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倒没有什么私心。
新政推行确实该谨慎,眼下没有大问题,不代表之后没有问题。
一如他所说,平安县情况特殊,大量银钱涌入,冲淡了很对问题。
而且平安县作为试点,下面都知道朝廷重视,上下一心,少部分人想要反对在大势之下也无可奈何。
可如果换成其它地方那就说不准了。
当然,大才子倒不是担心出什么问题,真有什么问题那也是老朱要推行的,关他毛事。
可关键是,真要出了什么问题,老朱肯定会抓他的壮丁,让他去解决。
这就很操蛋了,所以洛……
未免以后麻烦,还是谨慎点。
不过老朱摆明了要继续推行,只能折中,再多找几个试点,一边可以看看各阶层真正的反应,另一边,也算是满足了老朱扩大推行范围的决心。
颜真林当即点头道:“臣以为此法甚好,新政推行当循序渐进,以稳为主,眼下北方安定,灾情缓解,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不急于一时。”
朱天正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而且,林白的提议已经无形中扩大的推行范围,只是换了一种说法,再找试点,这个试点的多少,范围等等,都是可以操作的。
当即他看向众人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大臣还能说什么。
又不是直接推行,只是试点而已,虽然这里面的可操作性太多,但陛下明显铁了心。
“看来诸位爱卿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朱天正当即拍板,而后又道:“林清风,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尽快选定好试点区域,以及人员任用。”
郭万开说道:“陛下,官员任用是吏部的事,林大人他……”
朱天正沉吟了一下,问道:“吏部尚书是不是还空缺着?”
范仁礼因为夜王一事之后被停职,吏部尚书便一直空缺至今,此刻听闻这话,众人脸色都有些变了。
这该不会是要让大才子上位吧?这也太夸张了。
之前他们虽然推举林白接右相的班,但那是知道不可能,故意将翁婿二人一军,可此刻不一样,吏部尚书空缺那么久,加上陛下的决心,未必没有可能。
故而一个个脸色都有些变了。
朱天正看似也有些犹豫,林白入朝才不过几个月,直接就执掌一部,属实太夸张了。
当即道:“这件事晚些再说,先选定好试点区域。”
“另外,马上中秋了,太后身体欠恙,加之天武公主远道而来,皇后提议借此机会设宴,君臣一同赏月,给太后解闷,顺便也算是为天武公主接风洗尘。”
“……”
p!
出了皇宫,大才子很不爽,老朱抓壮丁那是一抓一个准,什么破事都让他来解决,偏偏赏赐却不提,这叫什么事?
说是想想,不会想着想着又没了吧?
算了!
林白其实也不在乎那些赏赐,无所谓了,他在乎的是别给他整这么多破事。
平安县和长津县还没完呢,又要搞试点,而且看这架势,这次的试点数量应该少不了,老朱多半是在平安县尝到甜头,想全面推广了。
其实,要怪就怪齐人杰,这家伙也不知是打了鸡血还是当初被忽悠了,决定干一番大事,在他的努力下,平安县各方面都有了巨大的变化,说是翻天覆地都不为过。
新城虽然还没有彻底建设好,但已经差不多了,也就这阵子的事。
飞龙卫盯着那边,老朱看着那些亮眼的数据,不眼红才怪。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大才子无奈,叹了口气。
身旁的颜真林看了他一眼,道:“尽快确定好试点位置,若是对各地区情况不了解,可以问问雪儿,也可以问为父,另外,多了解一下吏部运转,准备入职吏部。”
林白怔了一下,“入职吏部?陛下刚刚不是没放口吗?”
颜真林道:“就算陛下放口为父也会反对,你终究太年轻,入朝时间太短,就执掌一部太早了,也未必是好事。”
“不过,吏部尚书不可能,但是尚书之下其它职位都有可能,陛下早就有意让你接班,陆续入职六部,如今你已经走过礼部、户部、工部、刑部,就差吏部和兵部了。”
“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是吏部,而且很大概率是吏部右侍郎。”
林白如今的官职已经是正四品的提点刑狱司了,吏部侍郎正三品刚刚好。
官职看似是一个三品一个四品,差距不大的样子,但其实差距非常大,提点刑狱司只是掌邢狱,各种案件,虽然官职不小,但并不算权力中心的人,吏部侍郎就完全不一样。
六部各部尚书和侍郎,那都是真正进入权利中心的人物,不可同日而语。
“陛下既然让你负责试点选定,人员任用,大概率已经有了决定,只是可能还有所顾及,暂时没有公布罢了。”
颜真林又道,“不过,除此之外,另一件事你需要注意。”
说着他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林白不解道:“什么事?”
“你和七公主的婚事。”
颜真林道,“当初之所以定下这婚事,就是因为土豆和番薯,如今土豆和番薯都已经收割,并且产量超乎了预料,可今天提及赏赐时,陛下却并没有提起这件事。”
林白皱起了眉头,他自然明白老颜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他今时今日的官职,公主下嫁已经不算什么了,老朱要是有心,一句话的事。
但老朱今天却并没有提,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心中还有顾虑,保不齐就是因为前身身份的缘故,飞龙卫没准已经在查自己了,这就很操蛋了。
不会真查出什么吧?
看来要做好前身身份不干净的准备,不然……
林白暗自寻思。
“你也别多想,陛下虽然多疑,但并非昏君,不会因为一些谣言就如何,你的所作所为足以说明一切。”
“陛下让你负责新政,也能说明很多问题,但身为帝王,对这种事最为敏感,有所顾忌也在所难免。”
“总之,小心一些没大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