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规则定了就是用来打破的

玄霜神曾说,万象森罗可以复制一切神迹,而“买家”佑仟璟收到货之后才发现到手的“商品”并不像“卖家”所说的那样。

现如今所有的神迹基本划分成属性、化形、器伴以及特异这四种,前三种从名字上就可以明白,特异则是指那些不能归为前三种且不属于业道的特殊能力。

万象森罗能复制的就是特异和属性两种,化形和器伴这种“硬核”的操作佑仟璟做不到。

也就是说,玄霜神所给的神迹不仅有一堆要命的副作用,连最基本的功能都不健全。

堪称典型的“消费欺诈”。

完全不知道自己所持有的神迹已经被人看光了的祝天机被冻住了半条手臂,另一只手还被佑仟璟抓住了。

祝天机愤怒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好像无论何时都表现得游刃有余的人,那个时候这人也是这样。

他并不知道佑仟璟当时只是被罗蒙花麻痹到浑身僵硬,连面部表情都操控不了,还当那是从容不迫的面无表情。

从小佑仟璟就是横在祝天机心中的一座大山,过去拿来作比较的时候是,如今作为进入弗洛艾多学习的同龄人也是。

所以祝天玑想要跟佑仟璟打一架,看看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到底在哪里。对于祝天机来说,不将佑仟璟打败的话,他将永远深陷于泥沼,无法向前看。

“业道七十,”祝天机耳后类似鳃的那个部位微微张开,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水流的影响,正微微颤动着,“潮鸣!”

话音刚落祝天机身上那些裸露在外的鳞片在幽暗的湖底泛出了幽蓝色的光芒,下一瞬,伴随着刺耳的声音,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震荡波以他为中心漾开。

佑仟璟的闪避慢了一步,手臂被最外圈的波动打中,虽然水下听不见响,但他清楚地感觉到那只手臂被打折了。

这混蛋,蹬鼻子上脸了?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佑仟璟顿时怒了,被潮鸣的冲击给掀出去老远的他在水中稳住身体,也催动沧溟反手朝祝天玑打出了一记“潮鸣”。

佑仟璟使出的潮鸣与通常的不太一样,虽然只有一圈,但和祝天玑那层层波浪似的对撞起来,竟一下子将后者吞噬了几圈,然后碰撞双方在力量达到持平状态时威力巨大的扩散式冲击。

整个湖都因此颤动了起来。

此时,岸上聚集了不少天桥混乱发生时就注意到他们的学生,这些人大多是还不太懂弗洛艾多规矩的虎头新生。

一见有人打架,没有想着跑,而是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有些老生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违反规则的又不是他们,有打斗能看何乐不为,于是这些人甚至开始吆喝助威起来。

只有少数几个有理智的跑去找老师和分区负责人了。

刚刚被火椋拖走的鸠灰就是西区的负责人之一,当一个男生气喘吁吁地跑到他和火椋面前,并说有人在靠近初代学院长雕像的湖里打架滋事时,这个并不知道自家师弟就是肇事者之一的人“呵呵”一笑:“这届新生可以啊,还没开学就开始搞事情了是吧?可教之才,可教之才!”

火椋:“经常逃课搞事的人在这说什么风凉话呢?还是说你这人在变相自夸?”

鸠灰耸耸肩,突然间想起佑仟璟要是去看幻钟塔的话应该就在那附近,他现在完全能够以公务为由找小师弟玩。

妙哉。

想到这,鸠灰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他刚想摆出一幅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样子,叫人将自己带去事发点。

“不用。”火椋拦住了他,转头问那个来报信的男生,“你说他们现在在哪?南区西边的那片湖?”

男生点了点头。

火椋得到回答,看向一脸期待的鸠灰:“那我们就不用去了,那块地属于南区,那边的负责人会处理的。”

鸠灰:“……”你是鬼吧?

不甘心的鸠灰:“打架滋事这种事呢,处理不好的话容易激化矛盾,最后甚至演变成聚众斗殴的情况哦。所以我想还是人手多一点比较好,而且那湖离西区挺近的,万一他们打着打着进到西区怎么办?”

火椋的视线在一脸认真的鸠灰脸上停顿几秒,随后残忍一笑果断拒绝:“你这是在怀疑学校处理事务的能力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偷懒是吧?”

说完,她从一旁的架子上搬出一堆文件丢在鸠灰面前:“给,这是你积累下来的文件,今天不处理完就别吃饭了。”

不是吧?

鸠灰的哀嚎一下子传出去老远。

火椋处理完鸠灰,朝那个男生说道:“以防万一,我跟你过去看看吧。”

“轰!”

湖面升起两道冲天水柱,祝天玑几乎是被震出水面的瞬间就冲向了对面的佑仟璟。

神迹寒潭鬼鲛让他的身体无比适应水下活动,所以在碰撞发生后,他并没有像佑仟璟那样被疯狂翻腾的气泡给扰乱了视线,那双眼睛紧紧锁定了想借此机会趁机上浮的佑仟璟。

佑仟璟借着冲击一下子跃上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虽然沧溟能让他变得可以在水下呼吸,但这上面清新怡人的空气又怎是水下那压抑浑浊的能比的?

岸上的围观人群看到他俩后发出欢呼,弄得有些尚且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这是在搞什么水上表演。

佑仟璟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又湿又冷的衣服全粘在身上,碰到伤口,火辣辣的疼。连续使用业道已经让他感觉到力量有些透支了,每次力量透支,困意就会排山倒海般袭来,这次也不例外。

水下的纠缠和冲击将他推到了湖的东侧,而祝天玑又恰恰堵在了前往那个传送点的必经之路上。

要改道了。

佑仟璟望了眼不远处的人群和依旧不想罢休的祝天机,叹了口气:算了,反正都违反校规了,一条两条都没差。

近乎自暴自弃的佑仟璟这么想着。

在解除了鬼鲛形态的祝天机用浮空加速冲来,且就要抓住他的前一秒——

瞬闪!然后……飞行!

已经习惯扑空的祝天机单脚踩着佑仟璟之前站的那块地,猛地一发力,转动身体,让自己如一根离弦之箭般朝佑仟璟爆射而去。

“看!这两人用业道飞行!”围观人群中有人叫了出来。

“哇……疯了吧?”

“哈哈哈你们不觉得有趣吗?”

“有趣个屁哦,瞧这两不懂规矩的虎子,新生吧?今年带新生届的年级主任是谁?”

“我记得是……呃……”仿佛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那个正在思考的人脸色一变,周围正在想这个问题的人也跟着出现了相同的反应。

他们收起之前的看戏心态,给这两个不怕死的新生点了支蜡:“祝他们……好运吧?”

佑仟璟用所剩无几的业力来飞行同时还开了数据库查找最近的传送点,这使得他和祝天玑之间的距离没法拉开,甚至还不断缩短。

佑仟璟看到正前方有一座巨大的雕像,就在他身下这片林子的不远处,再过十几秒他们将冲进前面那片空地,暴露在一群人的视野中。

祝天玑这家伙是真的缠人,比小时候还难缠百倍!

小时候?啊对了,我记得空境里有……

佑仟璟刚伸手去摸手腕上的空境,冷不防被人抓住了脚踝,竟然是猛冲上来的祝天机。

“嗷?”

这可是在空中,佑仟璟被这么一拽差点失控掉下去,虽然及时稳住了身体,但还是发出了一声很丢人的走调惨叫。

“放开我,你到底想怎样啊!”

“跟我打一架!”

“不干!”

那我就直接动手,看你接还是不接!

祝天机一手扣着佑仟璟的脚,另一只手握成拳往后者脸上招呼。

佑仟璟只觉得那只脚被扯得巨疼,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从遭到撕扯的伤口中流了出来。

别吧,难道和那时候一样,又流血了?不行,这东西不能让人看到!

佑仟璟一咬牙,提起另一只脚就踹向了祝天玑的脸。

祝天玑两只手不得空,硬生生用自己的脸接下了这一脚,高挺的鼻子瞬间向大脑传递出一阵火辣辣的剧痛,疼得几乎要掉眼泪了。

但就算这样祝天玑居然没有撒开抓着佑仟璟的那只手,反而唤出了佑仟璟几年不见,曾给他造成不好回忆的缚虚锁捆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跟小孩子打架一样在半空缠斗在一起,下方空地上瞬间有人注意到了空中的异常。

“那是什么?我眼睛不太好,是气球吗?”

“天哪,见鬼的气球,是两个人!”

“我去,这两人在空中打架!”

惊呼声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本就不喜欢被人注视的佑仟璟一下子觉得后背像被针扎了一样。

冷静冷静……这还冷静个屁啊!

“业道……呸!起雾吧!”

大多数时候人们将业道招式念出来是作为一种“仪式”或是过去练习养成的习惯,虽然看上去有些蠢,但长年累月的练习让这种习惯跟招式贴合,成了释放的一环,有着类似助威打气的作用。

可有时候面对速攻型的对手若是再傻乎乎地站着念招式进行攻击,就跟言咒师单打独斗时站着读条一样愚蠢。

就像现在,佑仟璟要同时使用两种属性神迹相关的业道,本就已经没剩多少耐心的他直接省去了“仪式”。

佑仟璟左手燃起熊熊烈火,右手结出硕大冰球,两者被他高举的双手推上天,碰撞后在冰火交融发出的一串绵长蒸发声中被“浮朔”吹向了人群。

这还热腾腾水蒸气落在人群中瞬间像炸了锅,“迷雾”中叫喊声不断,不过弗洛艾多温度较低,再加上佑仟璟的特意处理。这些水蒸气送到下面的时候已经不烫了,只是起到了一个阻碍视线的效果。

但与他近在咫尺的祝天机可没那么好运了,他被那灼人的水蒸气烫得松开了手,望着为了做到这一步不惜连自己的小腿都给烫红肿了的佑仟璟:“疯子。”

顶着一缕虚白的佑仟璟轻轻将在拉扯中卷上来的裤腿放下,盖住了那一块被烫红了的地方,然后抬起头冲祝天玑微微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笑容让祝天玑将眼前人的脸和多年前的那个堕业者重合,他浑身一颤,竟然生出了畏惧的情绪。

畏惧?

祝天玑咬牙,我怕他?

两个属性神迹又怎样?火是吧?我也有!

祝天机深吸一口气,体内“炎舞”已经作出反应,佑仟璟看他那架势还以为要喷火。

谁知祝天玑抬起了双手合掌于胸前,缓缓分离时拉出了一颗巨大的火球,就跟之前佑仟璟做的一样,他也高举起了双手。

但祝天玑的目标可不是下方的人群,他的目标在正前方,于是他的身子微微向后倾。

那颗火球转瞬间就扩成了半径三米的大小,活像个小太阳。

喂喂喂,大事不妙啊……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球啊,里面还有回响?搞爆破呢?

佑仟璟汗颜,他看到祝天玑的手在抖,可见这人也已经透支了业力,估计是全都赌在这一招上了。

“去吧!”

祝天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那颗大火球朝佑仟璟砸了过去,这个距离即便是用出瞬闪也会擦到。

瞬闪不够,极限六段来凑。

佑仟璟果断切断了数据库,停止了飞行,在火球逼近的瞬间一个六段瞬闪蹿了上去。

于是火球毫无悬念地砸向了佑仟璟身后,那座雄伟雕像的脑袋。

而此时,循着骚动声音而来的金瞳少年一行已经到达了与佑仟璟相对的雕像另一侧,有人望见给少年领路的那两人,连忙指着雕像的头部喊道:“老师,有人在上面打架啊!”

就在他话音落下,且众人的视线望过去的瞬间——

“轰!”

这一天,在弗洛艾多中央广场伫立了几百年的建立学院的初代学院长雕像,在两个新生制造的打架斗殴事件中,不幸被炸掉了头部。

无数的缠着火炎的石块四散坠落,作为守卫的两人刚将手按上腰侧的佩刀,准备拦在少年身前将袭来的石块切个稀烂时。

少年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石块,还无意识地抬手拦住了差点挡住他视线的两人。

“殿下?”

严肃脸青年不解地转过头,却见少年脸上挂着他们相处十几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丰富表情。

那双染上了星星点点火光的鎏金瞳中,佑仟璟以石块为落脚点,轻盈飘逸的身姿配上那身猎猎作响的斗篷,犹如于初秋霜叶中飞舞的蝶。

被六段瞬闪掏空的佑仟璟只能踩着石块寻求落地,他的注意力全在脚下,当他抬起头望向离自己最近的人群时,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一双鎏金瞳中。

如洪水决堤般,记忆涌现,那是无数个梦境中,与他对视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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