硬的脸上带着笑,笑意满是嘲弄。

笑着笑着,推开门,“老爷常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跟不了你了,你自己再打电话回卫家调个司机吧。”

宋繁星皱眉,“那都是之前了,现在在卫家除师傅外,我最信你,你确定要走吗?”

齐顺下车的动作顿住,没回头看她。

见此,宋繁星接着又说,“我此次回G省,可能会有危险,我只放心让你跟着。”

抛下可信的陌雪几人,她现在手上就只有他能带在身边。

齐顺还是没动,沉默小会问她,“为什么现在又信我了?”

是他通过了考核还是别的原因?

这个问题,宋繁星不知该怎么回,盯着他背影,犹豫纠结许久,才出声,“师傅跟我说,就算卫家所有人都背叛我,你也不会。”

如此说来,就不是她自己信他了。

齐顺心里没有半点现在被她信任的愉悦,冷嘲地轻呵一声,“我没想到,我与你相处十余年,陪你伴你十余年,会连被你自己信任的资格都没有。”

宋繁星无言以对,有些过意不去,却并不后悔。

彼此沉默,又僵持了好几钟,齐顺才关上车门,“这段时间,在G省,我会当好你的贴身保镖,等结束后,你再回苏城时,我就不跟你去了。”

不被真心实意的信任是其一,她爱上顾侨堂是其二。

其二也是主因。

宋繁星喉咙发梗,沉默数秒,才故作轻松地吐出一个字:“好。”

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身份被拆穿后,就没资格再把他留在身边,为自己所用。

两人都没提起他喜欢她的事,也凭着多年养出默契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了,她也知道,他已经知道她知道了。

车子重新上路。

宋繁星扭头望着外面熟悉的街景,觉得眼睛有些酸胀。

今天可真不是个好日子啊。

早起丢失妹妹,临近午间丢失男朋友,到了晚上又将丢失相伴多年的亲人。

第一晚,宋繁星在外玩到凌晨两点才返回卫家大院,除遇到几个粉丝要过合照签名外,半点与危险相关的事情都没发生。

也是这一晚,布桐终于到了顾侨堂安排的国家。

跟着送她跟布父布母的人走进顾侨堂安排的别墅,安顿好布父布母休息,才有机会找人要手机打电话。

她想打给姐姐,对方不让,说:“顾爷说了,你从此以后只能跟他与你在这边结交的朋友联系。”

此举是为防止她与宋繁星联系自爆行踪。

布桐暗恼,若不是担心自家姐姐会着急,难过,她真是一点都不像告诉顾侨真相。

非要让他为如此对待自己付出点代价不可。

布桐在顾侨堂安排的人的注视下,拨通顾侨堂电话。

彼时在国内,还没到凌晨,电话响起时,顾侨堂还在喝酒。

跟季如初,傅司景几个友人一起。

喝得有点多。

电话响了五声,才慢吞吞地摸出手机。

没看来电名字,就接听,“说。”

活该!

布桐听出醉意,腹诽一句,再开口,“听这语气,我姐姐是跟你决裂了对吗?”

在她心里,姐姐最重要,在姐姐心里,她就算不是那个最重要,也会是很重要,顾侨堂不经她与姐姐同意,就把她送走,姐姐知道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若不提到姐姐二字,以顾侨堂醉醺醺的状态,可能听不出她是谁,她说了,他立马就知是自家女朋友的妹妹,是自家以前那个软弱的,异父异母的妹妹。

酒顿时醒了一分,“对,她回G省了,走时跟我说,我一日不把你送到她面前,她就一日都不见我,不理我,还把我安排保护她的人都全迷晕了,捆绑起来,要跟我分道扬镳,你满意吗?”

“我满意,我满意你个大头鬼啊我满意。”想到自己姐姐真跟他闹到离开地步,会心疼,布桐就气不打一出来。

就想骂他,还想抽他。

如果她抽得赢,也抽得到的话。

被家中最为软弱的妹子骂了,顾侨堂有些懵,愣了数秒,“你满意就好。”

说着不等布桐回应,就挂断电话。

“你……喂……”

话刚说出一个字,就被挂了,布桐气得又拨过去。

这次电话响到自动挂断,顾侨堂都没再接听。

季如初几人一脸原来如此的看着他。

黎北韵好奇地问,“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把人气到离开苏城的?”

“与你无关。”顾侨堂手动拒接布桐拨过来的第三个电话,并将手机调为静音,放回口袋。

黎北韵嘿了一声,“态度这么嚣张,你活该被甩。”

放好手机,顾侨堂又给自己倒杯酒,继续怼她,“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黎北韵倏然起身,“好心当做驴肝肺,你就自己喝吧,姐不奉陪了。”

话落,拧包走人。

“姐。”黎南川想拉都来不及,起身追着出去。

傅司景看着姐弟俩一前一后出包间,不赞同地看向顾侨堂,“北韵问你也是想知道原因,好帮忙出谋划策,你太过了。”

“她说我被甩是活该就不过?”顾侨堂反唇相讥。

“……”傅司景被噎了一下,“你这是迁怒。”

自己被甩了心情不好,就看什么,听什么都不顺。

顾侨堂不否认,他就是听不得人家跟他说分手,被甩这样的字眼。

至于那句与你无关,他是真不想,也不能把事实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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