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之中收的可不止一个,除了苏星北还有郑国邦。
此时金王母发xiàn
里面还有一人,虽然不一定认出此人,但感觉不到有威胁,自然将他也放了出来。
郑国邦掉落地上,滚过几番后,方才在孙九阳脚边停下。
这个已经被蹂躏的不成人形的道祖故人,看着孙九阳咧嘴一笑:“孙九阳,如何,还是没能让我屈服。我不想说的事情,不管是谁也别想逼出来。”
虽然是被俘之人,可那得yì
的笑声却仿若胜利者一般。
也许他真是胜利者……昭明心中暗道,虽然孙九阳极为不齿此人为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做到了这个世界上太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不为武力所屈服,亦不被死亡所左右。
“哼,迟早会让你说的!”孙九阳极为不爽的冷哼一声。
郑国邦一时间笑的更加得yì
,他从对方的话语中感觉到了无法抑制的愤nù。
西王母在一旁探了探脑袋,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孙九阳,这丑的不成人形的家伙是谁啊?”
这声音立kè
吸引了郑国邦,艰难的循着声音对西王母看去。等到看清楚西王母面容后,立kè
脸色剧变。
那并非是害pà
,昭明分明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悲伤。一直以来意志坚定,绝不被孙九阳施虐手段动摇的郑国邦,这一刻似乎被严重的打击到了,极为受伤。
他自是不知dào
郑国邦与西王母之间的关系,更是不知dào
两人之间的恩怨。
这么多年来,也许西王母已经渐渐淡忘了郑国邦这个故人,但郑国邦却还是将她牢记心中。
两人已经不知dào
多少年不曾见面,此刻西王母竟是认不出他来。如此打击,胜过千刀万剐,让他心中猛然间生出悲凉之意。
见郑国邦这般盯着自己,西王母极为不悦的说道:“哟,你看着我干嘛?”
孙九阳是什么人,老人精一个。郑国邦脸上深情变化被他一点不漏的看在眼中,略一思索,便想清楚了七七八八,一时间,计上心来。
当即对着西王母微微一笑:“你也真是,虽然说贵为西王母了,可不也能忘了故人啊!”
“故人?什么故人?”西王母不懂,眨巴着眼睛问道。
孙九阳立kè
哈哈一笑:“这家伙可是郑国邦,你难道会不认识?”
“郑国邦?”西王母惊呼一声。便是一旁的金王母也是一脸错愕,她只是感觉此人没有威胁,所以才将他从葫芦放出来,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故人,而且还是那个差点让自己家万劫不复的仇人。
西王母再仔细凝视,观察片刻后,却还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孙九阳问道:“真是郑国邦?”
“哈哈!哈哈!”
孙九阳还没来得急回答,就被郑国邦一阵大笑声打断。越笑越厉害。最后更是一阵咳嗽,好像笑出血了一般。
身上伤势未愈。剧烈咳嗽引动了一身伤痛之处,全身无法控zhì
的抽搐颤抖,但笑声却依旧是那般洪亮。
感觉到郑国邦气息微乱,昭明担心其会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忙走过去,引动真气为他疗伤。
刑讯逼供可以慢慢来。但绝不能让他死掉,真龙族四王子的下落还得从他口中得到。
昭明本是炼丹师,对修士身体极为了解,真气疗伤也相对擅长,不出片刻。便让郑国邦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身形一阵蠕动,外伤结痂掉落,郑国邦很快便恢复了自己模样。
看着眼前故人,西王母惊呼一声:“呀,郑国邦,还真是你啊!”
“正是我!”郑国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再对着昭明轻声说了声:“谢谢!”
简单两个字,让昭明心中一动,他感觉到对方并非随意说说,而是真zhèng
充满了感激。
无论是谁,心中总有软肋,而且各不一样。也许你在乎的,在他人眼中一文不值,而你觉得无关要紧的,在有些人心中却是大过天的恩德。
就好像眼前的郑国邦一般,说不出的原因,竟是无比在意西王母能不能认出他。昭明帮了他一把,立kè
得到了他心中的感激。
郑国邦起身扫视四周,近在身边的昭明分明感觉到他全身都在用力,努力让他自己的腰杆挺得笔直。
但不知dào
是心绪激动引起,还是太过用力导致,分明能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好像无法支撑一般。
扫视一周,看了一眼金王母,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西王母身上。
西王母立kè
眉头一皱:“水晶宫都被巫族给翻过来了,你主子真龙太子也死了,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还活着,真是祸害遗千年。”
“他不是我主子!”郑国邦一脸严肃的纠正道:“我和他只是合zuò
关系,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已。”
这一刻,昭明又感觉到了郑国邦的情绪波动,他似乎非常在乎西王母对他的看法。
西王母撇了撇嘴:“反正坏到一起去了。”
“我……”郑国邦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说不得什么,凝视西王母许久,终于是抬头看着天空,昭明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有泪光出现。
片刻之后,郑国邦长叹一口气,又看着西王母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与真龙太子是一丘之貉,物以类聚。”
再看了看金王母后,突然大笑一声:“真是可笑啊!太可笑了!”
“昔日兴河城出来了四人,当年籍籍无名,甚至被他人算计欺凌。而如今,再看看……”
指了指金王母,又指了指西王母,大声说道:“一个归为瑶池金王母,一个又是昆仑西王母,那个出身低微的家奴,更是成了掌控天下的道祖至尊。”
再对着自己胸口重重拍去:“唯有我郑国邦,依然是籍籍无名,依然是弱小不堪,甚至都已经入不得你们的眼睛。”
大笑声不断,却是让人感觉到了莫名凄凉,更有人心头忍不住一同颤动,便是昭明心中也生出沧海桑田,失态炎凉之感。
曾听孙九阳简单说过郑国邦的事情,是与道祖鸿钧、金王母和西王母一起进入修行界的。几人还是同乡,互相之间可以说是极为熟悉。
如今鸿钧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道祖,这两姐妹成了名动天下的金王母和西王母,唯有他郑国邦,若非孙九阳与自己说道,甚至都不曾停过他名字。
一城出四人,三人皆成才,唯有自己不肖,这其间差距比较之下,便是昭明也能感觉到郑国邦心中的悲凉之意。
“事到如今,还说这么些有何意义?”金王母冷冷说道:“以你和他的因果,没让你死于水晶宫,苟活这么多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苟活,苟活!”郑国邦一阵大笑,满是凄凉:“何等可笑的事情,事到如今,我便是活着,在你们心中也成了他的恩赐。既如此,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昭明听得心中一惊,感觉不妙,只是还没来得急出手,就见郑国邦仰头一口鲜血喷出,紫府之处更是感觉到一阵精神力波动,仿佛败絮破碎之感。
接着就见郑国邦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昭明急忙上前将其接住。
催动真气进入其体内,欲助其疗伤,发xiàn
经脉俱碎,元神破损,已经是回天乏力。这一刻除非有九转金丹,不然无人能有办法。
“不要死,不要死!”昭明心中大急,不断摇晃郑国邦。
他自是不关心郑国邦的生死,只是想要知dào
龙族四王子的下落而已。
郑国邦一手抓住昭明手臂,紧紧捏住,硬撑最后一口气:“蒲……蒲……蒲牢,鼍……鼍龙……”
话未说话,脑袋便往后一仰,已经是魂飞魄散。
纵观其一生,绝非什么好人,却也有着自己的尊严和一个生命起码的气节。飘零于乱世之中,总是不可避免的去做某些难以抵挡的事情。
看似籍籍无名的一人,却是与这天地至尊道祖之间有着太多他人不知dào
的东西。
如今这天下都在以一种敬仰、羡慕的心态看待道祖,哪怕是仙王强者。唯有他不一样,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以一种俯视的态度来看待道祖。
在他眼中,那个至高无上的天地至尊,永远都是当年兴河城苏家的家奴,那个看到自己必须称呼郑家少爷的家奴。
谎言也好,自己催眠也好,他用这样的心态安慰了自己这么多年。
当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曾经一起出来的三人都已经名动天下,而自己却是一事无成,甚至只能隐姓埋名躲在一个荒岛上这个事实的时候,内心编造的世界瞬间崩塌。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是个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一起出来的同伴,已经成为了自己要仰视的人,尤其是那个被自己轻视的家奴,更是已经成了天下第一。
这是他不想,也不能接受的结局。西王母的眼生,金王母的嘲讽,让他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击溃了心中最后的坚持,终于选择了自裁于此,离开这个让他不想再面对的世界。
郑国邦的选择,让孙九阳、金王母和西王母都是一愣。
而昭明此刻却是在想着一个事情:龙族四王子蒲牢在鼍龙将军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