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老者说了许多,也交代了许多,但最重yào
的事情却还是没有可靠的方案。如何从斗兽场逃出去,绝非只是嘴巴说说说那么简单。
昭明虽然猜测天劫之力也许可以助自己打开此地的禁制沟通外界,但打开禁制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如何逃走才是关键。
自己不过玄仙境界,而斗兽场中巫族超过自己的不计其数,连太乙金仙都有。纵然自己可以利用天劫打开禁制,可到时候怕是逃不出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而且时间也是说不出的紧迫,与巫族大祭司约定的大战不过三个月,同时自己晋级突pò
的时间也相当关键。一旦天劫真的有用,到时候即是自己的第一次机会,也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蒙淮不是一般人物,一旦让他发xiàn
自己的天劫可破解禁制,绝不会再给自己第二次机会。不说被他直接灭杀,但被押送到巫岛看守也不无可能。
腐朽老者说巫族有两个让妖族不敢进的地方,一个是妖园。另一个则是斗兽场。其实他错了,该是三个地方,还有一个巫岛。那是巫族的根基,有巫族大祭司在的前提下,想进那个地方,怕是仙王都无法办到。
腐朽老者见识不凡,也许能有办法,昭明立kè
将心中担忧说了出来。
“你担心的不无道理!”腐朽老者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答yīng
你,一旦你真的破了禁制,只要对方没有绝对强横的人物在场,我定会竭尽全力助你离开。”
昭明看着腐朽老者,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能告sù
我吗?”
腐朽老者有些凄凉的笑了笑:“无用之人,知dào
我名字又有何用?时间无多,还是抓紧时间修liàn
吧,我也很期待你能成功。”
停了一停,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若能成功。则可以唤起这里所有人心中的火焰,消除绝望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人看到希望吧!”
说完这话,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虽然极为好奇腐朽老者身份,却也知dào
不能强求,躺在地上,思索各种各样的事情。
“前辈!”
突然间,耳边传来一阵怯生生的呼喊声,循声看去,正是那三个渡劫期的羊妖。此刻都是一脸殷切的看着自己这个方向。脸上有着无法言喻的激动。
是在叫自己吗?昭明心中有些疑惑,这么多年了,从来只有自己叫别人前辈,何曾听过他人叫自己前辈,一时间难以确定。
“前辈,你听的到吗?”一个羊妖又开口说道。
这次终于是确定在喊自己了,昭明开口问道:“是喊我吗?”
“是的,前辈!”几个羊妖神色变得更加激动了。其中一个忙大声说道:“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斗兽场的规矩,要么活一个。要么全死,只要昭明不做退让,他们三个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如今能够得以幸存,也可以说是昭明的救命之恩。
昭明摇了摇头:“你们无需谢我,我并非救你们,而是救我自己!”
再叹了口气:“斗兽场的情况你们也已经看到了。有的时候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强。”
也非是他灰心丧气,而是事实如此。在这种残酷的高压之下,地底囚牢的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完全毁了。意志消沉,再无半分生气,很多时候昭明感觉这些人还不如死了的强。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总好过成为巫族的玩物。
纵然他一再说要越狱,但也知dào
此事之难。很多时候甚至有些强撑的感觉,非是故yì
如此,实在是不敢让自己松懈,唯恐步其他人的后尘。
而且自己救这几个羊妖也非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自己。杀那些意志消沉的同族,昭明已经没有心理负担,甚至感觉自己是在替他们解脱。
可这三个羊妖不同,他们还没有沦陷到那样的地步,还充满了朝气,而且并没有多对自己有极强的敌意。一旦真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杀了他们,只会让自己心性蒙尘,大受影响。
天劫之中,有一种心魔劫,一般在太乙金仙境界才会出现。凡心性蒙尘者,就算是实力再强,也难以对抗这种天劫。轻者走火入魔,重则当场丧命。
听的昭明所说,一个羊妖很认真的说到:“我知dào
前辈的意思,但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只要活着,我们就能从这里逃出去,不是吗?”
昭明还没说话,就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冷笑,带着讥讽之意。这些本是意志消沉之辈,因为娲皇的事情变得心绪激动,此时也不再如以往那般仿佛行尸走肉。
只是听到羊妖所说,不由的感觉好笑。
“百年……千年多了吧!”一个太乙金仙妖族有些凄凉的说道:“我等被关在此处已经不知dào
多少年,从来只见进,不见出,你们几个渡劫期的小妖也想逃走,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
“哼!”一个太乙金仙境界的仙族冷哼一声:“从斗兽场建立到如今也是有千年时间,这囚牢如铁,俘虏如水。只见水流,不见铁销。逃出去?我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是啊!连娲皇都被巫族大祭司镇压了,这天下还有谁能来救我们!”亦有妖族感叹。
“我们是遗民,已经被同族,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更有甚者,呜呼哀哉,大声痛哭。
曾几何时,意气风发,曾几何时,雄心壮志。而如今,却是连逃命都感觉成了奢望,最大希望竟只是想着一辈子在囚笼中不用出去。不用出去,就意味着可以不用面对那些非生即死的战斗,可以保全性命。
曾经指点江山,如今却只是想着苟且偷生。
呜呼哀哉之声此起彼伏,让整个地底囚牢气氛更加沉重。几个羊妖不曾见过这般场面,如何能淡然自若,一时间,一个个都浑身颤抖,心惊胆战。
“哈哈,哈哈!”昭明突然大笑:“你们都只是自己被吓破胆罢了,又怎能怪的了其他?”
“小辈,休得出此言!斗兽场的恐怖,你又经lì
过多少。曾几何时我们也如你一般不肯认输,意图抗争到底,可最后吃亏落败的从来都不是巫族。”
有修士出言反驳,但并没有恼怒之意。被关在斗兽场这么多年,他们心中的火气早已被消磨的烟消云散,即便是被昭明这般嘲风,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昭明摇头:“斗兽场的手段到底有多少,我的确不知dào
,但这一年多时间,我逃跑了二十多次,每次无一例外被送入刑室。乌垅在我身上已经先后使用了不下四百种刑罚手段。”
“四百多种!”有人嘀咕一声,似乎有些怀疑。
乌垅专注刑罚数千年,论修为,他不过一个极为普通的大罗金仙,在这天下间不值一提。可说到刑罚手段,他已经完全可以开宗立派,便是道祖鸿钧来了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四百多种手段,对他而言也许还只是九牛一毛,可对于这些尝过他手段的人都是心中发寒。
不知dào
多少人都是尝过一次后,就再无逃跑念头。整个地底囚牢中,能吃过他两百种刑罚还心志坚定者屈指可数,撑过三百次还能保持心境者寥寥无几。而如昭明这般撑过四百刑罚,还坚定想要逃跑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虽然心中怀疑,但想到这一年多来,昭明被重伤送来不下二十次,几乎每一次都能看到有乌垅的手段在。根据斗兽场的规矩,每逃跑一次,刑罚的种类就不断增加。如此算来,昭明说尝试过四百多种手段倒也并非信口开河。
“我不知dào
你们的心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样?但我的心永远不会改变。只要我昭明一天未死,我就会竭尽全力逃离这里。”
“我妖族出过盖世妖皇,天上地下无人可敌。我妖族出过三大皇族,坐拥一方,任何一族都能与天下各族对抗。”
“曾几何时,哪一族的人看到我妖族子弟不是小心谨慎。而如今,一个斗兽场就将你们心志尽数消磨,不觉得是耻辱吗?”
连声质问,无人回应。
好一会才有仙族俘虏笑道:“说说而已,能做到再说。不可否认你妖族曾经辉煌,但那又如何。盘古都能身殒,谁又能说永世不朽,永远辉煌。”
说话之人太乙金仙境界,实力不凡,想来是曾经经lì
过妖族最辉煌的时代,所以知dào
那些。
“天下说我妖皇是杜撰的,莫不是初出茅庐或者掩耳盗铃之辈,真zhèng
经lì
过那个时代或者知dào
真相的强者,没有一个会否认。强者的光芒是不会因为一些蝇营狗苟之辈而被遮掩的。”
这俘虏的话,没有让昭明感觉气馁,反而让他想起之前腐朽老者所说,更为热血沸腾。
我妖族出过让其他各族至今也无法忘记的强者,甚至自叹不如,眼下的这些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一时间,意气风发,大声笑道。
“我昭明立誓,只要我不死,终有一天会从此地逃出去。”
那笑声之中,再无半点阴霾,让一众俘虏惊讶,甚至连腐朽老者也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